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元心中一凛,看出虫母跟脚还敢叫她女娃娃,搞不好吊死鬼的来历比王元预想的还要恐怖。
不愧是能隔空戳爆地殊眼珠子的猛人。
“哼,一具残影,也敢跟我大言不惭!”
白秋冷笑,探手向吊死鬼点来,吊死鬼气息一震,将王元从身上震下,他也落在土包上,负手而立。
“在这真假之地,残影和真身,有区别吗?”
就在白秋的攻击要飞到吊死鬼面门的时候,周围的虚空又如幕布震荡了一下,白秋的攻击竟然消融了。
好强!
王元看的惊奇,吊死鬼的确牛批。
白秋眼睛微眯,站在原地,没再攻击。
吊死鬼看了看白秋,又看了看王元,微微皱眉:
“你不要算计他,他与我有些因果,你们的劫,不是他的劫。”
吊死鬼探手,竟然又点在王元腰上,并咕哝道:
“想鸠占鹊巢,你这女娃还真是不怕死,那些老不死,不要看天天被困住,比你想的要麻烦。”
这次王元没躲,虽然和吊死鬼相处不久,也只是帮他完成灰飞烟灭的大愿,不过他还是很相信吊死鬼的。
一股暖融融的感觉融入伤口,王元竟发现他腰间的伤口竟流出一些黑血,浑身都轻快了不少。
隐隐的,王元感受到大地震荡了几下,那方向好似是石殿位置。
“行了,你们都走吧,死了都不安生!”
吊死鬼挥手,要清场撵走所有人。
王元身子一轻,也要被卷飞,就如当初天墓里,吊死鬼一挥绣袍,将周聪那些人卷到十万八万千里之外一样。
“前辈,别啊,我还有事相求!”
王元一个恶狗扑食,抱住了吊死鬼大腿。
另一边,周聪、元书、厉无双等人,包括鬼霄、戮渊他们,都被卷飞不见踪影。
倒是聂红婵、白秋、幽月几人站在原地未动。
下一刻,他们齐齐冲向吊死鬼,杀机毕现。
“警告过你了,还不服!”
吊死鬼挥拳,几女分崩离析,有光团溢散,被吊死鬼一把抓来几片在手中,碾碎。
很快,几女又重聚出来,不过都变成了本来面目,眼中还有些茫然。
王元长呼一口气,向聂红婵、幽月道:
“没事了,你们被虫母暗算了,不要惊慌。”
王元看向白秋,天墓里王元还没掳走她,此时还是敌对阵营。
白秋也怔怔的看着王元,身影有些虚幻,吊死鬼直接一巴掌将他们扇飞:
“真假之地,虚实之间,这里的事不用过多理会,那个女娃,你不要多接触,邪气太浓。”
王元都快哭了,他要有吊死鬼这道行,当然可以不理会这些,可他没有啊。
死在业障里,他真死了。
“我也不想接触啊,她缠上我了,我是被佛门的弱水激发了业障,老要度这业障,就是这真假之地,虚实之间,倒是是什么东西啊?前辈可有办法?”
“还有那是虫母,她上一个大繁荣活下来的老妖怪,她要坑我,最近一直缠着我。”
王元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,连珠炮似的说道。
吊死鬼挥手:“才上一纪而已,对这里的一些老妖怪来说,还是小辈,我斩断了你身上的手脚,化生劫里不用再担心她了。”
“你这个化生劫,就是你嘴里的业障业障,倒是没什么好办法,参悟虚实之道就行,明白真假之别。”
“我说这为假,这就是假,就如南柯一梦,我说这位真,这就是真,其他万般皆虚妄,你才是这里的主宰。”
虫母刚才虽然不是真身降临,但从吊死鬼轻松拿捏来看,吊死鬼绝对恐
怖无边,上次斗地殊,恐怕也只是小试牛刀。
王元都快哭了:“要有那么简单就好了,可我一时半会哪能参悟出来啊。”
听起来这玩意和真我道有些像,但又完全不同。
真我道修我,而这虚实道修万物。
吊死鬼并未纠结这个,看了眼王元就说道:
“你知道天道本质是什么吗?”
王元眼睛一亮,知道吊死鬼恐怕要传授什么了,他也做起好学生,乖乖摇头:
“弟子修行日短,修为浅薄,还请前辈明示。”
吊死鬼犹如儒雅长者,笑道:“天道本质是轮回。”
“这化生劫,也可以看做轮回的一种,人死了,就真死了吗?我都灰飞烟灭了,为何还能在这与你对话?那些亡魂为何还能回来找你索命?”
