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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祝高明脸色铁青,正憋了一肚子火呢。

    “什么!挑大粪!”

    聂飞吓得腿软,这活真不是给人干的。

    别说挑大粪了,就是闻到那味儿,他都要吐到脱虚。

    “祝书记,祝书记,这是怎么回事啊?我举报的可都是真事啊,你怎么没把他们抓来啊!”

    没见着纪柏舟和沈思清的身影,他意识到不对劲。

    焦急的追着祝高明问。

    祝高明黑脸:

    “哼,你还有脸说,都怪你胡乱举报,劳资差点就被你害死!

    什么卖灵芝,人家那里根本没搜出钱票来!

    书是他家老三带回来的,布料是供销社给的!

    你还有什么好说的,我看你是眼红病犯了,还害得我差点毁了一世英名!

    滚滚滚,给我滚去挑大粪!

    吃饱了没事干的东西,净他妈找事,以后你挑不满十个工分,别想休息!”

    祝高明气汹汹的甩开他,头也不回的走了。

    聂飞只感觉脑子一阵眩晕,十个工分,还是挑大粪!

    简直就是侮辱人,聂飞恨得牙痒痒:

    “士可杀不可辱,纪柏舟你等着吧。”

    他可不信祝高明说的都是真的,肯定是纪柏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蒙混过去。

    纪家,一片狼藉。

    周妙兰一边帮忙收拾,一边骂骂咧咧。

    沈思清却目光冷凝的落在了纪长舟和周春香身上。

    刚才他们的反应就很反常,加上祝高明直接说了,他们卖掉的是灵芝。

    可灵芝的事情,只有纪家这几个人知道,甚至纪青舟都完全不知情。

    那很显然,这件事就是从家里传出去的。

    公婆不是这样的人,纪月秀更不会做这种事。

    那就只有……这两口子。

    不光是沈思清想到了这个。

    纪鸿才也是面沉如水的瞧着大儿子夫妻,他直接关上了院门。

    “先别忙着收拾,都给我进屋说话。”

    一家之主发了话,底下小辈们没有不听的,纷纷乖乖进屋。

    “灵芝的事到底是谁泄露出去的,我心中已经有数,我给你一个机会,自己站出来老实承认。”

    纪鸿才话音落,屋里却静悄悄的,没有一个人出声。

    沈思清冷眼瞧着。

    纪长舟耷拉着脑袋,看不出表情。

    周春香僵硬着脸,紧闭着嘴唇,倒是一副心虚的模样。

    “没想到我竟然养出了这种畜生,为了这点钱,就陷害自己的手足,还要脸吗?还是人吗?”

    纪鸿才忍无可忍,一个茶碗砸在了低头发呆的纪长舟身上。

    纪长舟被烫得跳了起来。

    他满脸通红,大叫着:

    “爸,你说什么呀,你是在怀疑我吗?

    我的天爷,我真没干过这种事!

    我能不知道这事有多严重嘛,我再眼馋,我也不能干出这种猪狗不如的事呀!”

    他抱头叫屈,气得眼睛都红了。

    大儿子一向心里藏不住事,见他这幅模样,纪鸿才信了三分。

    心里嘀咕着:难道真是冤枉了他,这件事不是他干的?!

    “爸,你只怀疑我,你怎么不怀疑大妹,不怀疑二弟呢!”纪长舟忿忿不平。

    “他两才不会干这种事。”纪鸿才回答的斩钉截铁。

    纪柏舟沉着眸子打量着哥嫂。

    最后把目光落在了周春香的身上。

    似乎是感觉到了他的眼神,周春香那蜡黄的脸,蓦地涨红,躲闪的垂下了眉眼。

    沈思清冷笑:“嫂子,我自问没得罪过你吧?”

    空气短暂的凝滞。

    周妙兰反应过来,恍然大悟:“原来是你这个搅家精干的!”

    说着,就冲过去薅住了周春香的头发。

    周春香身怀六甲,却身手敏捷。

    她快速的挣开了婆婆的手。

    抬起头,目露委屈,呜呜的哭诉:

    “妈,爸,这事不是我做的……

    清清,你做什么要冤枉我?

    你们昨天卖了灵芝,还带了那么多东西回来,又不止是我一个人瞧见了。

    那么多人瞧见了,做什么就怀疑是我干的呢,呜呜……

    是不是觉得我没用,你们就都欺负我……

    不活了,不活了……这日子没法活了呀……”

    周春香悲痛欲绝的倒在地上,拍腿大哭。

    周妙兰见她这样糟践自己,吓了一跳。

    心疑是自己搞错了,连忙和纪月秀去扶她。

    谁知她却要死要活的不肯起来,非说大家冤枉了她的清白。

    纪长舟一看这架势,也跟着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。

    直说父母偏心眼,有什么好事都想着两个弟弟。

    有啥不好的,就怀疑他,他也不想活了。

    登时,纪家乱成了一锅粥。

    纪鸿才气得没站稳,多亏纪柏舟及时扶住他。

    纪柏舟青筋暴跳,纪青舟无奈叹气。

    沈思清的表情却越发冷然。

    眼看着这两夫妻闹得公婆满脸愧疚,就要把事情揭过去。

    她走上前拨开了人群,狠狠扯起周春香的衣领。

    周春香被掐着衣领,哭声戛然而止:“你,你想干嘛?”

    “呵,嫂嫂不是想去死吗,起来呀,我这就成全你!

    你光坐在地上有什么用,是门前的小河不好跳,还是家里的树杈子不好挂!

    走呀,去死呀!”

    沈思清恶狠狠的盯着她,那绝美的容貌更添几分妖异。

    周春香瞳孔后缩,她不是真的想死,不过是吓唬人哩。

    眼看着就要被拽起来,瞧沈思清神情,可能真会把她弄死,她拼命的往后挣。

    “你放开我,你放开!你别碰我!”

    沈思清冷笑,又摸出一把做裁缝的锋利剪刀:

    “别呀,你后退什么,死你都不怕,你还怕我啊?

    死之前先剖开你的肚子,把纪家的孩子留下来,好不好?”

    周春香大骇:“别,你别这样,我不想死,我不想死,你放下剪刀!”

    “哼,现在知道怕了,害我和柏舟的时候,你怎么不知道怕呢,你是打量我和柏舟是泥人脾性,任你拿捏是不是?”

    沈思清把玩着手里的剪刀,殷红的唇上挑。

    “我就把话放这了,谁不让我活,我就是拼了这条命,也会弄死她!

    今天看在你肚里孩子的份上,放你一马,再有下次,有如此发!”

    咔嚓!

    周春香那引以为傲的麻花辫被利落剪下,跌进灰里打了个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