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酒被她问得哑口无言。
涂楠楠又继续道：“你还知不知道我别的身份？”
姜酒眼里满是羞赧。
虽然涂楠楠没对她动手，但一个成年人被这么指着鼻子骂，也怪尴尬的。
“我不知道……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啊。”她的声音越来越小。
“那，你应该知道有一个陌生女性一直在网上资助你吧。现在，你知不知道我的身份了？”
闻言，姜酒的瞳孔放大了。
“你，你……”
“没错，就是我。”涂楠楠冷声道，“我资助你，本意是想帮助真的有困难的女性，实际上你根本就不贫困，甚至还比大多数人有钱。你用这笔对于别人来说可能是救命稻草的钱，来维持自己优渥的生活，你难道不觉得良心不安吗？”
涂楠楠此刻的愤怒，一方面来源于丈夫出轨，另一方面也来源于自己的好心被如此践踏。
她平时就非常关注女性的生存困境，知道有很多贫困女性甚至连卫生巾都用不起，便想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助她们。
可姜酒呢……
还拿心意来为自己谋利。
听到涂楠楠的话，姜酒的瞳孔不停地震颤着。
她没想到自己这么倒霉，竟然遇到了资助她的人。
涂楠楠的丈夫更是吓得面如土色。他虽然经济条件不错，但涂楠楠毕竟是明星。要是把涂楠楠惹恼了，将事情一曝光，舆论的压力让他根本讨不着好。
涂楠楠深吸一口气。
“行了，你们两个老实告诉我，你们到底是怎么搞到一起去的？”
……
这就要从姜酒身上说起了。
姜酒家里虽然不缺钱，但也绝对没有有钱到能够像现在这样，能够随便穿DIOR、香奈儿的地步。
上大学之前，高中同学的经济情况大都差不多，她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感触。
但大学不一样。大学汇集了五湖四海的同学，其中不乏一些家境优渥的高富帅、白富美。姜酒看在眼里，只觉得心态越来越失衡。
她不满足于现在的平淡生活，也想穿大牌，坐豪车。
尤其还有一个向来跟她不对付的女生，明里暗里地讽刺她穷。
家里给的生活费就那么多，姜酒便动起了心思。
她在班上担任班长，利用起了自己的职务之便，搜集了班上真正贫困的学生的个人信息，通过P图伪装成自己的信息，获得好心人的资助。
同时，她还在业余时间打工，想要挣更多的钱。
当服务员、洗碗工之类的，来钱太慢也太累，她不甘心。
年轻漂亮的女生在社会上面对的诱惑总是很多的，在捡到塞在门缝里的一张小广告之后，姜酒心动了。
“桌游助教，100/h，就等你来！无任何接触，干净透明，绿色健康！”
她已经打电话问过负责人了，负责人向她保证，不会有身体接触，也不会强迫她做不想做的事情。
既然如此，还等什么？
在餐厅里打工，累死累活15/h。这一行就不一样，轻轻松松，六倍进账。聪明人都知道该选哪个。
反正她只要守住最后的底线，就不会被占便宜，还能多挣很多钱。
最初的时候，姜酒确实是这么想的。
她长得漂亮，身材又好，学历也高，找她陪玩追求的人很多，出手也很阔绰，打赏动辄就是她从来没有想象过的价格。当客人的手摸向她的腰的时候，她总会不留痕迹地避开。
但时间久了，她接触到了更多不同的声音。
“听说没有，小A只是陪着去逛了一次街，就收获了一个包。”
“小B也是啊！只不过是陪着出去了一次，客人给转了四位数……”
“只是”，“就”。
原来，付出一点点代价，就可以获得高额的回报。
也不用担心付出的代价太重，只是比底线再高一点点而已。
可，底线一旦发生动摇，那就不能再被称之为“底线”了。
动摇的底线就是罪恶的开始。
也是在这个过程中，姜酒认识了涂楠楠的丈夫。
和那些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比起来，他显得年轻帅气得很多，而且出手也很大方。于是，她便装作看不见他无名指上的戒指，也装作看不见他的来电显示上的“老婆”。
记得最清楚的一次，是自己陪着另一位客人出去逛街，却在路上被原配撞见。
原配是个身材肥胖，苍老丑陋的女人。她又老又丑，自己又年轻又漂亮。女人指着自己，声嘶力竭地问一旁的男人：
“十年，我陪了你整整十年！为什么她穿金戴银，我一无所有？”
姜酒觉得脖子上的金项链突然变得沉重，重得她喘不过气来。
不过，她只沉默了一下，眼神便再次变得清明。
只要钱多就行了，不是吗？
只要钱够多，她就可以忽略自己心里那隐隐的羞愧感，也不去计较自己到底失去了什么。
她只想穿她的DIOR和香奈儿。
……
姜酒伤害了太多可怜的女人，却一直没有得到报应。
如今，终于栽在了不好说话的涂楠楠身上。
涂楠楠根本就不在意自己的丈夫，这猪头男，反正她是肯定要和他离婚的。
但姜酒，也不应该被放过。
傅仪靠近涂楠楠，悄声说：“我知道你心软，想再给姜酒一次机会，可是她是不值得被原谅的。她已经伤害了太多的人，应该付出代价。”
涂楠楠怔怔地道：“是啊。”
她也越想，越觉得事态严峻。
她转向姜酒，平静地道：
“请你理解。这件事情，我们必须告诉你的校方，要求校方严格处理这件事。同时也要求你将我之前给予的你的资助双倍返还，捐给需要资助的人。”
涂楠楠记得，之前“疯狂的兔子”就提过一句，姜酒偷来的贫困证明资料本该是姚宇的。
既然如此，也该物归原主。
听到涂楠楠这么说，姜酒终于感觉到了害怕。
她做出这一切，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。
现在要是被校方知道了，同学肯定也会知道，她的脸不就被丢光了吗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