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,她同王劲枫在一起才是琴瑟和鸣!连架都不吵!
赵鸿昱拂袖而去。
一路心情郁堵难受,去了慈宁宫,太后正让两个太监唱折子戏,伊伊呀呀的,见他怒气冲冲来了,挥手让太监退下。
父亲死了才多久,母亲过得却非常惬意,气色比在王府时好多了,他们曾经也是恩爱夫妻来着。
赵鸿昱更烦躁了,转身要走。
“昱儿。”太后叫住他:“你过来,陪哀家坐坐。”
赵鸿昱不情不愿地回来,在太后身边坐下。
“是政事烦,还是同阿颜吵架了?”太后让宫女沏上茶,又上了瓜果点心,赵鸿昱闻到一股子怪味,酸酸的,很刺鼻,一看小碟里装着嫩姜,掩鼻道:“这什么?味儿好大。”
“吃一片。”太后挟起一块递给他:“阿颜做的泡姜,很开胃。”
赵鸿昱嫌弃地让开,太后却执着:“吃一块嘛,你连她做的东西都不吃,又如何了解她?”
赵鸿昱心中一动,很勉强地含了那片姜,酸、辣!本能地要吐,想起太后的话,誓死如归般嚼两口,噫,还不错,很解腻,他今晚吃了几块红烧肉。又挟一筷子吃了,确实很解腻,酸辣爽口,还微甜。
“真是阿颜做的?”赵鸿昱的心也很酸:“怎么母后这里有,儿子却吃不到。”
太后白他一眼:“你不吃辣,吃食不精贵不吃,这些是民间贱物,她怎敢给你送?”
赵鸿昱无奈道:“娘,儿子在边疆呆了多少年,草根都吃过,这么精致的嫩姜,又怎么会是贱物,何况是她亲手做的。”
后半句话是小声咕哝的。
太热掩嘴直笑:“你在乎她,为何不对她好一些?”
赵鸿昱更无奈了:“娘,儿子对她还不好么?古往今来,有哪往皇后能像她这般不守规矩,她想做什么便做什么,因为她,儿子顶了多大的压力?”
太后知道李轻颜现在的作派确实不适合当皇后,大臣们的不满全是赵鸿昱拦着的,她心疼地拍了拍儿子的肩:“你也可以放了她,她并不想当这个皇后……”
“母后!”赵鸿昱霍地站起来:“您怎么也这么说?您不是一直很喜欢她吗?”
“哀家是喜欢阿颜,可喜欢不代表她合适当皇后啊。”
“她不合适谁合适?皇后应该是什么样子的?呆在后宫,掌管后宫,每天在女人的争风吃醋中打滚,这样会毁了阿颜。”赵鸿昱大声道。
太后怔怔地望着他:“你……竟然这样想的?”
“儿子心里,从没拿她当平庸女人看,那些只守在后宅,成天只想着怎么讨好男人的女子怎么能同阿颜比,她是可以同儿子并肩战斗的妻子,她从来不是儿子的附庸。”
太后也站起来,两眼发光地看着他:“儿子,哀家觉得,你有希望,你和阿颜有可能白头偕老。”
赵鸿昱泄气地坐下:“娘,您就别安慰儿子了,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同她相处,一见面就会吵,好像儿子在她跟前做什么都是错的。”
太后同情地看着儿子,亲手递给他茶:“喝口茶吧。”
赵鸿昱浅喝了一口,瞪大眼睛:“娘,这是什么茶?”
“阿颜亲手炒制的,是不茶,是丁香。”
“丁香?她为何给您喝丁香茶?味道真好。”赵鸿昱奇怪问道,又懊丧:“怎么她什么都往您这儿送,可没送过儿子一丁点儿东西。”
“哀家胃不好,总是吃过饭后就有点胀痛,许久了,一直未好,就同阿颜说了,阿颜就制了这丁香茶,让我以后不吃绿茶,改喝丁香,对胃炎好。”
赵鸿昱更郁闷了:“儿子胃也不好,旧伤也常隐隐作痛,她怎么不关心儿子?为何不送点丁香茶给儿子。”
说完,他又要走。
“阿昱。”太后按住他:“傻儿子,吵架的夫妻才是恩爱夫妻,若夫妻之间从不吵架,那定然心不在一处的。”
赵鸿昱怔了怔:“是这样吗?”他想起李轻颜说,与王劲枫从不吵架……
“她……她与不同十九郎吵架……”
“你呀。”太后无奈道:“她关心阿晟如同关心一个弟弟。”
赵鸿昱瞪大眼睛:“弟弟?”
“是啊,阿颜心很软,最心疼弱者,她很小的时候就努力赚钱,收养无家可归的流浪儿,建了善堂,京城多少大户人家做善事,建粥棚,一年也就两三回,大多也是做给别人看的,阿颜不同,她的善堂一做就是十几年,她的善,是骨子里的,没有半点功利的。”
“阿晟也是她捡的孩子,她待他就同善堂里的其他孩子一样,只是阿晟与旁人更不一样,性格偏激,没有安全感,更依赖她,所以她放在阿晟身上的心思也多一些。”
是这样吗?
赵鸿昱有点迷茫。
“皇帝,前朝的事,哀家不懂,也不想管,但你做决定的时候,尤其是与阿颜有关的事情时,你若真在乎她,便站在她的立场上想一想,若换了是你,你会如何?”太后说完,便缓缓进了内殿,把赵鸿昱留在院里。
赵鸿昱走了很久,李轻颜仍跪在地上,忘了起来,云娘忙去扶她:“娘娘何苦又与陛下吵架,陛下前朝事情多烦心啊,到后宫来,就是想放松一下,休息的,娘娘不温柔小意便罢了,偏要惹他生气。”
李轻颜摸了摸生痛的膝盖:“他有毛病。”
气呼呼回了寝殿,本想睡,烦躁地坐起,披了衣又往外去,云娘拉住:“娘娘又要去何处?”
“我要去同他理论。”
“陛下在诩坤宫,您这会子过去算什么?贵妃会怎么想?她正愁拿不到您的把柄呢。”
李轻颜一跺脚:“我同阿晟清清白白,还真是,心脏看什么都脏,他自个娶一个小老婆还不够,还要选美,凭什么乱怀疑我,这日子没法过了。”
“娘娘……”云娘吓得捂她的嘴:“您这是怎么了?您是皇后啊,这般大呼小叫,让人家听了去,还以为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