“生死,虚实,真假,黑白昼夜交替,繁荣与寂灭,都在轮回,我看你修了些轮回之道,你修明白轮回,这化生劫自然也不再是困扰,而是和先前的小钉子一样,是造化。”
“真假在心,轮回在身,虚实在物,以后再入化生劫,也可用你那像灾的家伙出来,以劫力加速轮回。”
“万般大道,轮回交替的归宿是劫力,劫力贯穿阴阳虚实,可破万道!”
王元恍然,兴奋的沉思起来。
大佬就是大佬,简简单单的就给他指出几条明路,如醍醐灌顶一般。
王元又问道:“那虫母要转化我怎么办?还有我一个朋友,也要被转化成虫子了。”
吊死鬼笑而不语,王元一下恍然:“劫力!我用这个多了,会有什么隐患吗?那红毛看起来太不祥!”
吊死鬼摇头:“大巧若拙,大智若愚,那是最纯净的力量,能带来一切灾难,也能净化一切灾难。”
吊死鬼挥手:
“去吧,好不容易
飞灰烟灭,还要被你们吵醒,世间一切,都是无意义的重复,轮回,只有死亡,才是归宿!”
这次吊死鬼根本没再给王元废话的机会,直接就将王元抽飞。
下一刻,王元就苏醒在藏身地。
清脆的木鱼敲击声,很快让王元苏醒,聂红婵和鬼霄也担忧的看了过来。
聂红婵说道:
“刚刚你本体投影喊我,说你有生命之危,他强行拉我投影进你业障了,只是后来又被一股力量强行驱逐了。”
王元点头,他已经想明白一些,在他差点要被虫母化身的白秋弄死时,重伤的聂红婵忽然爆发,过来将归舟救走。
那时就是聂红婵投影进了业障,只是后来被虫母上身,将她又给驱逐,后来杀王元的聂红婵,其实是虫母。
王元一阵沉默,眼中精光闪现,现在结束业障,他的头脑一下就清醒无数倍,很多东西都想明白了。
“虫母果然在坑我,而且天墓里的一些存在,恐怕也盯上我了,上次进入血池摘大灵芝,还是太莽撞了。”
“吊死鬼说虫母想鸠占鹊巢,不止是说她想从天墓手里截胡我,虫母还惦记天墓里的一些东西。”
“被虫母化身的白秋连在我腰上斩了几次,大概就是为了斩断天墓老怪留在我身上的一些手脚,所以后来我一直都清醒了,没在浑噩。”
“而吊死鬼又抹去了虫母的手脚,以后再度业障应该就正常了,吊死鬼应该是可信的,他一心求死,反倒懒得去算计什么。”
王元心累,本以为来到中央山海,就到星空尽头,修行之路也要到尽头了。
现在来看,这天地无数次轮回,沉淀了太多的老妖怪,他们从陈土里翻身而出,全都是操纵天下的终极棋手。
手臂古贤,虫母
,吊死鬼,天墓里的大佬们。
从吊死鬼的话可以看出,天墓并非一个老怪弄出,而是有后来人不停添砖加瓦,才有这纵横万古的大棋盘。
王元不知道这时间轴有多长,从吊死鬼的话可以看出,虫母只是小后生,小萌新。
吊死鬼算中部存在,再往前,还有吊死鬼都忌惮的更远古的存在。
从吊死鬼口气推断,里面的终极棋手,可能横贯了十纪八纪都有可能。
这是真正的超级老怪,想想都让人惊悚。
不过这一次业障虽然惊险万分,但也算收获许多,最起码弄明白了解决寄生体的办法。
“第十元神的红毛,一次次立大功,看来还是被我低估了。”
“虫母竟然暗算我,来而不往非礼也,就别怪我下黑手了。”
王元虽然还不是虫母对手,不过他也不是没任何办法。
王元拿出玉符,开始给岚淇、纪凌薇他们传音。
一番套近乎,王元故作惊讶:
“那个虫母我最近出关时也听说了,好像很难缠,只是我业障缠身,也帮不了什么忙,我给你一份神目道蕴吧,我祭炼成法宝,能维持半年左右时间。”
虫母要从黑渊上岸偷袭,王元不好直接提醒,不过送上几份神目道蕴,他们肯定可以提前发现一些端倪。
岚淇大喜:“那就多谢王道友了,你业障问题我也和师尊询问过,不过他也没有好办法。”
“实不相瞒,道兄这份礼物太重要了,最近我们学宫要选下任宫主,就是以这次战斗表现选拔,这份道蕴足以影响最终选拔结果。”
天下人都知道王元瞳术的可怕,平时寻宝简直无敌,而在这种战斗之中,堪比任何神兵利器。
岚淇是个实在人,他这么说就是承下王元大人情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