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09章 锥心的痛啊
小云听了苏尽欢的话,哭得更伤心了,莫景辉临死之前给她打电话,他最牵挂最舍不得人就是她,他希望自己死了之后,她能坚强地好好活下去,她也很想做到,但她的心真的很痛,她太想他了。
苏尽欢伸手抱着她,安慰着她:“你想让莫景辉走得安心,走得瞑目,你一定要坚强起来,而且你不是一个人,南湘关心你,我也会支持你,你签了这份合约,你就是我的人,只要有我在,我就不会让别人碰你一根寒毛。”
看着眼前这一幕,茶夫人气得脸色发青,用力握住拳头,咬牙切齿地说:“霍少奶奶,你这是要管我们的家事吗?”他们莫家跟霍家,虽有生意来往,但也是井水不犯河水,她这样做就不讲武德了。
苏尽欢看向茶夫人,微眯了一下潋滟着寒意的美眸,唇边带着笑:“我刚才说了,小云这张脸,是我们医美医院最完美的杰作,我要让她当我们医美的代言人,她这张脸,我会重金给她买保险,这么一张价值连城的脸,我不允许别人损坏分毫,否则就是跟我,跟霍家过不去。
她的声音清脆,透着凌厉的震慑力量,不怒而威,让人不寒而栗。
“你……”茶夫人顿时气得浑身发抖。
“茶夫人,令郎的事,我感到很遗憾,你节哀顺变,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令郎的身后事处理得妥妥当当,而不是在他尸骨未寒的时候,就对他深爱的女人痛下杀手,如果他泉下有知,怕是死不瞑目。”
逝者已矣,她再追究下去,只会让更多关心莫景辉的人寒了心,苏尽欢看着她,轻轻叹息了一声。
莫景辉的离去,其实茶夫人的责任最大,她身为莫景辉的母亲,不是想着让他过得更好,而是对他有着极强的控制欲,打着为他好的幌子,妄想操控他的人生,莫景辉生前一定感到很窒息吧。
茶夫人沉痛的目光锐利地盯着小云,她今天来不是想杀小云,而是想毁了她的容貌,现在有苏尽欢给她撑腰,她暂时不能得逞了,她深吸了一口气,咬牙说:“我不会就这样算数的。”
她说完便带着满心的不甘离去,保镖抱着装满莫景辉遗物的箱子,紧跟在她的身后。
“景辉……”看到他们把莫景辉的遗物都搜刮走了,小云心疼得泣不成声,她剩下的就只有这些回忆了,他们竟然这么残忍,他的一件衣物都不肯留给她。
“小云,你别哭,你看你的眼睛,都肿得不像话了,如果莫景辉泉下有知,他一定会很难过很伤心。”苏尽欢拿着纸巾,轻轻帮她擦拭着脸上的泪水,轻声安慰着。
小云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,悲痛欲绝地哭诉着:“他们把景辉的东西都带走了……呜呜呜……一件遗物都不留给我……让我想睹目思人的机会都没有……”
“没关系的,这些都是身外物,莫景辉是不在了,但他活在你的心里,这就够了。”苏尽欢见她哭得不能自控,只能抱着她,任由她发泄。
莫景辉的离去,实在是给她太大的打击,她现在的心一定是被掏空了,让她发泄出来,反而对她好一些,苏尽欢也不劝她,抱着她,默默地陪伴着。
茶夫人离开了出租屋,坐在车上,伸手接过保镖递来的箱子,里面都是莫景辉用过的东西,干涸的眼泪一下子又涌了出来。
“景辉,你知道妈妈最疼的人就是你,只要是你想要的东西,妈妈都会给你的,万大事有妈妈帮你顶着撑着,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,这么残忍地离开我,你是我的命,我的希望,你让我以后怎么办,景辉,呜呜呜……”
茶夫人抱着箱子,不禁悲从中来,痛不欲生地恸哭出声,她所做的一切,都是为了莫景辉,现在他走了,她的天都塌了。
“夫人,人死不能复生,二少爷这么孝顺你,如果他泉下有知,你这么伤心,他也会很难过的。”在一旁的保镖郑皓文,给她递纸巾,看到她哭得这么伤心,有些担心。
