魔法书趴在桌子上,一手托腮,一手敲桌子,“否则,你们会永远困在那个世界。有一条提示,你们必须谨记。若能知假幻,方解达真形。”
她说的“提示”,犹如哑谜。
梨宝开动脑筋,把玩着贝壳说:“听起来,这句话的意思,是透过现象看本质。好的,我记住了,记得清清楚楚。”
魔法书飞到半空中,围着梨宝转圈,“还有哦,你和你哥,去了那个世界,身份将变成回乡度假的侦探哥哥,与哥哥相依为命的妹妹。还有还有,你们去了那个世界,将和这个世界断联。”
啥?
梨宝愁眉苦脸,好坑啊!大哥没了调兵遣将,随时随地调动直升机支援的能力,在那个世界遇到危险,很难脱险呢。
倘若,那个世界的危险程度,不亚于童话世界。那她和大哥,将是凶多吉少。
梨宝哭丧着脸,表情要哭不哭,“可以跳过它,直接跳到下下个世界吗?”
魔法书摊手,要多无奈有多无奈,“能跳过,我肯定帮你跳过。问题是,跳!不!过!不但跳不过,还非去不可。因为,那个世界,将于半个月后,哗啦一声崩塌。”
“魔盒呢?”梨宝磨了磨牙齿,“要是不能用,我要咬他了!你和妈妈说的那个他。”
魔法书伸出右手,认真掐算,“魔盒能用,随时随地都能用。”
她从梨宝收集来的贝壳里,捡起十个贝壳,丢进自己带来的贝壳堆,“收好这些贝壳,它们是你去往新世界的唯一钥匙。”
……
新世界的入口,是一片石板。
石板上,密布着三十个贝壳状的凹痕。
梨宝和宋梓航,同时拿起贝壳,按进凹槽。
最后一个贝壳按进凹槽,石板四分五裂,露出房屋林立的乡镇。
乡镇阴森森,透着令人窒息的压抑感。
梨宝抱住宋梓航,右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襟。
“别怕!”宋梓航温声安抚,“有我在,一切危险都不足为惧。”
裂开的石板,化作细小的石块,像子弹般射向他们。
梨宝眼前一黑,紧接着,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神秘力量,狠狠地推了她一下,她往前一扑,跌到柔软的布料上。
等她再一次见到光明,她发现,她躺在一张挂着蚊帐的床铺上。
宋梓航,不见踪影。
她面前,有一行文字:你和你的侦探哥哥,回到乡下老家度假,住在客栈里。昨晚,你们从客人的闲谈中,得知两年前的这里,曾发生过一起命案,凶手逃到山上,至今下落不明……
想到魔法书说的“游戏世界”,梨宝恍然大悟。
敢情,这是类似《纸嫁衣》的文字解谜游戏,她和宋梓航,都是游戏玩家。
命案,凶手,看样子,这是一款探案游戏。
梨宝掀开被子,撩起蚊帐。
咦!
好简陋的房间,家具只有油漆斑驳的八仙桌,太师椅。除此之外,再没有别的家具。
桌子上,放着一盏油灯。
梨宝仔细一看,没错,真的是油灯。
墙上,开着一扇格子木窗。
这这这……
给她干哪来了?
干古代来了?
屋里传来房门打开的“咿呀”声,梨宝循声看去。
是身穿灰黑色马甲,白色衬衣,黑色西裤,头戴深棕色鸭舌帽的宋梓航。
“大哥,”梨宝跳下床,扑过去抱住他,“这是什么时代啊?怎么又像古代又像现代?”
宋梓航习惯性地抱起她,抬腿往外走,“民国时代,比古代好点。”
“大哥,你得到什么提示?”梨宝一板一眼地说:“我收到这里发生命案……”
宋梓航抱着她,走进高墙环绕,头顶露出一片天空的天井,“我收到的提示,跟你一样。”
他俩来到客栈外,看到青山隐隐,田野阡陌纵横,水牛自由自在行走的田园风光。
一处处犹如门楼的建筑物,散落在各处,像是当地特有的标志性建筑。
一群衣衫褴褛的农人,扛着锄头,从路上经过。
披头散发的老妇人,跟在他们身后,口齿不清地念叨:“给口吃的吧,我家阿毛,快要饿死了。给口吃的吧,给口吃的吧……”
她抓扯住宋梓航,眼睛迸发亮光,“给口吃的吧!”
“给!”梨宝在衣兜里一掏,掏出七八块银元,“拿着,给你家阿毛买吃的。”
老妇人不接银元,只管叽叽咕咕地重复:“给口吃的吧,给口吃的吧……”
有个叼着半米长烟斗,长相道貌岸然的老头子,从嘴里拔出烟斗,弯下腰说:“阿毛娘,快回家吧,你家阿毛,在家喊娘呢!”
老妇人愣了愣,旋即紧赶慢赶地往前跑,“阿毛,别喊了,娘回来了!”
瞅着她失魂落魄的背影,老头子摇头叹息,“哎,可怜哪!都是何家丫头做的孽。”
梨宝眼前,显现新文字:从老头子嘴里,了解有关凶手的更多信息。
梨宝正要一问究竟,看到同一句提示的宋梓航,上前一步,拦住老头子:“大爷,何家丫头,做了什么孽?”
老头子顺势坐到路边的石头上,一五一十讲道:“那丫头想和奸夫私奔,刚过门就把她的男人杀了。她怕官府拿她治罪,一拍屁股跑到山上。这两年,她时不时下山作乱。不是抢赵寡妇喂的老母鸡,就是偷李老头种的菜。”
老头子在地上磕了磕烟斗,磕出一堆烟灰,继续说道:“阿毛娘孤儿寡母,没少被她偷。去年,她偷了阿毛娘仅有的一袋粮食,阿毛没得粮食吃,活活饿死了。阿毛娘受不住打击,变得疯疯癫癫,她老觉得她的阿毛还活着,整天拉着别人讨吃的……”
老头子的话,犹如冷水溅进油锅,激起众怒。
其他人你一言我一语,揭露何家丫头犯的罪,“半年前,我娘在山脚下遇到她,被她一脚踹到山沟里,还抢了我娘刚从地里挖回来的红薯,她跟个饿死鬼似的,看见吃得就抢。”
“我家种的玉米,她摘了七八次,次次都摘几十个。地里的收成本来就不好,又要交租,她摘了那么多,我们一大家子,今年老是饿肚子。唉,不说了,越说越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