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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姜惠带着三辆车的佣人,气势汹汹地赶到锦苑。

    王妈第一个下车砸门,“开门,夏宁,开门!”

    门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,连看门的保安都不在。

    别墅区巡逻的安保人员看见这么大的阵仗,赶紧过来询问,“你们找谁?”

    姜惠高傲,坐在车里没下来,由王妈负责交涉,“这别墅是我们家的,我们是来赶人的!”

    “这栋别墅好些天没人住了,住在里面的女孩子搬走了。”

    那天安保大叔亲眼看见的,那阵仗比今天的还大,他印象很深刻!

    “她搬去哪里了?”王妈追问。

    “这我就不知道了!”

    王妈命令,“你们赶紧想办法,把大门打开,我们要进去收房!”

    “你们是不是搞错了?那小姑娘就是这栋别墅的户主啊!”

    安保大叔记得很清楚,“估计她是找到了更好的住处,看不上这栋小别墅了吧?”

    “她看不上这栋别墅?”

    王妈冷笑,夏宁跟顾总离了婚,要不是顾总大方,把这套别墅送给她,就凭夏宁的亲生家庭,全家人奋斗一辈子,也未必能在京川买套房!

    这世上哪有乞丐看不上的豪宅?这不是笑话吗?

    “她搬家那天,丢了好多东西出来,都是好东西!接她的人说了,那边想要什么都有,让她全丢了,只拿有纪念意义的东西!”

    安保大叔跟着捡了不少好东西回家,去二手市场还卖了个好价钱。

    王妈不信,“你没搞错吧?就她?还能搬去什么好地方?”

    “搬去什么地方,我就不知道,我看见来接她的六辆车,都是清一色的劳斯莱斯,最贵的那种!住在咱们这个别墅区的,一户人家能有一辆就已经很了不得了,她们家啊,一来来六辆!”

    安保大叔每每想起都还在啧啧称奇。

    “我说保安大哥,你是不是没见过劳斯劳斯呀?随便来一辆黑色的车,你都以为是劳斯莱斯?”

    “我怎么不知道?不就是这种吗?只不过她们家的车,比这个新,比这个还豪气!”

    安保大叔指了指姜惠坐着的车。

    王妈摆摆手,已经不想跟他聊了,他绝对是认错人了!

    夏宁的养父母是日渐衰败的夏家,亲生父母又是小县城的无业游民,哪有可能派劳斯莱斯来接她,还一次性派六辆?

    这大叔真是越说越没边了!

    “夫人,我们现在怎么办?”

    “把顾弈寒给我叫回来,锦苑这栋别墅,我要收回!”

    “夫人,少爷现在佑寒居清修,您现在让他下山?”

    这可是大忌!

    姜惠揉着被气得发胀的太阳穴,“他现在倒想起清修了?跟夏宁胡闹的时候,他还有没有把佛祖,把自己的性命放在心上?”

    “夫人,少爷年轻,哪知道您的用心良苦啊!”王妈叹息着。

    当年少爷刚落地,就发现呛了羊水,得了吸入性肺炎,当夜就送进了抢救室,费了好大的力气,才把他救下来,在保温箱住了半个月才接回家。

    回到家也是夜夜啼哭,隔三差五就高烧不退,频繁进出医院,姜惠心力交瘁又无计可施,去寒灵寺祈福,遇上一位高僧。

    得高僧指点后,少爷的身体竟康健了!

    三岁开始就再也没有生过病,连海边遇险,都有贵人相助,保了少爷平安。

    背后姜惠付出多少,顾弈寒又哪里知道,竟然敢背着她,连保平安的斋戒都不去了,跟夏宁去游泳,还差点淹死!

    若顾弈寒真的淹死了,姜惠连唯一的儿子都要失去……

    她越想越气,给顾弈寒打电话,“你现在哪里?”

    “公司。”

    “公司?”姜惠杏目圆瞪,“今天是什么日子,你跑去公司做什么?”

    “公司有事,我过来处理。”

    顾弈寒答得理所应当,在姜惠听来,简直忤逆不孝!

    “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?还有什么事情,比你的命还要紧?”

    “妈,我以后不会再定期去寒灵寺斋戒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说什么??”

    姜惠激动得声音都破了。

    在她的信念里,是斋戒保了顾弈寒的命!

    他不去斋戒,不尊佛法,就是不要命了!

    这是姜惠万万不能接受的。

    “是不是夏宁那个贱人跟你说了什么?”

    “妈!你放尊重一点!”顾弈寒声音骤冷。

    “我尊重她?她尊重过我吗? 她敢在斋戒日绊住你的脚,还把你踢下水,她把你的性命放在心上了吗?你还护着她!”

    “她没有踢我!是我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,救我的人是她!”

    “顾弈寒啊,顾弈寒,你吃了什么迷药了?可可的朋友亲眼看见的,你还对着你的妈妈撒谎?这么多年,高僧教你的,都白教了吗?”

    姜惠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,泣不成声。

    顾弈寒无奈,“我说的,就是事实!”

    夏宁确实踢了他一脚,但她用了很轻的力气,如果不是他侧着身体没坐稳,根本不会掉进水里。

    “其他人不知情,可以误会夏宁,但我作为当事人,不该冤枉她!这是原则!”

    “原则,原则?斋戒就是你最该遵守的原则,你为什么要破戒?”

    “妈,我累了,那不是我想过的生活!”

    顾弈寒的声音里有着无限的疲惫。

    “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?你知不知道,斋戒可以保你平安,遇到危险会有人替你挡灾啊!”姜惠激动。

    “妈,谁会心甘情愿为我挡灾,只有我的亲人、朋友、爱人才会愿意!如果为了自己的平安,牺牲他们,眼睁睁看着鲜活的生命,因为我而日渐枯萎,苟且偷生的意义又是什么?”

    顾弈寒苦涩轻笑,“就这样吧,我还要开会!”

    “顾弈寒!顾弈寒!”

    姜惠的咆哮没有阻止顾弈寒挂断电话的动作,她气得双眼通红,“你们听听,你们听听,都说了些什么糊涂话?”

    顾弈寒收起电话,沉默坐在沈南星的床边,他如释重负一般,轻轻笑出了声。

    将手腕上的佛珠转动了几圈,脱下来戴在了沈南星的手腕上,“保平安的,戴好了!”

    从医院出来,周六一眼就看见他手腕空了,“顾总,你……”

    “去买一串一模一样的,免得我妈情绪过头。”

    顾弈寒坐上车,“还有,把我放在枕头下面的平安符取出来,我要送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