茶夫人完全控制不住自己:“如果他真孝顺我,就不会为了保住一个整容的贱女人离开我,他是唯一的孩子,他走了,断了我的希望,断了我的念想……”
“夫人,你千万别这么想,你还有老爷,二少爷不在了,老爷会照顾你。”郑皓文安慰说。
茶夫人轻轻摇了摇头,绝望地说:“没希望了,老爷一向就偏心那野种,现在我的儿子没了,他不会再理我了……”她能够在莫家站稳脚步,靠的就是母凭子贵,现在她的儿子没了,她再也没有希望了。
“老爷不会这么绝情的,夫人,现在去哪,回莫家吗?”郑皓文问。
“不,我不回莫家,我要去找景辉,他一个人留在那个阴暗的地方,他会孤单的,我要去陪着他。”茶夫人声音嘶哑地说。
郑皓文吩咐司机,开车去医院,他看向茶夫人手上的箱子,说:“夫人,这箱子挺沉的,不如给我,我帮你抱着吧。”
茶夫人轻轻摇了一下头,视线落在箱子里,伸手,轻轻地抚摸着里面的东西,这些都是莫景辉的物品,她看到这些东西,仿佛能够看到他正在用的情景,摸到剃须刀上面的眼泪,她赶紧用纸巾把自己的眼泪擦干净。
这些东西都是景辉的,她不能破损丝毫。
莫景辉的离世,给了老爷子很沉重的打击,他昏迷入院后,一直没有清醒过来。
莫老爷一边要看着老爷子,一边要处理儿子的身后事,早已经心力交瘁,头发一夜之间白了不少,整个人都苍老了许多。
莫景琛拿着一杯热水走过去,递给他,轻声说:“爸,先喝杯热水吧,医生说爷爷受刺激过度,他不会这么快醒过来,你忙了大半天,好好休息一下吧。”
莫老爷抬头看着他,不禁老泪纵横,悲痛地说:“你跟景辉都是我的儿子,尽管我很多时候冷落你,但你从小很懂事,很听话,很少给我惹麻烦,但景辉这孩子,他跟你完全不一样,从小就顽皮,不学无术,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,给我惹麻烦,现在终于玩出火,把自己的小命都玩没了,是我太惯着他,太纵容他了。”
明知道莫景辉做事有问题,但他很少责怪他,知道茶夫人很宠他很惯着他,他从来没有阻止过,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
莫景琛看着他满脸的自责和愧疚,伸手轻轻搭在他的肩膀,声音低沉有些暗哑地说:“爸,你别自责,景辉以前的确不像话,他……”
莫景琛的话还没说完,门口就响起了茶夫人愤怒而严厉的声音:“我景辉才刚离开,尸骨未寒,你就在这说他的坏话,他跟你不是同一个妈生的,但他始终是你同父异母的亲弟弟,你这样诋毁他,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?”
幸好她过来看一下老爷子,不然她还不知道这野种竟然这么迫不及待,她景辉尸骨未寒,他就在背后这么诋毁他。
莫景琛皱了一下眉头:“阿姨,我不是这个意思?”他是想说,莫景辉以前是不好,但后来他已经慢慢变好了。
“你不是这个意思,是哪个意思,我景辉没了,现在全世界最高兴的人就是你了,他不在了,你就可以明刀明枪地把莫家和公司独占了,你这个该死的野种,不是你抢走了我景辉的股份,他怎么会想不开去跳楼,都是你害的。”
茶夫人声音尖锐地指责着莫景琛,害死她儿子的人,除了小云那个贱人,就是眼前这个该死的野种。
莫景琛脸色一沉:“阿姨,你别乱说,我从没逼过景辉。”他以为景辉的离世,会让她反省,没想到,她更加变本加厉了。
“我没乱说,就是你这个野种逼死我儿子,老爷,你要替我们家景辉做主,一定要为他讨回公道。”茶夫人哭哭啼啼地来到莫老爷的面前,眼中透出了对莫景琛深沉的恨意。
她儿子没了,她绝对不会让他好过。
莫景琛怕莫老爷听信了她的话,不禁有些着急了:“爸,你相信我,事情绝对不是这样的,景辉来求我帮忙,我本来不愿意,他跪着求我,我……”
茶夫人一听,顿时发出了尖锐的声音,气愤地大声说:“我景辉是堂堂莫家二少爷,他一向自尊心强,他怎么可能会跪你,你为了脱罪,你竟然连这种诋毁他的鬼话都说得出来,你还是不是人啊?”
