列开出了无法拒绝的报酬,他们才冒险在飓风天载人,还违规上岛。
但百列可没提过,这份工作还有被杀头的风险!
眼看这些凶神恶煞动辄挥刀,这些船老大也害怕了。要是佰隆人在飓风登陆时才回来,非逼着他们出海怎么办?
被抹脖子是死,但到时再出海也是死啊!
众人聚在一起商量,这地方不能待了。
但佰隆人也留下几个看守,听他们叽叽咕咕,就凑过来道:
“说什么呢?”
看着他们腰间的刀,众人连忙打个哈哈:“没什么,我们就吃点东西。”
佰隆人唯恐曝露,不让他们生火,大家只能吃点干粮冷食。
这鬼天气,越吃越冷啊。
这时有个船老大往海上一指:“跑了,跑了!”
众人挤到洞边一看,果然有两艘渔船远离岸边、驶向海里。佰隆人看守再跳下去拦截,也来不及了。
“那不是黄老三和李麻子?”大家都是唉声叹气,“这两个龟孙儿狡猾,撇下我们偷偷开船走了!”
他们在这里犹豫不决,人家都已经付诸行动了。
岸上的船老大看着那两艘船,不无羡慕。佰隆人看守则是手握钢刀,冲他们喝道:“你们想一起逃走吗?都给我进洞里去!”
他们不吼这一句还好,船老大们一听,心思反而活络开了。
是啊,看守一共才五个人,己方却有二十来个。大家一起跳下去开船,佰隆看守能拦几个?
终日在海上搏风打浪的人胆气足,这么一想,都在偷偷互使眼色。
佰隆人也觉出不对,正想喝骂,忽然又有人指着海上大叫:
“翻了,他们要翻了!”
众人再冲去洞口一看,偷逃去海上那两艘船本来就在风浪中摇摇晃晃,此时又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甲板上来回蹿动。船没人控制就打横摆尾,经不住两个浪头一拍,翻了。
大家面面相觑,脸色都很难看。
“黄老三摆船厉害的嘞,哪能那么容易翻!”
“你没看清他船上有东西吗?”
“阴虺,是阴虺!”有人面色刷白,“这些鬼东西怎么飓风天也出来!”
“它们不该在索丁岛附近啊!”
“水下有这些东西,我们船就开不出去!”
罢了罢了,这下所有人都打消了偷摸儿出海的念头。
风浪再大,搏一搏还有机会;水下有阴虺,谁还敢下海讨死?
他们七嘴八舌,佰隆人守卫越听脸色越是难看。
就在这时,沙滩有了新访客。
守卫一下提高警惕,但很快发现,来者都是自己人。
是万俟丰身边的精锐。
“这里情况怎样?”精锐问道,“少主叫大家做好准备,可能随时出发。”
万俟丰去码头支援,也没放弃后路,仍叫人过来查看船只情况。
“随时出发?”守卫苦笑,“恐怕我们出不去了!”
“风浪太大?”精锐皱眉,“船底不是贴符了么?现在这种风浪,应该还勉强扛得住吧?”
毕竟飓风还没正面登陆呢。
参与今晚行动的船只,都贴上了“砥行符”。
此符一套八件,主符贴于主舱,七件副符贴于船体四周,可使船只如同不倒翁,被风吹浪打之后还能回正。
要是没贴这玩意儿,海船哪敢在这种天气出去?驶不出二百丈就会被打翻。
鹿家没有这种好东西,几套砥行符都是贝迦人拿出来的。想支持暴乱不能只靠嘴,至少要有物质支援。
不待守卫回答,边上的船老大就叫了起来:“水底有阴虺拖船啊,你去一个死一个,去一双死一双,比风浪还可怕!”
众船夫纷纷道:“我们不出海了,杀了我们也不出!”
守卫也对精锐道:“方才两艘出海,都被阴虺拖走,船毁人亡!这些东西好像就在附近游动!”
阴虺袭击船只,他们出海就是赌命。何况风浪越发狂暴,等少主赶到,海况可能本来就不适合行船。
“砥行符”虽好,毕竟能力有限。面对海洋的无穷凶威,谁敢说术师炼制的符箓能扛到最后?
所以这几名精锐听完就点点头,叮嘱他们继续坚守岗位,然后转身离开。
这等变故,他们要尽早禀报万俟丰。
在托盘上发出指令之后,玉则成嚯然起身,推门而出。
贺骁已死,他就没必要坐在这里摆样子了。
他已经在屋中枯坐半宿,无聊透了。到底是战场上厮杀过多少个来回的人,想到手下在索丁岛东部截狙地穴蛛后,自己就手痒难捺。
外头接连变故,温泉小筑的客人当然有感,此时都离开客房,挤到外头观望。
到处都洋溢着恐慌和不安。
温泉小筑的护卫们特地赶进来维持治安,客人问起外头怎么回事,他们只说青云路危险,码头更加动荡,留在小筑才能安全。
这种话当然没有说服力,不少人匆匆忙忙往外赶,想去码头乘船离开。
玉则成等三人也汇入客群往外走。
不过他们还没走到门口,边上闪过几人,堵住他们去路。
“玉大人要去哪里?我们今晚为贵宾准备了特色宵夜。”拦路的是两个嵘山人,吕秋纬和杜小义。吕秋纬满面堆笑,“每客赠一条烤得恰到好处的妙龄羊腿,配二十年陈的春山酒,那可是刀锋港的老字号!饭后还有一碗红糖莲子羹可以解腻…”
“让开。”伸手不打笑脸人,玉则成也笑了笑,“我出去走走,宵夜伱送我屋里就好。”
吕秋纬哎呀一声:“外头不太平,您可是贝迦的贵客,出去了要是有个万一,我们哪里担得起这个责任?”
“万一?”玉则成身后的侍卫忍不住道,“你们岛主贺骁都死了,你跟我们说万一?”
吕秋纬笑容不减:“我只做份内之职,外头的事儿我哪管得了哦?”
“你的任务是我?”玉则成看他两眼,越看越觉得心里有点儿沉。主公死了,手下能是这个态度?“让开,我今晚不想杀人。”
杜小义一声唿哨,就有人去暖香斋每个门窗前守着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