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鸿昱睁大眼睛:“还有此等法子?”
李轻颜趁机道:“可以将皇考的陵做大一些,父王也可以挨着,给父王也做一些陪葬陶俑,父皇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能登临大宝,可惜天寿不永,若能将文武百官及后宫将士都铸一些陪伴,也算满足了他的心愿。”
赵鸿昱点头:“大善,如此,既无需用活人祭葬,又能尽孝,确实两全其美,可是,阿颜,花费会很大,定然会有大臣反对,说劳民伤财。”
确实劳民伤财,可总比把人活埋祭葬要好吧。
“阿颜,你知道,如今朕用钱的地方太多了,都是关乎国家与民生的,朕也不好意思再让你保利行出。”赵鸿昱道。
“不急的皇上,陶俑可以慢慢铸的,一年铸一些,一年铸一些,比如亲近些的内侍与宫女,再是文武官员,再慢慢是侍卫与军士。”
“如此一来,岂不是一直不能封陵?让逝者一直不得安宁?”赵鸿昱又道。
李轻颜就有点恼火,前世她便最讨厌为逝者为难生者,比如办浩大的丧事,停棺十几二十天的,孝子们不能上班不能上学,天天围着逝者转,被做道场的和尚道士折磨得脱去一层皮。
死都死了,埋了就是,干麻要折腾活人。
但这话她也只能在心里腹诽,这个时代孝为大,只要被人冠上不孝之名,就会遭到全社会的唾骂,既便赵鸿昱是皇帝也害怕。
“嗯,陛下所虑也是问题,要不,陛下也将此事在朝堂上议一议吧。”李轻颜道。
赵鸿昱点点头,临走时,还是回头看了李轻颜一眼,欲言又止。
“皇上有话不如直说。”李轻颜道。
“朕只是想……若是大臣们都同意了,陶俑还是要花费不少的,朕刚登基,确实捉襟见肘……”
“嗯,一次拿出那么多银两臣妾也没这能力,若能缓缓图之,还是可以的。”李轻颜道。
“要不……”他斟酌着:“北戎那边,保兴行……“
原来惦记自己在保兴行的钱。
但保兴行每年上交利润的都在下半年,还不到时候,而且,今年是冷冬,北戎那边灾情更加严重,荆王妃也要留些银子赈灾,所以,今年能回来的银钱并不多,再者,北戎原本就不如大梁繁荣,国土面积也小了一半,所以,利润也小不少,若琉璃生意开启,又不一样。
“皇上,新布坊要加快进度,并尽快开工才好。”李轻颜道。
她突然说起布坊,赵鸿昱眉头紧皱:“怎么又提起布坊?”
彼时和秋烧了她的布坊,她想要开新的,确实赵鸿昱阻止,甚至还将她幽禁在王府,此事过去没多久,虽然现时二人地位不同,李轻颜身为皇后自然不能再去亲自经营……
“你如今是皇后,再出去经商会惹朝臣们闲话,以后保利行和保兴行,就交由臣子们去打理吧,咱们只坐收盈利即可。”
这话的意思是,要将保利行和保兴行都收归朝庭所有?或者说,收归内库?
这才当皇帝几天,就觊觎上了。
“保利行与保兴行是我这些年的心血,也是我的嫁妆。”李轻颜道。
这话没毛病,但将保利行与保兴行定为嫁妆,皇帝便不好再打这两个商号的主意,要知道,普通百姓若谁胆敢觊觎妻子的嫁妆,这是有违律法并遭唾骂的,首先第一个,御使便不会饶过皇帝。
赵鸿昱牵了牵嘴角:“朕上朝去了。”
他一走,李轻颜脸上的笑便收了,呆坐在殿中,赵鸿昱让自己当皇后,最大原因就是保利行吧。
这么大个商行,赚钱又是一流的,掌握在自己手中,不论自己嫁给谁,对他都是威胁,卧榻之侧,岂容他人鼾睡?
辰时,林婉容带着丫环过来:“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。”
李轻颜笑道:“宫里只你我两个,这些虚头巴脑规矩暂时就别太当真了吧。”
林婉容笑道:“是,姐姐说得对,以后没外人在时,妹妹就放肆啦。”
李轻颜问了她胎儿情况,林婉容撒娇地依偎她怀里:“姐姐就是最好的大夫,胎儿如何,你把把脉不就一清二楚了?”
李轻颜轻轻扶正她:“宫里有顶好的妇科圣手,所谓术业有专功,他们比我更合适。”
二人正说话,宣宁来了,也不知昨日赵鸿昱同她说了什么,这会子一脸黑的闯进来,甚至都没等宫人通报,林婉容率先冷下脸:“宣宁,你如今已被贬为庶人,如何对皇后娘娘如此不敬?”
宣宁瞪她:“一边儿去,当初你追在阿昱身后跑时,见了我可不是这个态度,我如何,还轮不到你落井下石。”
林婉容瞪时红了眼:“我如何落井下石了,皇后乃一国之母,你见着皇后不敬,还有礼了?”
宣宁懒得同她掰扯,怒道:“李轻颜,何锦玲呢?是你把她杀了?”
李轻颜愣住:“这话怎么说的?我为何要杀她?”
“不是你还能是谁?她不见了。”宣宁道。
“我只是送她去了江南,给了她一笔钱,以后隐姓埋名的过日子。”李轻颜有点无语,一个个有了事都求到自己头上来,无非是看出自己是个心善的,如今出了事,又怪自己心狠手辣杀人了,这些人还真矛盾。
“她是我宁王府的人,是我兄长最后一点血脉,你让她隐姓埋名?我问过阿昱哥哥了,他同意给她一条活路。”
“大胆,这个时候了,还敢直呼皇上之名!”林婉容大喝道。
宣宁冷着脸瞪她,小时候她二人关系还不错,宣宁性子急,又是皇家郡主,一宣眼林婉容就缩到后头去,很怕宣宁。
“瞪什么瞪?来人,掌嘴!”似乎早就想找机会讨回小时候的场子,林婉容大声喝道。
立即上来两个太监要拖宣宁。
“谁敢碰我?”宣宁大怒。
李轻颜摆摆手:“算了,贵妃,宣宁也是心情不好,家逢巨变,咱别同她计较。”
林婉容愤愤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