几个护士被钟意吓得脸色都变了,看着她暴怒凶狠的样子,大家都汗津津的。
其中一个年长一点儿的护士,小声的说:“这……我……我们也不知道啊,我们也只是听说的,为什么辞职,当然只有当事人和院长知道了,这个,你问我们,我们也没法回答你啊。”
钟意没得到明确的答案,也不想跟几个护士继续争论什么。
继续问下去,只是无济于事。
她心中猜想,或许这件事和顾时宴有关。
可他明明说过的,他不屑于去动陆允洲的。
不,她一定要找他问个清楚。
钟意怒气上涌,早已经顾不得自己是因为什么而离开病房的了。
她脚步匆匆冲到病房外,来不及敲门,就直接推门进去了。
门开时,映入钟意眼帘的是苏云禾还坐在顾时宴的腿上,她将下颌抵在他的肩窝上,而顾时宴的手还在苏云禾的腰上游走,不知道是不是想要伸手探到衣服里面去。
苏云禾被开门的声音吓了一跳,身体猛地颤栗了一下。
看到是钟意,还没来得及开口问什么,她就已经走到了跟前来。
钟意一眼也不看苏云禾,声音带着明显的怒意:“顾时宴,我有话想要问你。”
顾时宴并没有回头,只是微微用力拢紧了苏云禾颤抖的身体,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,他还刻意拧了一把苏云禾腰上的软肉,致使得她轻嘤了出来。
与此同时,顾时宴微微侧首,挺拔的五官在灯光下更显得锋锐、凌厉,他的声音犹如淬了寒霜一般的冷意反问说:“你没看到我在干什么吗?这个时候,就是有天大的急事,也得等事情结束后再跟我说。”
钟意耐着性子,低声说:“你出来,我有事情要问你。”
顾时宴明显被激怒了,转头过来时,鹰隼一样的黑眸紧凝着钟意说:“凭什么我要听你的?你说什么就是什么?钟意,你是我的秘书,不是我的老婆,我犯不上听你的命令,就算你是我的老婆,没看到我箭在弦上,不得不发吗?扰人春梦的好事,你也要做?”
钟意站在光下,小脸苍白,毫无血色,她的眼睛微微湿润,看到顾时宴暴躁、猩红着双眸的样子,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,声音很压抑的说:“顾时宴,你不要逼我。”
顾时宴却觉得好笑:“逼你?我就逼你又怎么了?”
大概是因为钟意刚刚对他毫不在意的态度,让他心中产生了一丝丝怨气。
所以这个时候,他就莫名的想要欺负一下她。
钟意轻轻牵了下唇角,随即转身往病床边走,边走,她边说:“那好,我就在这里看着你们做,等你们做完了,我再问你。”
她想,她反正等得起。
顾时宴还抱着苏云禾,但他转过了椅子,看着钟意骨瘦嶙峋的背影问说:“你是不是吃醋了?”
他想,只要她说一句她是吃醋了,那他会毫不犹豫的让苏云禾回去。
可是,钟意没有,她坐到病床上后,就躺了下去,她背对着他们,声音很沉很沙哑的说:“顾总,还请你快一点,我是真的有事情要问你。”
顾时宴被她的态度更激怒了,他脸上青筋暴起,双眸猩红凌厉:“钟意,我在问你话,你回答我的问题。”
钟意知道他在问什么,就回答了一声说:“没有。”
她一顿一字,声音格外的清晰、响亮。
顾时宴用舌尖顶了顶发麻的腮,他点着头,冷嗤出声说:“好,真是好得很,既然你那么想要看,好,那我就做给你看。”
话落,他直接起身将苏云禾放到了椅子上,他站在逆光中,五官模糊不清,但苏云禾抬头望着他,心中十分清楚他这是在赌气,他根本不是真心想要要她。
可苏云禾不会拒绝顾时宴,她看到他倾身覆下来,手摸着她的腰,顺着衣服缝隙往里面探。
苏云禾抱住他壮实的腰部,回应着他,抓着他的手,往自己的私密处贴。
在彼此亲密的接触中,苏云禾还轻声哼了出来,极力的回应着、撩拨着。
如果能和顾时宴生米煮成熟饭,哪怕是在钟意的面前做,她也心甘情愿。
