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再来一碗！再来一碗！”
宋皎听到一些此起彼伏的夸赞声，笑弯了眉眼，“品尝过后觉得满意的客官，可以两文钱再续一碗粥！”
美人甜甜的推销几乎没人能拒绝，加上这粥好像确实有一种魔力，喝完觉得整个人的步伐都轻快了，神清气爽的感觉。
“来一碗！”
“我也要的！”
……
大家都很捧场，宋皎负责盛粥，王玉华端着个小盘子，将一枚一枚的钱币收集起来。
她心里美滋滋的，跟着宋家丫头果然能成大事啊。
“哎，话说回来，这粥是谁做的啊？”
正在咂巴嘴的村民问了一句，“之前上山，遇到过王婶子采草药，莫非是王婶子？”
“不是我。”王玉华淡笑着摇摇头，用一种略带崇拜的目光望向宋皎，“是宋家丫头，她能干着呢！”
宋皎白皙的脸蛋上晕开一抹微红，她笑呵呵地附和，“二郎身子骨弱，经常要喝很多种药，我就随意跟着郎中学一学，懂点药理，给他做一些补身子的吃食。”
此话一出，又是一片夸赞。
小盘子里的铜钱堆成了一座小山的形状，宋皎心里乐开了花，神情便愈发甜美温柔。
她是个见钱眼开的小财迷嘛！
正当这边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，宋皎不经意偏头，余光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。
“宋丫头，那是不是杨公子？”王玉华贴着她的耳朵，小声问。
“是的。”宋皎不动声色往外靠了两步，一半身子在摊位的外面。
杨晨这个时候出现，指定是不怀好意。
她毫不避讳地盯着杨晨出现的方向，与他阴森的眼睛对视，落落大方。
杨晨的脚步蓦然顿了一下，宋皎很冷静，一点也不怕他。她轻轻眨眼，面色毫无波澜，瞬息过后，居然缓缓朝他露出了一个笑容。
宋皎长得美，笑得很甜，杨晨却莫名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。
但是惦记着他曾经在宋皎手上吃过的亏，杨晨越想越气，踏步就向着摊位过去，大有要砸场子的架势。
宋皎默默将手里的碗和勺子交接给王玉华，自己站在摊位的外侧，笑盈盈面对着大家，伸手盛住剩下的钱币。
“杨公子？”
在有人发现了杨晨的身影时，他已经离摊位数步之遥。
“你们……”杨晨阴沉着脸，刚开口到一半，宋皎找准位置，朝他脚下“哐哐”扔了几个钱币。
杨晨没有注意脚下，只觉鞋底一凸，他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倾斜。
可怕的是，前方没有任何支点，周遭的村民都退避三舍。杨晨五官扭曲，胡乱挥舞着手臂，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。
他眼睁睁看着，自己朝摊位上的一盆热粥摔过去。
王玉华微微诧异，一转身却与宋皎狡黠的神情交汇，她顿悟，非但不慌乱，反而将粥盆抬起来一些，冲着杨晨的脸。
“唔……呜……”
杨晨只来得及闭上双眼，就直勾勾栽进了粥盆里，黏腻的液体糊住了他的口鼻，他眯着眼睛，短短的睫毛上还挂着米粒和草药叶子。
“哎呀！杨公子这是做什么！”
在王玉华大声的吆喝中，杨晨终于拼命撑住桌子，费力把脸从粥棚里抬起来。
他脸上、脖子上，甚至华贵的衣襟上都糊着黏腻的粥，整个人像是“行走的草药”，狼狈极了。
杨晨呼吸不畅，刚要发作，又听得宋皎柔柔弱弱的声音，“各位客官，我说这粥是真的香吧，杨公子都觉得好吃哭了。”
杨晨：“……”
谢谢，他气得差点没当场撅过去。
相比起围观人群的偷偷笑，宋皎大胆多了，她笑声如银铃，假意递上一方巾帕给杨晨擦脸，“杨公子特意捧场，小女不胜感激！”
杨晨：“……”
“宋皎。”他咬牙切齿，吐出每一个字似乎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。
宋皎可不惯着他，靠近杨晨的时候，双手发力向前推，把他一直往人群外挤。
“杨公子，你记住前几次吃的亏哦。”她趁着混乱，一把将杨晨推远，故意夹着声调，眼神肆意地盯着他滑稽的模样。
分明是在嘲讽。
宋皎神采飞扬，眉眼间带着点锐利的锋芒，相比之前那个怯懦、只会哭哭啼啼的她，改变了不少。
杨晨的心莫名被击中了一下，他无声地抿抿唇，身上的稀粥粘得他站立难安，半推半就的，他咬牙扔下一句，“你给我等着。”
“小女等着杨公子每天光临。”
宋皎微微俯身，把粥盆扶正，朝着围观的人群叹了口气，“抱歉各位客官，杨公子这么对待这盆粥，没法再盛给大家了。”
“明天早晨我们还有别的惊喜哦。”她笑眯眯跟村民挥手说再见，和王玉华把摊位收了回家。
杨晨听着她“绿茶”的话语，差点绊死在摊位附近。
……
“今天的收获真不错！”三个人围坐在桌前，对小盘子里的铜钱一枚一枚清点。
当得到二百文钱的数字时，宋皎笑开了花。除去分给王玉华的八十文钱，剩下的足够吃几顿好饭，给容景补身子。
当然，还能做几身新衣裳，或者给容景买墨宝。
容景有点生无可恋。他被迫在这里，给宋皎当数钱的“打工仔”。
消耗了一早晨的精力，宋皎脸上一点儿不见疲惫，眼眸亮晶晶的，手上点钱的速度飞快，得到满意的数字后，开心几乎要从眼眶里溢出来。
她还是一如既往小财迷。
容景没有察觉到，他的神情不似先前冷凝，唇角紧绷的弧度也略略放松下来。
宋皎把钱收进自己的小荷包，拍了拍它，胀鼓鼓的。
“王婶子，我们明天可以稍微晚起一点，”她沉吟一下，“这次需要准备的东西，不是很麻烦。”
“好诶！”王玉华笑逐颜开，宋丫头的新点子，向来是层出不穷的。
等她离开，宋皎默默把自己关回房，手指绞着衣裙。
【流流，这个世界有烟花吗？】宋皎突然发问。
她蓦然抬眸，忽然想起，明天有一件很重要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