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南星轻轻点头，算是回应了。
沈娇娇用力扯着手绢，心里恨极了。
沈南星，你在高傲什么？你以为沾上这事，你还能安然无恙？
这时，仵作从白布围栏后出来。
宋大人立刻问：“牛仵作，情况如何？可有验出死者的死亡时间？”
牛仵作拱手，“大人，经过查验，第一点，两位死者的离世时间大约在昨天的巳时，身上的尸斑已经长出来很多，这绝不是凌晨左右离世的人能有的。
第二点，我们验了死者胃里的东西，男死者的胃里是空的，女死者的胃是满的，而两人的死亡时间是一致的，这就说明男死者离世前未进食，女死者是吃饱了的。
第三点，他们都是头部被钝物砸伤致死。女死者是一击致命，男死者则是被重击了六下，男死者的指甲里有不少泥沙，说明他死前是挣扎激烈的。除了指甲，还有男死者身上的伤。”
牛仵作看了沈老大一眼。
沈老大目光躲闪。
沈老大双后紧握成拳，但仍旧压不住内心的害怕，全身颤抖着。
宋大人问：“怎么不说下去？”
牛仵作拱手，“大人，男死者的背上，屁股上都有新闻的划伤，这伤口也是昨天巳时左右弄的。另外，他长了褥疮，腿脚有疾。
说明男死者躺床时日不短，再综合他胃里是空的，瘦得身上只有皮包骨，说明男死者在家并没有得到很好的照顾，甚至是经常不用他吃的。
这一点，大人可以传大河村的村民，或派人去调查，或许能得到核实。”
宋大人的目光落在沈老大身上，沈老大不敢抬头，心里那个慌呀。
此时，他后悔了。
后悔不是悄悄把沈老头夫妇二人的尸体处理了，而是鬼迷心窍的把尸体扔进温家，想害沈南星夫妇，想要一石二鸟。
他万万没想到衙门的仵作这么厉害。
真的连死亡时间都能验出来。
早知如此，他是怎么也不会来衙门报案的。
“砰！”宋大人用力一拍惊堂木，“来人，立刻去大河村核实情况，问问沈家的情况，带几个人回来问话。”
官差：“是，大人。”转身离开。
沈老大吓得不轻。
沈老大媳妇也害怕了，此时不再像刚才指认沈南星那么有底气了。
沈老大媳妇悄悄的挪了挪身子，轻扯了下沈老大的衣袖，沈老大扭头看去就看见她眼中的担忧。沈老大用力拉过自己的衣服，瞪她一眼，用眼神警告她不准乱说话。
这小细节都落在沈南星的眼中。
仵作继续说完检验细节。
沈老大已经冷汗涔涔。
宋大人紧盯着沈老大夫妇二人。
沈娇娇皱紧了眉头，看了沈老大一眼，又看向沈南星。
前世，这沈老头夫妇二人可不是这样的死法，现在变了，这真的不是沈南星干的？
可是，为什么这两个老不死的会改变了死法，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死了？
沈娇娇的眉头越皱越紧。
在公堂上，沈娇娇不敢多言，就眼下这情况瞧着也是沈老大的问题更大。沈娇娇好不容易在宋大人这里得到了信任和地位，她不会傻傻的在这里败光自己好不容易有的东西。
宋大人看向沈老大，“沈老大，你现在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？”
沈老大抬头，指着沈南星，“大人，一定是他们干的，不然这爹娘的尸体怎么会在他们家？这无法解释呀。”
“能解释！”温言序终于开口说话了，他冷冷的看着沈老大，“如果尸体是从院墙上扔进来的，那肯定会有痕迹。”
闻言，沈老大瞪大了双眼。
这个，他真的没想到，他们当时把尸体扔了进去，就赶紧跑了。
宋大人沉默一会，点点头。
“温言序，你还有别的要说的话？”
温言序朝宋大人拱手，“有！”他盯着沈老大的手，“他的手！”
沈老大条件反射性的藏起自己的手。
他的反应让在场的人都心中生疑。
宋大人问：“他的手有什么？”
温言序看向牛仵作，“牛仵作，麻烦你查验一下他怕指甲缝。”
牛仵作看向宋大人。
宋大人：“检查一下。”
牛仵作走向沈老大，沈老大的屁股往后挪，一脸恐惧，“不不不！你别过来！你的手，你刚摸了我爹娘的尸体，你别碰我！”
沈老大的反应太大，这很不对劲。
宋大人看向官差，示了个眼色，官差上前，一左一右的控制住沈老大，强行的把他的双手拉出来，让牛仵作查验。
这时，沈南星站了出来。
“大人，我这里有一种可以验出血的药水。血迹即使被擦拭，血液中的血红素还是会残留下来，把药水喷在血红素上，会与活性氧产生氧化作用，释放出蓝紫色荧光。”
这个在现代叫作鲁米诺试剂，沈南星刚才意识进了空间，找了药材配制出来的。
这个方子是她妈妈的手札里记载的。
肯定是真的方子。
闻言，全场寂静，就连牛仵作都停了下来。
牛仵作一脸惊喜，“竟有这样的神奇药水？”
沈南星点点头，“牛先生，咱们可以先试一下。你可以在地上分开弄两滴血液，一处擦干净，一处就是血液。然后分别喷上我的药水，看看最终结果。”
牛仵作立刻点头，“好好好！立刻就试。”
牛仵作都不怕疼的，直接扎破自己的手指，分开在两处滴了血。
宋大人实在好奇，他和师爷一起下来观看。
沈南星往有血的地方喷了药水，果然出现蓝紫色的荧光。众人面面相觑，点了点头。
沈南星又往另外一处擦干净的地方喷药水，在用炭画了圈的地方，刚才有血的地方，真的出现了跟有血地方一样的蓝紫色荧光。
事实胜于强辩。
沈南星这么一测，已经足以说明她手中药水的厉害。
牛仵作一脸惊讶，“想不到世上竟有这样的药水，太神奇了。”他看向宋大人，“大人，有了这个药水，以后碰到凶杀案，官差去现场调查，真的就容易许多。喷一喷就能发现哪个地方是真正的现场。”
宋大人点点头。
师爷也不停点头。
沈娇娇紧紧的盯着沈南星手中的东西。
怎么会？
沈南星怎么会有那么多与前世不同的？
沈南星把药水给牛仵作，“先生，你可以验验沈老大了。”
沈老大拼命的挣扎，“不不不！我不要验！你们是一伙的，你们是想让我做替罪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