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过饭,从蒋珊母女两那里出来后。
沈思清和纪柏舟一起来到附近的谢曼家。
才进门,就闻到了一股子艾叶草的香味,纪青舟从里面走出来迎两人进去。
他脸上胡子拉碴,掩饰不住的疲态,见到两人微微一笑:
“昨晚上曼曼生了个儿子。”
纪柏舟别扭的拿出药材:“那现在倒是用不上了。”
沈思清推过去:“还是留下吧,生完也能用的上。”
纪青舟道谢,把孩子抱出来给两人看。
纪柏舟看了一眼,就撇开了眼。
沈思清瞧着这全身红通通的娃娃,心里面一痛。
不可避免的又想起前世那个早夭的孩子,或许她都没能见上那孩子一面,不禁眼眶湿润。
“取了什么名字?”
“谢圆。”
沈思清一愣:“谢圆?”
记得上辈子明明是姓纪,名字叫皓亭,因为这名字特别好听,纪青舟说是取自古诗词,沈思清还给记住了。
“岳父希望孩子能跟着谢家姓,我便答应了。”纪青舟轻描淡写的说着。
脸上还带着慈父般的笑意。
他这个样子倒是让沈思清闹不明白了。
纪青舟是不是……不相信谢曼,不相信这个孩子是他的种,才会这样?
可看他脸上那对孩子的喜爱,又不像是假装的。
不过不管知道还是不知道,都是纪青舟的选择。
沈思清自问没能力,叫醒一个装睡的人。
两人放下药材,看过孩子,就准备离开。
纪青舟却追出来,把上次纪柏舟给他的一百块钱塞回来,又另外拿了五十,说是当买药材的钱。
纪柏舟这回拿来的药里没有人参,都是些补气血不那么贵重的药材,这五十块他不肯收下。
纪青舟却执意要给:“让你拿着就拿着,别再推了。”
沈思清心情复杂的看着眼前这疲态不堪的男人,想了想对纪柏舟说道:
“二哥给你,你就收下吧。”
接着又对纪青舟说:
“二哥,这段时间你要是有时间,还是多复习复习高中的课程吧,或许不久就会考试了。”
算算时间,十月二十一号就会传来恢复高考的消息,距离现在不足一个月。
这个时候告诉他,也不算太早。
“什么考试?”纪青舟追问。
沈思清轻笑:“就是你想的那个,再多我也不能说了,好了,我和柏舟要走了。”
纪青舟眉头深锁,目送两人远去。
这已经是第二次了,第二次从她那里听说要高考的事。
第一次是弟弟说的,她还送了一些书给他,虽然他没要。
这是第二次,她说起高考的事。
真的会恢复高考吗?
纪青舟的心底里升起一片火热。
沈思清是城里人,或许她真的知道一些小城里不知道的消息?
那她为什么要告诉他呢,就不怕柏舟知道后不让她去高考?
纪青舟脸一沉,柏舟那性子还真不会阻拦……
和柏舟比起来,纪青舟觉着自己很阴险。
他眼神出现一刻的迷茫,很快又被锐利取代。
总归是人不犯我,我不犯人,人若犯我,我必犯人。
说到底,现在做的一切,都是他们逼得!
沈思清去供销社交新样衣,纪柏舟就趁着这个时候去找齐老。
谁知竟然在这里遇到了严勇。
“严哥,有日子没见了。”
纪柏舟上前打招呼。
严勇轻笑:“你小子又来卖什么好东西?”
“这回不是来卖东西的,而是有事拜托齐老帮我看看的。”
纪柏舟拿出那月饼碎。
正好这时候齐伯驹也从药房进厅堂。
“这月饼怎么了?”
纪柏舟言简意骇的把村里发生的事说了。
“我是怀疑这月饼有问题,里面肯定加有什么药物,因为差点害到我媳妇,所以我不得不紧张。”
齐伯驹捻起月饼轻嗅,雪白的胡须一翘翘的,很快就皱眉道:“是c药……还是我亲自配的,从我这流出去的,怎么回事?”
他眸光不善的盯着严勇。
严勇摸摸鼻子,没个正型的歪在椅子上:
“这我怎么知道……严老,该问问齐鹤才是。”
齐伯驹对自家药童这点信任还是有的,只拿眼睛继续盯着严勇,眼神犀利的好似将人洞穿。
严勇那张堪比城墙的厚脸皮,也忍不住泛红道:
“好吧,好吧,我承认,是我偷了您老的一些药。
不过也就一些些啦,我还留下了钱。
您老应该是有看见的吧?我今天上门,就是特地来跟您请罪的!”
齐伯驹轻哼:“我还当是哪个毛贼呢,原来是你干的。”
齐伯驹其实那天晚上看到桌子上的那些钱,就猜到是严勇干的。
“这不是您正好没在家吗,我又急着要用,没法子才……”严勇嬉皮笑脸:“我倒是没想到这药竟然害到小纪媳妇头上去了,还好她人没事。”
纪柏舟警惕的盯着他。
严勇咂嘴感叹:“小纪,你相信我,我真的没想到,事情是这样的……
你不是这段时间没见着我人嘛,就上次你找我买缝纫机票那次,我被人举报抓进去了。
我爹花了一千块才给我捞出来呢,本来我不知道是谁举报的我,后来我才知道,是我邻居家那个姓文的。
我出来肯定第一个就要对付他,谁知事情就有这么巧呢。
我爹后娶的那个狐狸精带着她妹上我家来相亲,看上了那个姓文的。
我一瞧乐了,满脸的麻子给姓文的做老婆再合适不过,那我这不得顺手帮帮他们嘛。
谁承想那麻子这么不争气,当天就下乡了!浪费了我一副好药!”
纪柏舟无语了,原来竟是这么一回事。
“小纪,让你和你媳妇担惊受怕了,这事哥也是千算万算没算到的。”严勇道歉:“真是不对不住了。”
解开了误会,纪柏舟自然不再怀疑严勇:“既然是误会,那倒是怪不得严哥……”
齐伯驹敲敲桌面:“严勇你少说虚的,你说说准备怎么赔偿我们?”
严勇大方一笑:“您老和小纪夫妻,一人十张大团结,给您们压压惊,您老看成不?”
齐伯驹撸胡子露出笑意:“这还差不多。”
接着齐伯驹看向纪柏舟,笑容和煦:“小纪,你这回来得正是时候,那位贵人来了县里,想见见你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