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知道了,你去我书房,用我锁在柜子里那部手机给陈神医打电话,就说我齐向北有事求他。”
回神后,齐向北挥了挥手。
齐正阳微微一怔。
听父亲的意思,好似他早就认识陈神医。
齐正阳拿到父亲给的钥匙,来到父亲书房,找到了那只被锁在柜子当中的手机。
一眼就认出来,这是一部特制手机。
上面只存了一个没有备注的电话号码。
齐正阳眸光闪烁,犹豫了一下,还是拨通了上面的号码。
“喂?”
电话很快就被人接通,传来一道威严中夹杂着疑惑的声音。
“请问是陈神医吗?我父亲是齐向北,他有事想要求陈神医帮忙。”
齐正阳按照父亲的交代说道。
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,才回答道:“我知道了,我会转告陈神医的。”
说完,电话那头明显迟疑了一下:“代我,向你父亲问好。”
话音落下,电话就被人挂断。
齐正阳微微一怔,不知是不是错觉,从那人的语气中,他好像听出了一丝不舍,又好像听出了一丝惋惜和释怀。
带着疑惑,齐正阳返回父亲的卧室。
“电话里怎么说的?”
刚迈步走进来,齐向北的视线就落在了他的身上。
齐正阳如实回答道:“电话里说他会转达陈神医的,另外,还让我代他向您问好。”
齐向北闻言淡淡地点了点头,似是早就知道对方会这么做。
只是浑浊的眼眸中不由闪过几道光芒。
当年留下的那些情分,也不知道还能发挥多少作用。
“父亲,那个电话,是打给谁的?”迟疑了一下,齐正阳还是将心中的疑惑给问了出来。
“到时候,你就知道了。”
齐向北收敛自己的思绪,淡淡地看了儿子一眼,摆了摆手:“我累了,你也下去休息吧,齐家以后可全部就靠你了。”
齐正阳看着父亲自顾自地躺了下去,心里莫名有些堵得慌。
张了张嘴,最终还是叹了口气退出去。
齐家走到现在,他明显察觉到四周到处弥漫着硝烟的气氛。
如今,江明暗里控制着龙城的地下势力,明里本身又是龙卫一员,背后更有着李家那个老家伙的全力支持。
再加上一旁虎视眈眈的赵家。
气候已成。
他齐家又该何去何从?
难道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?
次日一早。
一辆黑色轿车稳稳停在齐家门前。
让准备出门上班的齐正阳脚步微微一顿,眉头蹙起,心中略有些不悦。
他齐家虽然出了问题,可也还没倒呢,就有人这么迫不及待了吗?
“砰!”
一名身穿黑色长褂,精神抖擞的老者从汽车上走了下来。
身旁还跟着一名相貌英俊的青年。
同样是一身黑色长褂,身上还背着一个有些看起来有些年头的药箱。
看到两人的打扮,齐正阳微微一怔。
心中隐隐有了猜测。
也在这时,青年上前一步,含笑说道:“你好,我叫罗君浩,这位是我师父陈和顺,陈神医。”
“陈神医,原来是您啊!”
听到青年的介绍,齐正阳立马就反应了过来,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,急走两步上前握住了陈和顺的手,热情问候。
同时也不忘一旁的罗君浩。
齐正阳热情地将两人请进家中,又拿出最好的茶叶招待两人。
不过,陈和顺却是摆了摆手,淡漠道:“不必了,我来这里只是为了给齐老看病,直接带我过去吧。”
一旁的罗君浩自然是以师父马首是瞻,同样婉拒了齐正阳的邀请。
齐正阳微微一愣,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,连连点头:“我这就带陈神医过去。”
齐向北可是齐家的定海神针,更是他的父亲,他比谁都担心父亲的身体。
只是人家毕竟是连夜赶来,他也不好失了礼数。
但既然人家主动开口了,那他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。
三人很快就来到了齐向北的卧室,敲响了房门。
“父亲,陈神医到了。”
齐向北毕竟年纪大了,觉也少,醒得自然也早。
此时,吃完了早饭,正靠在床上戴着老花镜看报纸。
这是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。
听到儿子齐正阳的话,拿着报纸的手微微一颤,随后缓缓摘下老花镜,叹了口气。
“进来吧。”
话音落下,房门“咔哒”一声被人推开。
齐正阳当先走了进来,在他身后则是陈和顺和罗君浩两人。
可齐向北的目光,却是从始至终都凝聚在陈和顺身上。
“父亲,这位便是陈和顺,陈神医。
还有陈神医的高徒,罗君浩。”
齐正阳为齐向北一一介绍了两人。
“老陈,我们有多少年没见了?”
齐向北话音落下,齐正阳登时就愣在了原地。
老陈?
两人认识?
“差不多快三十年了吧。”
陈和顺想了想,缓缓说道。
“是啊,快三十年了,时间可真快啊。”齐向北感慨道,“没想到,过去了这么长时间,还能有被你问诊的一天。”
“如果你当年没有那么激进,你每天的例行检查,都该是我做的。”
陈和顺语气中透着一股复杂。
齐向北听后摇了摇头,叹气道:“过去的事,就不要再提了。”
说着,齐向北转头看向一旁的齐正阳:“正阳,你先出去吧,这里有老陈就可以了。”
陈和顺也是对罗君浩说道:“你也下去吧,齐老的病,我自己来就可以。”
罗君浩点点头,将药箱递给师父后,就和齐正阳一起走了出去。
待房门关上后,整个卧室当中就只剩下了齐向北和陈和顺两人。
陈和顺叹了口气,将药箱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,自己找个椅子在齐向北的床旁坐下。
“我先给你看看吧,说不定还有办法。”
说着,就打算给齐向北诊脉。
但他的手,却是被齐向北给按住了。
齐向北微微摇头:“我自己的身体,我自己清楚,用再好的药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。
早一点时间,我也好早些解脱。”
陈和顺顿时就沉默了下来,不知过了多久,才惋惜道:“当年,的确是你错了,但你也没必要用这种方式赎罪。
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,难道连自己的血脉也不打算顾及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