可苏云禾想多了,顾时宴的手最终还是停在了她的私密部位前,他猛地用力顿住,随即直起了身体,他偏过头看向窗户外,声音压低了说:“云禾,你去车上等我吧。”
苏云禾眼中的泪瞬间聚集成团,她呆呆愣愣的看着顾时宴的后背,想要恳求他继续的话,还是说不出来。
最终,她放弃了,她整理好衣服站起身,哽咽着说:“那你快一点,我在车上去等你。”
顾时宴点头应了一声说:“好。”
苏云禾拎起自己的包,脚步匆匆的往病房外面走去。
离开之前,她甚至不敢看钟意一眼。
在这场无声无息的博弈中,她输了,钟意才是最大的赢家。
等苏云禾走后,顾时宴在窗户前点燃了一根烟。
屋子里很封闭,烟味散不出去,钟意闻到烟味,只感觉胃中很不舒服,她颦紧了眉心,汗也唰唰的直冒。
钟意强忍着,不肯开口让顾时宴别再抽,她也明白苏云禾的离开,并不是因为她在顾时宴心里有多重要,而是那样的事,只有畜生才会做得出来。
就算是顾时宴,想来也是做不到在另外一个女人面前做的。
一根烟抽完,顾时宴回身走到病床边,他坐在椅子中,盯着钟意后背说:“说吧,有什么事情要说?”
钟意觉得胃里好受一些了,她才撑着病床坐起来,她靠在床档上,小脸被光照得很白皙,她目光盈润凝着顾时宴,声音淡淡的开口问说:“允洲哥哥辞职的事情是不是你做得?”
闻言,顾时宴不屑的冷嗤一声说:“呵,你就是为了这个事情而要死不活的?”
钟意的手指攥紧白皙的被子,她瞳孔幽暗深沉,声音也凌厉非常:“顾时宴,你只管回答我的问题,是还是不是?”
顾时宴的笑声更浓郁了一些:“钟意,那我问你,是我做的,你想怎么样?不是我做的,你又想怎么样?”
钟意攥着被子的手指泛白,她苍白的脸上也都是抵抗和愤恨,她咬牙切齿的说:“顾时宴,如果是你,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曝光你的恶行,天理昭昭,我总有可以说理的地方,凭什么别人用十几年努力换来的成就,你三两句话就可以扼杀别人的一切功绩?”
钟意气得浑身在发抖,一张脸因为生气而皱成了一团儿。
顾时宴听着她愤慨的质问,轻笑了出来:“所以你要为了他跟我作对?你就那么在意他吗?”
顾时宴隐忍着,克制着,猩红的眼底压抑着狂风暴雨,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指默默的收紧,镇压着内心的怒意。
钟意没得到确定的回答,她不知道陆允洲的辞职到底跟顾时宴有没有关系。
但他的反问,她回答得很坚决:“是,我是在意他,他答应过娶我,我为什么不能在意他?”
顾时宴忽地站起身,一脚将凳子给踢得老远,他猛地倾身靠近钟意,一把扼住了她的下颌,他抬起她的脸,逼迫得她跟自己对视。
他的怒意,他的凶狠,尽数都对着她:“那我呢?钟意那我呢?你还在意我吗?”
钟意的下颌像是要碎了一样,她泪眼汪汪的,她一点儿也不肯求饶、服软,她冲顾时宴笑起来,声音沉沉的说:“在意啊,怎么能不在意呢?我在意你什么时候破产,什么时候沦为笑柄?什么时候去死!”
她一字一句,字字咬得很重。
她的话,犹如给了顾时宴一耳光,甚至比那还要扎心一百倍。
原来她是这么痛恨自己,痛恨到竟然想要让他去死。
顾时宴的情绪根本不受控制,他重重将钟意往旁边一搪,她整个人撞到床档上,发出“嗵”的一声巨响,脑袋里更是嗡鸣不断,眼前也是天旋地转的。
顾时宴凝着钟意狼狈、瘦弱的样子,他声音闷沉道:“你想让我死,但钟意,我就是不让你如愿,你死了,我都不会死。”
话落,他愤愤离开。
钟意问题的答案,他也没有告诉她。
陆允洲的离职,并不是顾时宴所为。
可他想,已经没必要了。
是不是他做的,钟意心中都已经有了定论。
就算不是他,她也不会相信的。
索性,他就背下这罪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