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强子?你们这么早回来了。”
山杏爹娘也惊了一下,没想到能在这儿碰见他们。
“嗯,怕天黑了山路不好走,吃完午饭就回来了。”
“爹娘你们快上车,翎翎姐给我们带了好多好吃的,你们上来尝尝。”
山杏话说完的时候,强子已经将车赶到了山杏爹娘站着的地方。
山杏伸手将她爹娘拉上了车。
“孙老,回来了。”
上车后山杏爹笑着和孙老打了招呼。
“嗯,回来了。”
孙老从靠山屯出来后,就一直兴致缺缺,应了山杏爹一声后就没了下文。
山杏爹也看出孙老心情似乎不大好,也没再去打扰。
山杏指了指她身边的一个位置,让她爹娘坐了下去。
等人坐下强子开始赶车后,山杏就将包裹里的吃的拿出来分享。
“娘,你尝尝这个,又脆又香甜甜的可好吃了。”
她递给她娘的是一个芝麻条。
“我手脏,一会儿回去吃。”
山杏娘摊开两只手,确实脏兮兮的。
“那我喂你。”
山杏直接将芝麻条塞进了她娘嘴里,然后又给她爹也塞了一个。
“你这一路上没少吃吧。”
山杏娘不愧是山杏娘,对自己闺女还是很了解的。
“一丢丢了。”
山杏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,那样子一看就不可信。
听到她这答案,强子也忍不住摇了摇头,露出无奈的笑。
确实是吃了一丢丢,一麻袋的一丢丢罢了。
牛车很快进了村,路上陆陆续续又遇见了一些村里人,有时会和人家打个招呼,特别熟的就停下来攀谈两句。
山杏家在村中,比孙老家近,强子将山杏一家人先送到了家,准备去送孙老的时候,又遇见了他娘。
强子娘今天没出门,早早就把晚饭给做好了,知道强子今天是陪着孙老出门的,顺便也给孙老做上了。
再说崔翎这边儿,王老太半个多月没回家,钥匙也没给崔翎留,等回到家的时候,家里已经积起了灰尘,打开门的时候都能闻见空气中尘土的味道。
平时干干净净的院子,因为长期没人打扫也是灰突突的。
王老太和崔翎一个负责里面一个负责外面,里里外外打扫完天已经黑透了。
好在中午做饭的时候,崔翎怕不够吃,饭菜的量做的很大,还剩下不少,晚上热一热对付着又能吃一顿。
王老太下午刚升了火,这会儿灶还没烧暖,崔翎就邀请了她到家里吃晚饭。
回来的路上她还想着回去熬点红薯粥什么的,结果刚走到门口就闻见院里飘着淡淡的红薯粥的味道。
不用说,肯定是沈辞做的,这男人腿脚稍微利索以后,就勤快的不得了,但凡他能干的活儿,一个手指头也不上崔翎碰,崔翎都怕把他给累着了。
“小沈这孩子真不错,勤快。”
王老太也闻见了红薯粥的味道,脸上露出赞许之色。
村里的那些男人呀,好胳膊好腿儿的都没几个愿意帮媳妇儿干点活,天天一下工就跟着大爷似的,不是坐在凳子上歇着,就是在炕头上躺着,要不就是在村头闲唠嗑,家里的事儿一点也不管。
要是女人不干活也就算了,可她们也得上工,上完工回来还得做饭看孩子,比男人活的都累。
正因为有了对比,沈辞的好就更被显出来了。
要说反面教材,沈军就是个最大的典型。
这会儿已经下工有一会儿了,他回家以后就坐在炕上一个劲儿地抽旱烟,家里柴禾受了潮半天点不着火也不管,两个孩子吵翻了天也不管。
时不时还吼张荷花几句。
“怎么还没做好饭呀,这么大个人了,做个饭都磨磨唧唧的娶你回来有什么用。”
“你快管管孩子呀,快吵死了,能不能让我好好歇一会儿了。”
这样的话张荷花每天都能听到,要是以前她肯定撂挑子啥也不干,直接跑进屋里跟沈军大干一架。
但经过去年那件事儿后,她脾气收敛了不少,对于沈辞的责骂现在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
张荷花沉默着啥也没说,想着不理沈军他一会儿应该就不说了。
结果她的忍让并没有换来沈军的闭嘴,而是变本加厉的责骂。
“手残了做不出顿饭来,耳朵也聋了吗?听不见我说话?”
沈军和张荷花一个在卧室,一个在厨房,怕张荷花听不见,沈军这话是吼着说的。
林成和大嘴婶下工以后借着月光在门口收拾菜地,沈军这骂人的话,直直传进了二人的耳朵里。
大嘴婶啧啧嘴,“这沈军现在也是抖起来了,以前哪敢这么骂呀。”
“可不是嘛,以前听到的都是这夫妻俩对骂,现在每天听到的都是沈军一个人骂,他也是的一个大男人跟个女人似的叨叨叨,也不嫌丢人。”
“哼,他要知道丢人能借了沈辞的钱好几年都不还。”
“对,娘说的对。”
“行了,咱们回去吧,虎子娘应该也快做好饭了,再呆一会儿这耳朵都得洗了。”
两人说着就收拾起锄头,准备回家。
刚从菜园子出来,就听见沈军家嗷呜一声叫,然后就是张荷花的骂声。
“姓沈的,你有完没完了,老娘忍你很久了,你差不多就得了,天天跟个老太太似的逼逼叨叨没完没了,村口老太太都没你能说。
嫌我做饭慢你自己做去呀,嫌孩子吵你倒是哄哄去呀,一天天钱没挣几个,谱倒是不小,老娘我不伺候了。”
“你还好意说我,是我没挣住钱吗?钱不都被你送娘家了吗?我看你是皮痒了吧。”
“我呸,你挣那仨瓜俩枣够个屁用,老娘要靠你那俩钱,早就饿死了,你看看大哥,四大件说买就买,几百块钱说拿出来就拿出来,大嫂回娘家哪次不是满满当当拎一堆东西,你再看我每次回去拿的那些东西,我带回去都嫌丢人。
要不是我时不时贴补娘家一点,我都不好意思回去。”
张荷花的嘴也是厉害,给娘家钱让她这么一说,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。
“我懒得和你说,你要是不想好好过了就给老子滚。”
沈军最恨别人拿他和他哥做对比,张荷花也算是碰到她逆麟了。
“我凭什么滚?我嫁给你十几年,为你生儿育女,连这个房子都是我嫁过来以后跟你一砖一瓦搭起来的,修房子那会儿我没白天没晚上的熬着,我凭啥要走,要走你走,我才不走。”
张荷花这次也是硬气了一回。
“走就走,你当我稀罕和你呆着。”
两分钟后,沈军家的大门重重摔上,沈军气呼呼从院里走了出来。
出来没走几步,就看见了站在菜园子附近的林成和大嘴婶。
要放平时,看见这俩人沈军还会打个招呼,今天他心情不好,看见两人的时候连脚步都没慢一下。
“哭哭哭,就知道哭,你爹都被你们给气走了。”
沈军离开不久,家里就传来了孩子的哭声,以及张荷花骂孩子的声音。
“大人的事儿。拿孩子撒什么气呀!”
大嘴婶属于那种嘴硬心软的人,最见不得孩子们受气,听着张荷花家孩子的哭声,心里有些难受。
“娘,别听了咱们回去吧。”
林成知道他娘最见不得这个,赶紧扶她回了家。
回家后又叫虎子过来陪着大嘴婶,等她心情缓过来大家才开始吃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