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霆轩眼神复杂的看着面前的几人。
潘玉珍见到陆霆轩就像是见到了靠山，她拉着儿子的手呜呜就哭了起来。
“霆轩啊，你看到了，这就是你敬重的父亲，和你喜欢的女人，你现在死心了吧，啊……陆别明，你怎么对得起我，对得起你的儿子！”
潘玉珍声嘶力竭，头发散落，完全没了平时的贵妇形象。
陆霆轩眼眶泛红，看着沈思清：“清清，你一直都知道吗？”
沈思清还没说话，潘玉珍就怒喊着打断了她。
“她当然知道，她心知肚明！霆轩，你还问她什么？难道你还期待什么？她就是，她就是……她就是你爸的小三，她怀了你爸的孩子！哈哈哈……”
“住嘴！潘玉珍，你疯了是不是，清清的孩子不是我的……”
陆别明看向潘玉珍，眼中露出一丝愧疚：
“而是……清清她，她是我的女儿。”
潘玉珍那癫狂的笑凝滞，时间也仿佛静止。
哪怕是早知道这真相的众人，也依然震惊，被陆别明的亲口承认而惊在原地。
陆霆轩抬眸看着沈思清，见她表情不似那么吃惊，便什么都明白了。
看来清清是早就知道的。
这一刻，陆霆轩觉得自己好像是傻瓜。
他嗤笑一声：“你早就知道了？”
沈思清愣了愣，不明白陆霆轩这么问是什么意思：“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。”
陆别明看向陆霆轩：“霆轩，清清是你的妹妹。”
陆霆轩紧抿着唇角，他没有说话。
潘玉珍却脸色幻变，就像是调色盘一般的精彩纷呈。
她想起这么多年来的事……
“她，她是你的女儿！”
！。
“玉珍，她是清茉的孩子，对不起……”陆别明上前，想扶住潘玉珍的肩膀。
却被潘玉珍猛然躲开：“她是林清茉的女儿？是那个贱人的女儿？！”
眼泪直直落下，这一刻潘玉珍从沈思清的脸上恍然间才看出林清茉的影子。
她真傻啊，这么多年，她都被蒙在鼓里。
“哈哈哈，难怪，难怪我这么多年，大院里那么多孩子，我唯独看她不顺眼，原来她是你的野种！我真傻呀，我真傻，为什么当初不杀了林清茉，居然留了她一命！”
陆别明瞳孔紧缩：“你说什么？！”
潘玉珍瞪着他，嘲讽的笑着：
“我说我怎么没杀了她，让她留下这个祸根！你到现在还是这么的惦记着她，还好她死了，死得早，不然这个陆夫人，哪里轮得到我坐！”
潘玉珍死死的攥着陆霆轩的手，仿佛少了这个支撑，她就要倒下。
“可惜啊，我是你的结发妻子，哪怕只有一天，呵，只有一天，也是我大！她永远都是个上不得台面的货色！”
本来对潘玉珍还有愧疚的陆别明，被她的话激怒。
潘玉珍对他怎么打骂都可以，但她没有资格辱骂清茉。
陆别明一巴掌甩了过去。
却被陆霆轩死死的拽住了手：“你想做什么？你要逼死我妈吗？”
陆别明虎眸泛红：“她害死了清茉，要不是她动手，清茉怎么会难产，一直以来我都不清楚，是谁动的手，现在我知道了，是你妈！”
陆霆轩冷笑：“为了一个小三，你背叛我妈，还这么理直气壮，怎么？你要我妈给她偿命吗？！”
“小三？！”
陆别明仰天长笑：“谁都不能说清茉是小三，包括你！”
他低头看向潘玉珍，漆黑的眼眸里汹涌着暗流。
“新婚当天，我就和你承诺，等我走后，你自可另嫁。
或者等我归来，就找族长见证离婚，甚至那天晚上……
我本是不想碰你的，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方法。
甚至我离家几年，你都不告诉我有了霆轩。
我遇到清茉后，曾经写过信回家，让族长代办离婚。
可是你什么都没说，让我以为你已经离开了我陆家。
谁知你再出现，就是我和清茉在部队要结婚的日子，我才知道霆轩已经这么大了。
你说，这都是谁的错，我只恨命运弄人！”
陆别明眼眶湿润：
“清茉在我这里，永远不是小三，她就是她，是我害了她。”
他转过身，看向沈思清。
这时的沈思清早已泪流满面，虽然她没见过她的亲生母亲，但她想在那样的情况下，母亲没有放弃她，反而坚强的把她生了下来。
母亲肯定是爱她的，甚至为了生她，难产而亡！
沈思清情绪激动，眼泪喷薄而出。
纪柏舟忙抱住她，无声的拍着她的肩头。
“清清，你的妈妈叫林清茉，她是个很美很温柔的女护士。”
陆别明眼中涌起深重的怀恋，又带着浓到化不开的愧疚。
那挺拔的身姿也仿佛老了好几十岁般，微微佝偻下来。
他从贴身的口袋里拿出一个陈旧的钱夹。
“我没能留下一张与她的合影，连她的照片也损坏了……”
他摩挲着钱夹中的一张黑白照片，那照片已经模糊的看不清容貌。
“只有这个……这只银手镯。”
陆别明把那只珍重收藏的手镯，从钱夹里拿了出来，交到沈思清手上。
“清清，这是你妈妈唯一的遗物，这么多年我留在身边，只是想做个念想，对不起，我太自私了，不敢和你相认，害怕你怪我。”
沈思清模糊的泪眼看向手中的银镯子，那是一只造型独特的镯子。
它并不够一只镯子的分量，看起来更像是一只弯曲的银钗。
“清清，你要怪我，要骂我，我都认了，爸爸只是害怕失去你，这么多年，只敢把你养在沈家……”
沈思清摇摇头，手心里紧紧攥着那枚银镯子。
“我不怪你，其实，我早就有猜测，陆伯伯，你和林……你和我妈妈，只是命运弄人，没有谁对谁错，至于潘玉珍，或许你之前也是无辜的，但你千不该万不该，不该伤害我的妈妈！”
说到最后，沈思清眼中闪过利芒，看向潘玉珍。
潘玉珍冷笑：“我才是正妻，我才是！我才是陆别明的妻子！林清茉她算个什么东西，你也只是野种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