秀秀自顾自说着，心中的委屈也在这一刻得到了宣泄。
她一口气说了几个小时，讲着她在老夫妇家中的生活，从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，到她如何被老夫妇打骂。
这一刻，她仿佛找到了可以倾诉的对象。
龙爷爷就这么静静地听着，没有说一句话。
等到秀秀说完，山神庙安静下来，他才吐出一句话。
“我要离开这里了，不想死的话就跟我走！”
那一刻，他看见秀秀笑了。
自那以后，他就带着秀秀离开了这个偏远的村子，四处流浪，最后来到了明州。
一路上她曾和野狗抢食，啃过树皮，每次都是一身伤一身泥，这些他都看在眼里。
“以后我给你找吃的。”
他对秀秀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，当时他说句话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同情，而是他答应过秀秀，不会让她死。
他怕哪一天秀秀会因为找吃的，死在了那里。
萧颖和苏念念认真听着，就像是上课时的那些好学生，没有插一句话。
秀秀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桌子上面睡着了，江风环顾四周，时不时走神，像极了那些坏学生。
龙爷爷在说话的时候，时不时看向江风，那一双浑浊的老眼像是把他看穿了一样，直透灵魂，这让江风很不自在。
一切的转折要从一个罐头说起，龙爷爷继续讲述。
那一天和往常一样，他给秀秀带回了几个罐头，却被几个流浪汉给盯上了，要抢她手上的罐头。
“小丫头，罐头拿来。”
秀秀死抱着罐头，几人开始强抢，甚至开始对秀秀施加拳脚。
不一会儿，秀秀的身上就开始流血，一个小女孩怎么可能是几个大汉的对手，罐头从秀秀的手中脱落，落在了地上。
其中一个流浪汉捡起罐头，没有丝毫犹豫，一脚踹向秀秀。
秀秀翻滚几圈之后，来到了他的身边。
看到秀秀没有了动静，几人才放过她。
“老东西，你也一样，以后有吃的，先得上供我们兄弟几人！”
说完，几人扬长而去。
“你为什么不还手呢？”他看着满身是血的秀秀问道。
“我打不过他们！”秀秀艰难爬起来，喘着大气道：“等我长大了，一定会还手。”
“要是你发现你长大了，还打不过他们，他们比你厉害千倍万倍呢？”他内心有些犹豫，却想要从秀秀的口中得到答案。
“那就等他们放松警惕的时候还手，我有手，可以捡起地上的砖头，可以拿起棍子。”
秀秀仿佛是下定了某种决心，这一刻，他的内心释然了。
想要活着有什么错呢，他没有错，错的是祂们才对。
“山神爷爷。”
“我不是山神爷爷，我是龙爷爷。”
龙爷爷说完了，萧颖和苏念念沉默许久，她们没有想到秀秀经历的苦难要比普通人一辈子都要多。
“我们以后可以来看秀秀吗？”萧颖情绪十分低落，低声问道。
龙爷爷笑着答道：“腿在你们身上，我又不会拦着你们。”
苏念念还想要为秀秀做点什么，一想到刚才龙爷爷的态度，便放弃了。
“糟了，说了这么多，肉要炖烂了！”
龙爷爷拿起筷子不停搅动，铁锅里面早已经变成了一锅烂糊糊。
“秀秀吃饭了。”龙爷爷叫醒正在睡觉的秀秀，一个大碗端在了秀秀的面前。
“这里没有多余的碗筷，今天就不招待你们了。”
他知道就算准备碗筷，她们多半也不会动口。
“不用，我们已经吃过了。”萧颖摆了摆手，面对这样的黑暗料理，她实在是没有胃口。
几人看着一老一小吃完饭，苏念念摸了摸秀秀的脑袋道：“今天有点晚了，姐姐以后再来看你好吗？”
秀秀点点头道：“我知道啦，姐姐。”
苏念念和萧颖同时起身准备离开，等转身后发现江风依旧坐在板凳上面一动不动。
“你们先走，我还有点事情要问！”江风扭头说了一句。
两人想了想，先一步离开，等到两人走后，江风开口道：“化神期修士江风。”
从一开始，江风就不关心关于秀秀的故事，他在意的是秀秀为什么可以拥有常人无法拥有的感知能力。
在这个问题上，龙爷爷并没有给自己答案。
在刚才江风走神的时候，出现了一股极其微弱的神识给他传音，这引起了他的好奇，眼前的这个老乞丐或许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。
江风同样用神识查探一番，想要知道老乞丐的身份，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。
“我有一件事情想要请你帮忙！”
龙爷爷毫不掩饰说出来他的目的，他慢慢起身，朝着山崖边走去。
江风知道他这是不想让秀秀知道，带着好奇心跟着龙爷爷的脚步，来到山崖附近。
山崖之上，明州夜色浮现在两人的眼前，来来往往的车辆，绮丽炫彩的灯光，穿梭道路的行人。
龙爷爷俯视山下的众生，笑道：“那两个小姑娘太好笑了，区区凡人不过百余年寿命，和我相比，他们才是真正的可怜人啊！”
江风没有否认，和他这样的修仙者相比，她们确实可怜，一辈子都要活在这狭小的地球之上。
“你叫我来应该不是为了特意说这件事情吧？”江风开口道。
龙爷爷淡然一笑，“我希望你离开这里的时候把秀秀带上。”
“离开这里？”
“离开地球。”
江风警惕看着龙爷爷，他要离开地球是迟早的事情，只是目前还没有想到有什么办法。
对方却好似对他一清二楚一样，他却不知道对方的身份，这让江风不得不怀有戒心。
“如何离开？”
“我不知道，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，我们现在身处的这片宇宙是有边界的。”
龙爷爷口中的秘密对他而言算不上什么秘密，对江风来说却是一个宝贵的信息。
听到这句话江风半信半疑，“你是什么人？你要让我帮忙难道不应该告诉我你的身份吗？”
“我不是人，我是真龙！”龙爷爷说话间，头顶慢慢浮现一对龙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