铺天盖地女子的气息扑面而来，我把头往旁边歪去。
“孙若曦，等等，你这个女人！”
“等什么等，难道等你嫌弃我吗？”孙若曦忙里偷闲，抬头嘀咕了一句，身子立刻又紧紧的贴了上来。
我被激起了血性，一个翻身，孙若曦发出一阵惊呼，紧接着被我反压在床上。
稍微惊诧过后，女人很快反应过来。媚眼如丝：“想不到你喜欢这个位置。”
见她这幅模样，我就知道他又误会了，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，缓了好一会，这才拼命压下心底的那阵激动：
“你先冷静冷静。”
“我们都喝醉了！”
这是我的实话，我不可能在一时冲动之下占了一个女人的便宜，即使是在对方愿意的情况下。
“你什么意思？”我看见孙若曦眼中的火光渐渐熄灭，紧接着露出一副冰冷如霜的神情。
我渐渐松开牵制她的双手，慢慢退到了一边。
她也起身坐了起来，缓缓的将身体盖住。
“沈一，没想到你是一个肤浅之人！”孙若曦冰冷的目光缓缓望向我，那张美艳的脸上面无表情。
心知他误会了我的意思，我不禁苦笑道。
“孙若曦，如
果我真是一个轻浮之人，就不会拒绝你刚才的示好。”
“你什么意思？”她抬眸望向我，俏脸有一丝缓和。
“我并非坐怀不乱之人。之所以刚才不动你，是因为我并不想把你看做赌约赢来来的物品。”
我起身，将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捡起来，缓缓递到她面前，正视着她的眼睛。
“…我并不是嫌弃你身上的疤痕，正是因为尊重你！你天赋卓绝，练成举世无双的花眼，也并非一朝一夕所能完成的。可是你年纪轻轻居然掌握了花眼的要领，试问，天底下有几个你这样的女子？”
“你…你说的是真的？”她接过我手上的衣服，俏脸上居然有了一丝动容。
我点点头，正色道：“绝无半分骗你的意思。”
身为大小姐，本可以安安稳稳的享清福。可是她却苦练技艺，这本身就是一件值得钦佩的事情。
在孙若曦的身上，我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，惺惺相惜之意。
此刻的孙若曦，对我来说不只是一个女人那么简单，她更像是一个素未蒙面的，未曾见过的第二个我。
在她身上，我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。
因此，我不愿亵渎了她。
孙若曦好半晌没有说话，她低着头。长长的发丝垂下来，遮住了脸上的表情。
稍倾，屋子里却响起抽泣的声音。
我吓了一跳，低头去看时只见孙若曦正哭的梨花带雨。
“沈…沈一，你知道吗？好久都没有人跟我说过这样的话了！”
我心中瞬间升起一丝心疼，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。
孙若曦虽然看着成熟，但到底是要还只是一个20岁左右的小姑娘。放到现代社会也是才刚大学毕业的年纪，可她居然能撑起整个家族，个中艰辛，或许只有她知道。
“哭吧，等哭过了也就好了。”我叹息了一口，并没有阻止她。
不止过了多久，孙若曦这才止住哭声，一双眼睛如同肿桃一般，看着叫人怜爱。
她紧紧的盯着我，声音还有些上气不接下气。
“我…我跟你说，从来没有人跟我说过这些。”
“我从一出生的时候就是天青斋堂的大小姐，被逼着苦练各种探瓷的技法，天青斋堂一脉，人丁凋敝，自从我父母去世之后，寻找天青釉雪镜纸槌瓶的担子落在了我身上。”
“可是这件古董已经失踪了一百年，我能上哪儿去找？”
“因
此我每天都在金陵城墙根儿底下摆，目的就是为了从往来的客商口中打听到有关这瓷器的下落。”
“一个月前，好不容易知道，这天青釉雪镜纸槌瓶在吴家拍卖行上露了面。”
“多方打听才知道，一百年前，吴家老祖设计诓骗我祖上的东西，这宝贝那是举是罕见的珍品，之所以他们现在才拿出来，就是认为现在孙家已经不复昔日的辉煌强盛。”
“我曾有意上门讨要，可那吴家却是实实在在的一帮恶人，当年这瓷瓶以‘借’为由头拿出去了，可吴家现在却是不打算还了。”
“吴家欺我人单势孤，这口恶气我怎么能忍得下！”
孙若曦美艳的脸上闪过一丝狠绝，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都是颤抖的。
我不禁皱眉。
这吴家老祖确实办事不太地道，把人家的传家宝借走了一百年不说还，这跟老赖有什么分别？
而我此生最恨的就是老赖！
“这么珍贵的东西，你没打算报案处理吗？”出于谨慎，我还是问道，孙若曦手头证据很足，按照正常来说，不可能不给处理。
“沈一，你太天真了。”孙若曦望着我，摇摇头，“金陵三大世
家，吴家独占鳌头，他的财力，军政上的实力非同小觑，哪个敢管几乎可以说是一头蛇一般的存在！”
“地方军政想要管理，虽有心却无力，吴家的势力甚至可以压地方一头！”
那日被羞辱的景象历历在目，一想到吴家那伙狗腿子的嘴脸，孙若曦便忍不住暗恨。
倘若天青堂有从前的繁荣，那她就是拼死也要争出一口气来，可，没有如果…
孙若曦脸上是掩饰不住的落寞，那种不甘，深深打动了我。
几何时我面对破产的沈家也曾露出过这种表情，我经历过几番毒打之后，我才知道事情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。
“然后，我就碰见了你，沈一…”孙若曦说完了，仰头望着我，“你是我见过的，唯一一个能赢过‘花眼’的人！”
“如果可以，我真的想把你留下来，可惜你志不在此。”
“不过，我这个人向来说话，一个唾沫一个钉儿。”
“即使是你今天不要我，那我也得跟着你！”
“只可惜，我今生怕是无缘得见宝物回归了！”
孙若曦叹气，美眸之中是掩饰不住的可惜，我看的心头火热。
“谁说我不能留下来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