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是不是因为…时间久了…”
柳神医摇头:“随着时间的推移,血迹的确会黯淡,气味会散去,但这布上的血,颜色暗沉泛黑。”
“而妇人生产时流出的血应当是鲜红,若是暗红便是淤堵之症,至于发黑就可能是中毒……”
柳神医忽的话锋一转,“老妇记得,你那三妹妹是早产生下的?”
“对,说是被黑心肠的尼姑抱走了。”
“可老妇那日生辰宴,探她脉象稳健有力,不是多病早产之象,反倒是你啊,脉象不足。”
听到这儿,阮清姝心头被钝器击中,是啊她打小就病弱。
眼前的迷雾似乎越来越浓重。
“那这么说来暗红的血的确有问题?好!我去查查这枚戒指,若是母亲的……”
那背后的真相,实在太过可怕。
“对了你近日在阮家可有受欺负?”柳神医随口问。
怎么没有?
阮清姝诉苦的心呼之欲出,但她及时刹住了,差点忘了,她还收了封口费呢。
于是乎,她扯了扯玄九的衣摆眼神示意。
玄九开口:“她玉容膏被抢了”
“什么?”柳神医语气陡然变高。
“是假的,假的啦”阮清姝大致讲了下。
听后柳神医这才满意,“好啊,她们活该,不过若是真抢了也无妨,老妇研究了玉容膏的成分,难寻的药材做了替换,虽说效果不及原本,但也有其十之七分的功效!”
“真的,柳神医好厉害呀!果真是华佗转世!”
阮清姝拍手转着圈称赞。
“好了好了”
柳神医被她哄得红光满面。
“只可惜这小玉容膏,也不是寻常百姓能用上的,药材大多还是名贵的这一桌就花了老妇不少银两!”
“柳神医可我有钱呐!”
阮清姝桃花眼灼灼,仿佛看到金元宝在向她招手!
“我出资帮您,咱们做出这小玉容膏拿去卖可好?”
“这销路……”
“放心!”
阮清姝想起临走前,祖母那眼神,显然是对这玉容膏心动至极的,还有就这功效,和她这个活招牌,销路还用愁吗?
阮清姝脑中已有计划,说起做生意和钱,她可就不困啦!
兴致勃勃地拉着柳神医好一顿计划,
临走时,还乐呼呼的。
与此同时,锦绣堂的以玉香为首的丫鬟特地等着龚婆子来收拾屋子。
那些个寿安堂的婆子此刻都灰头土脸的,哪还之前的高高在上。
更要命的是,院外也有仆从看热闹。
龚婆子都是半截身子都要入土的人,如今竟颜面扫地。
“龚妈妈,这些东西我们都没动过,该是什么样,就是什么样,你们瞧瞧,都是你们亲手弄乱的的!可别不承认!”
玉香手一叉腰,颇有气场,其他丫鬟也纷纷附和,个个犯人似的,盯着龚婆子等人收拾屋子。
不光如此锦绣堂的丫鬟还边吃点心,边指挥,
“这儿,那么大个垃圾您老没瞧见?”
“小姐被子都被你们弄脏了还叠回去啊!太不讲究了,快拿去洗了!”
“还有呢!这绒毯,被你们弄上胭脂了!我们都看着呢,赶紧清理掉!”
龚婆子为首的嬷嬷们,一番下来,那是腰酸背疼,人都没直起来过啊,
偏生锦绣堂的蹄子们,把她哄当牛马使唤,一张老脸都丢尽了。
她们抗议要休息,那扫帚就打过来了。
“你们翻小姐东西的时候怎么不休息?现在到好意思叫苦了!”
寿安堂的嬷嬷憋屈啊!悔不当初,
当初翻找玉容膏的时候,也没想到弄乱了该她们收拾啊,
早知道,她们就轻一点,现下哪还能这么累?
……
与之相反,阮清姝悠然坐在马车,托着腮朝外张望。
街道热闹繁华,但一辆马车看着格外眼熟。
嗯?这不是她们阮家的吗,谁出来了?
阮清姝示意车夫停下,就见那马车内下来个妇人,戴着帷帽,薄纱至颈遮掩面貌,身旁跟着丫鬟。
可她打眼就认出了这背影来,
是继母沈氏!
只是这模样神神秘秘不知要去哪里?
阮清姝一秒警觉,她可没忘记自己险些被继母害得剜肉断骨。
而且不知是心虚还是真愧疚,
她就听玉香提过,从那之后继母请了好几次郎中没再出来走动过,梧桐院都弥漫着药味。
阮清姝想罢,下车到店子里买了一顶帷帽,一顶斗笠。
还命车夫停在隐蔽的地方,
就这么做贼似的,跟了过去,
当然像贼的是她,玄九戴斗笠的样子活像那话本里酷酷的侠客!
他们就这样一路跟踪,一不小心,阮清姝跟得太急,后领被男人提溜住,差点摔倒,
“你想被发现?”
“不想…”
阮清姝只能按捺下心思,但她又跟得太慢了,玄九就提溜着她的衣领施展轻功赶路。
当她险些跟丢时,玄九又面无表情地用手掌掰过她的脑袋。
“这边!”
就这么她单方面,拖后腿磕磕绊绊跟了一路,还真有惊无险到了目的地。
继母已经给守门的送银子进去了。
阮清姝抬头定睛一看,好家伙!
——大理寺!
牢房里有谁?而继母此番进去,又要做什么?会不会和她有关?
阮清姝神情严肃,她一边焦急,一边想办法,掏出荷包里的碎银子,捏在手心,快步跑上前对那衙役道:“官爷……可否通融通融,小女子想进去看故人”
“又是个没事先通报的?”
那衙役斜了她一眼,阮清姝立马懂事地又递上两块碎银,
“你进去看谁的?”
“我……”
阮清姝急中生智,想起方才经过时,那墙壁上撕了还剩半截的通缉令,上面正好有个名字。
“江临,小女子是来看他的!”
闻言一旁玄九冷眉轻扬,
真好,随口一说就是个要犯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