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光铭面如土色地过来,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,惨笑道:“陈先生,多谢你撮合此等良缘,此事已了,恩怨可以罢休了吗?”
“还没!”陈子航面有狠色地道:“当年,你家用烟灰缸打得赵楠楠变白痴,这桩仇,我还给你们!”
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唐光铭一惊。
陈子航叫道;“胖子,这事你来办!”
“明白咧。”潘龙从桌上就抄起了一个大.大的水晶烟灰缸,杀气腾腾地往躲在最后面的韩梅走去。
韩梅尖叫连连:“你不要过来!”
唐鑫眼珠子都红了,他怎能看着妻子被打,忙拦阻:“有话好说……”
啪!
潘龙懒得跟他说,直接一只大手把他拍在地上,把胸骨都拍断了,在地上呻吟着。
“你要干嘛……你要干嘛……”韩梅大叫着。
潘龙神色冷酷,揪着韩梅的头发,把她压在地上,同时右手举起了那水晶烟灰缸,猛砸下去。
一下。
两下。
三下。
每一下都是暴击!
韩梅起初四肢乱摆,不停挣扎,接着浑身抽搐,到最后蹬着两条腿,奄奄一息,后脑勺被砸得血糊糊一片。
砸了总共是十一下。
众人看得是惊心动魄,心脏都快跳出来了。
等到韩梅完全不会动了,嘴里狂吐白沫,潘龙这才点点头,停住了动作,重新回到陈子航近前。
“妈!”
“老婆
。”
“大伯娘。”
唐家众人赶紧上去将韩梅搀扶着,个个伤心欲绝。
有人赶紧摁她人中,拿来药油给她涂,弄了好几分钟,才勉强将她救醒。
“妈,你没事吧?”唐玉庭颤声道。
“嘻嘻~嘻嘻~”哪料韩梅疯疯癫癫地笑着,歪脸邪嘴的,直接抱起了那条斑纹狗:“老公,老公~”
唐家众人心中拨凉拨凉的。
这才意识到,被打疯了!
到了此情此景,唐光铭已是心如死寂,仿佛苍老了二十岁,马上要一步迈入棺材。
“最后一件事。”陈子航冷漠地道:“唐光铭,我知道这些年来,你用很多肮脏手段吞了赵老爷子的继民药堂的股份,乖乖吐出来!此事就一笔勾销!”
“好……”唐光铭有气无力地道:“你说怎样就怎样。”
“哼!我们走!”陈子航拉着赵楠楠,昂首而走。
紧接着赵继民、潘龙也走了。
现场的凉城权贵们也陆陆续续地走了。
在这一晚!
谁都明白了,凉城变天了,易主了!
昔日的霸主唐家,彻底陨落,成为了街头巷里的谈资笑话。
而当夜凌晨,唐光铭心脏病犯,在救护车途中气绝身亡,临死前吐出遗言:“一场空……雄图霸业一场空……”
……
……
当夜。
狼门和12军区的人马也各自撤退了。
陈子航领着赵楠楠正要上劳斯莱
斯幻影,却听后面有人急喊道:“老大~等等我。”
肥猪般的潘龙疾跑而来,他看似笨重,但冲刺像是一阵风,眨眼间就到了近前。
“怎么了?”陈子航眯着眼。
“老大,你太绝情了,几年没见面,刚见上面又抛弃人家。”潘龙一脸哭丧地道。
“打住!别闹得情侣分别似的。”陈子航翻着白眼。
潘龙耸肩,发出猪叫般的笑声,带点憨憨:“老大,最近你又出山了吗?动作频频的,又是狼门,又是12军区的,是不是有什么大行动,带上我一个呗,我在基金会里无聊死了。”
陈子航轻轻用手敲打着车门,神色沉寂,过了良久才开口:“胖子,你知道不,你嫂子她……被人害死了。”
“啊?啊?”潘龙当场就傻眼住了,好半分钟没反应过来,强笑道:“老大,别……别开这种玩笑行不行。”
“你觉得我会拿亡妻来开玩笑?”陈子航望着他。
潘龙笑容戛然而止,眼珠子爬满红丝,颤声道:“谁干的?我杀了他全家!”他急得蹦蹦跳,地下的方砖都裂开了一大片,嗓子尖锐得直冲云霄。
“在查。”陈子航毫无情绪地道:“对方挺有实力的。”
“还没眉目?”潘龙惊道。
“只知道跟京城有牵涉,不知道是不是三大世家。”陈子航摇摇头。
“管他是不是三大世家
!揪出来就是一刀。”潘龙咬牙切齿道。
他的怒气似乎无处可发,在原地打转,用脚啪地踢断了消防栓 ,整个身体都绷紧了。
很快他又将矛头指向了冯嘉元,骂道:“你这个废物,查了这么久都查不到下落?要换我来,我早查出来了!”
冯嘉元也不甘示弱,怒道:“你个死肥猪嘴巴给我干净点,要是你来,还没查出来,就把凶手吓跑了,就先杀了无数的无辜人。”
“去你丫的!”潘龙举拳要打他。
“我老早也看你不顺眼了!”冯嘉元也跳过去。
两人真的互相揍起来。
打得噼里啪啦的。
潘龙掐着冯嘉元脖子:“要不是你死鬼父亲对老大有点恩情,轮得到你来侍奉老大,我们老队伍里比你本事的人,没有一千也有几百。”
冯嘉元狂打他脑袋:“死肥猪,死肥猪,要不是先生念在旧情,就你作的这些破事,你早被人打死多少次?”
陈子航静静地看了一会,轻笑着,仿佛回到了当年,叹息一声,默默地上了车,离开了。
而那两人还在掐架。
打了足足十几分钟,动刀子拔枪的,搞得大拼杀似的,剩下的部众看得是目瞪口呆。
很快。
两人都大口大口喘着粗气,并在着躺在地上,望着月亮。
“死肥猪,这是我第二十七次赢了你。”
“屁!哪来的二十七次!
”
“还嘴硬!”
“擦!我手下留情而已,要不然你早死了。”
两人斗着嘴,明显是交情也是深厚。
蓦地,两人同时翻身坐起,望着对方,都流露出苦涩笑容。
“整根?”潘龙拿出了一盒老款骆驼牌香烟。
冯嘉元接过一根,缓缓点上了。
两人望着月亮,安静地吞云吐雾。
“我告诉你一件事……”冯嘉元轻声道:“先生他,哭过几次,为了嫂子。”
潘龙浑身一颤,低头喃喃:“你亲眼瞅见?”
“嗯。”冯嘉元吐着烟,在烟雾中,看不清他的相貌。
“为啥不启动全面机制?”潘龙问道。
“先生说,没必要为了一己私事,把所有弟兄都牵扯进来。”冯嘉元默默道。
潘龙眼里湿润了一些,他连忙揉了揉眼睛,生怕被自己的小弟们看见,只是半天说不出话,只是一口气,将整根烟给吸得化为黑灰,他站起身来:“有行动时,吆喝我一声。”
冯嘉元撇嘴笑道:“你小子还能上阵?吃得跟头猪一样。”
“我天天练功呢!”潘龙瞪了瞪眼,又嘱咐道:“说真的,有行动记得喊上我,别让老大涉险,也别让自己涉险。”
“得嘞!滚吧你。”冯嘉元笑道。
潘龙啪地踢了他屁股一下,领着众人一溜烟地跑了。
“这个死胖子。”冯嘉元骂了一句,脸上的怀恋之色更浓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