莫老爷眉头紧皱:“夫人,我爸还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,你别吵了,行吗?”他刚没了儿子,老爸又昏迷不醒,他也很伤心很悲痛,他已经心力交瘁了,她还不肯消停。
茶夫人不依不饶,哭唧唧地继续闹着:“老爷,我就知道你偏心,我们家景辉是不如景琛有能力,但他也是你的儿子啊,他现在被人害死了,你不帮他主持公道,你还向着杀人凶手,你对得起我们景辉吗,我……”
“够了。”一向沉默不多言的莫老爷,突然怒吼一声,跟着扬起手掌,一巴掌往茶夫人的脸上打去,生气地大声说,“景辉死了,我以为你多少会反省一下自己,没想到,你竟还变本加厉,我们莫家已经够乱了,你是不是把我爸也害死了,你才肯善罢甘休?”
老爷子受刺激过度昏迷不醒,她就在这里大闹天宫,老爷子要是听见了,不被气死才怪。
在病房里的人都被莫老爷这一巴掌给整懵了。
茶夫人伸手捂着被他打了一巴掌的脸,一双红肿的眼睛充斥着悲愤不解的泪水,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他,嘴角动了动:“老爷……”
莫老爷一脸悲痛地看着她,语气严厉地指责:“景辉是怎么死的,是被你害死的,你不反省自己,还把责任推在别人的身上,养不教父之过,我对他一向疏于管教,你惯着他宠着他,他从小就无法无天,尽是惹事闯祸,你不好好引导他向善,教育他怎么做人,你除了会花钱帮他摆平烂摊子,还会做什么?”
茶夫人挨了打,又被他骂,委屈得泪水不断从眼眶里滑下,哽咽地说:“儿子不是我自己一个人的,你也有份的,你以前不说我,现在儿子死了,你才来怪我。”
莫老爷也是老泪纵横,悲痛地说:“景辉的死,我跟你都应该负很大的责任,怪不了别人,不关景琛的事,更不关外人的事,我累了,除了处理好景辉的后事,照顾好我爸,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争吵,如果你还不肯消停,为了家庭和睦,我只能跟你离婚了。”
听到离婚这两个字,茶夫人的脑袋顿时翁的一声响,浑身都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,她一脸惊恐地瞪着他:“老爷,你说什么,你……你要跟我离婚?”
莫景琛也感到很愕然,当年莫老爷为了这个女人,听信她的谗言,把他妈赶走,没想到,他现在竟然想跟她离婚了,他看着茶夫人震惊不敢相信的样子,唇角微勾了一下,心底里有了一丝的痛快,欠他母亲的,早晚要还的。
莫老爷抬起手,慢慢把脸上的眼泪擦去,一字一句地说:“别以为你做的事,我毫不知情,你再生事端,无风起浪,我就跟你离婚,我说得出做得到。”
莫老爷说完,黑着脸,迈开脚步,向着外面走去,家有贤妻夫祸少,家有恶妻夫烦恼,看在她生了儿子的份上,他已经忍了她很久,现在儿子没了,他也无须再忍了。
“老爷,你怎么能这样对我,老爷……”看着莫老爷绝情离去的背影,茶夫人双腿一软,跌坐在地上,脸上的泪痕干了,又增添了新泪。
儿子死了,丈夫来跟她闹离婚,哪一件不是锥心的痛啊。
莫景琛看着她狼狈落魄的凄凉样子,心里冷笑一声,他希望莫老爷是认真的,茶夫人心肠歹毒,就该这么收拾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