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家是什么大户人家,竟吃得这么好?
大胡子在堂屋门口停下,扭头看他们,“走吧,洗手脸去。”
一行人这才满心雀跃的去院里洗手脸。
温言序和沈南星把锅里的汤给每人装了一大碗,剩下的用盆装着,一起端到了堂屋里。
大胡子他们已洗了手脸,一个个不好意思的站着,眼神不时的看向桌上的食物。
沈南星说道:“赶紧坐下来吃吧,这些东西都是给你们准备的。一人先端一碗汤,把这盆里的也喝完。
包子随便吃,厨房里还有,不够我再去拿。”
这下大家都不客气了。
他们坐下来,狼吞虎咽。
不说别的,光看他们这样吃东西就知道的确是好些天没吃东西了。
沈南星看向温言序,两人交换了个眼神,暗暗在心里叹气。
他们把一篮子的包子吃完了,一盆卤肉也吃完了,汤也喝到一滴不剩。
吃完倒有些不好意思。
“谢谢你们!”大胡子起身,其他人跟着站起来,一起向温言序夫妇道谢。
温言序摆摆手,“坐下吧!现在可以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?”
大胡子和瘦子,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,很快就把事情的经过都说了。
知县的儿媳妇?
那不是沈娇娇吗?
“等一下!”沈南星看着大胡子,“你说,你们寨子里还有一个叫赵霞的?这个人跟沈娇娇认识?”
大胡子一脸困惑,“沈娇娇是谁?不过,的确有一个叫赵霞的。
他流落到我们寨子里,晕倒在寨子里的门口,他说他没有家,也没有亲人,所以我们就收留了他。”
沈南星和温言序相视一眼。
沈南星一脸严肃,“你们遇到的那个官府家的儿媳妇,我们认识他,他叫沈娇娇。
还有那个赵霞,我们也认识。他曾经在这个家住过,是我相公的义妹,不过他那个人心术不正,村里发生一张人命案也与他有关。
他是被官府通缉,连夜跑的。”
闻言,大胡子几人变了脸色。
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好心收留的人,竟然是这么一个来路。
他没想到沈娇娇,一个个都咬牙切齿。
“居然你们认识沈娇娇,那他这个人怎么样?我们确定当时带着官府的人上山放火了,就是沈娇娇身边的人。
我们的寨子被灭了,跟这个女人肯定有脱不了的关系。”
“我只能说无论是沈娇娇还是赵霞,他们俩都不是什么善茬。”沈南星也很同情他们,但想到他们又做了拦路打劫的事,又觉得这祸事是他们自己惹上身。
可人家现在家和亲人都没了,沈南星也说不出那种直击真相的话。
瘦子拍桌而起。
“我就说那个官府的女人,不是什么好东西,果然如此。
兄弟们,我们现在已经吃饱喝足,就不要留在这里给恩人添麻烦。
咱们这就去找那女人,为寨子里的人报仇。”
温言序皱眉,“你们这样找上门,无疑等同于送死,根本不可能报仇。”
瘦子一脸恨意,“难道就这么算了吗?100多条人命呀。”
“不!不是让你们这样就算了,而是不能以卵击石,白白去送死。”
温言序可不惯着他们,犀利的指出,“再说,这事怪得了别人吗?这悲惨的结局,起因是你们。
我当时怎么警告你们的?
你们又是怎么答应的?
是你们没有做到安分守己,所以才会惹祸上身。”
大胡子几人羞愧的蹲在地上,捂着脸,满脸是泪。
温言序说的没错,是他们自己招惹的,是他们不守承诺,所以这么快就得到了报应。
瘦子哭唧唧的说:“我们也没办法!我们是被官府的人逼的。我们明明什么也没做,他们三天两头的上山剿匪。
后来又出现了蝗灾,我们只能这么做,是的,我们错了,但是……我们也是被逼的。”
温言序继续打击他们。
“活在这世上的人都不容易,但如果不容易就做一些违法犯罪的事,那这天下不得大乱?
遇到困难,总会有办法。
我相信你们的过往,也有比当时更艰难的时候,可你们当时不都熬过来了吗?
那为什么这一次不行?
那是因为你们内心不坚定。
此处不留爷,自由留爷处。
你们就没有想过换个地方生活?人挪活,树挪死。
这个道理,你们不该用这么惨重代价来明白。”
听着温言序的话,大胡子那几个大男人,忍不住坐在地上,捂着嘴哭。
他们不敢哭出声音,怕惊扰了村里的人,最后怕连累了温言序他们。
沈南星拉了下温言序的手。
温言序低头看他。
沈南星轻声说:“你这药下的太猛了,他们刚经历的那样的时候,就怕他们……”
“下最猛的药,病才能好得快一些。”我演戏看着地上哭的几个大男人,又怎么会不起恻隐之心。
可恻隐之心救不了他们。
未来会怎样,只能靠他们自己想明白。
已经犯错,这还想着继续用生命的代价去犯错,这本身就是一种大错特错。
大胡子他们哭了很久,发泄完了情绪,一个个眼睛又红又肿。
大胡子虚心的请教温言序。
“恩人,你们都是聪明人,可否请你给我们举一条明路?”
温言序终于等到了他想要的答案。
“有个地方,可以让你们正式安身。报仇的事情,你们也不用着急。他们得意不了多久!
不过,这个地方我可以带你们去,但你们一定要守规矩。
如果做不到,你们现在就离开我家。
事不过三,这是给你们的第二个机会,绝对不会再有第三个。
如果让我知道你们再犯同样的错,那不用等别人收拾你们,我亲自动手。”
大胡子几人面面相觑。
最后,几个人跪了下来。
“我们听恩人的安排,这次绝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。”
沈南星看着他们:“起来吧!你们要明白,活着不仅是为了看到仇人的下场,也是为了代替你们亲人的那一份活下去。”
大胡子几人抹了一把眼泪。
“知道了!我们不会再犯错!”
温言序很是欣慰,“好!天亮之前,我就带你们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