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海山未开发的地域很广,但算起来依然是村集体的财产。
如果在山上采一些不值钱的草药,平时自家用,那没人会说什么。
可要是在山上发现了值钱的东西,那是一定要上交给村集体的,就是集体共同的财产了。
周妙兰熬好药,沈思清看着木木喝下后,才和纪柏舟回到自己的院子。
“你睡一觉吧,昨晚上辛苦了。”沈思清拧了帕子,帮纪柏舟擦汗。
纪柏舟受宠若惊,脸色泛红,不敢乱动。
任由沈思清那双柔软的小手在身上游走。
本来还气鼓鼓的纪柏舟,这会儿哪里还想得起那些糟心事。不由得开始心猿意马,眼睛都不敢往沈思清脸上乱瞟。
只是……沈思清这会真不是有意的,她完全没有勾搭的意思。她就是心疼纪柏舟了。
见他累得浑身是汗,便打来温水,替他擦擦身子,好让他睡个安稳觉。
“你怎么那么大胆啊,云海山都敢半夜去……”
擦着擦着,沈思清看到他手臂上的擦伤,忍不住红了眼。
“看看这身上,到处都是拉拉藤割伤的口子……”
沈思清心疼不已,帮他擦伤的手,不觉放的更加轻柔。
纪柏舟拉过她的小手,憨笑道:“小伤,就跟挠痒痒似的,你别忙了,我自己来擦。”
再擦下去,纪柏舟不能保证,他会不会走火……
沈思清瞪着他,像只红眼小兔:“你有没有想过……你要是出事了,我该怎么活?”
纪柏舟的动作顿住,挤出一个僵硬的笑:“什么怎么活,你当然会活得好好的……傻瓜,我肯定是不会出事的。”
“万一呢?”沈思清越想越生气:“别以为我不知道云海山上有多危险,毒蛇猛兽,还有瘴气。这事,我刚下放时,大队长就交代过,让我们这些知青没事别上山!你没出事,不代表云海山没危险,只不过是这次运气好!纪柏舟……”
沈思清蓦地掉下眼泪:“以后不许这样了……”
她用力抱着他,娇小的身子贴在他宽阔的胸膛。
眼泪无声打湿他的衣襟。
纪柏舟的心,在这一刻停滞。
她的眼泪滴滴砸在胸口,却在他心底里,开出了无限深刻的花。
“清清……”他下颌抵着乌黑的发顶,轻轻把人揉进怀中。
“答应我,好吗?”她的声音很轻,带着乞求的意味,沈思清真的很怕失去他。
上辈子,她已经失去过一次了,她悔了。这辈子,纪柏舟还没有开始享福呢,怎么能就此离开她!
“嗯,我答应你。”纪柏舟终是应下。
她能在乎他的安危,他很高兴。
能有这样一场相遇,这辈子也值了。
……
“笃笃笃……”
村旁的竹林,纪柏舟任劳任怨的帮沈思清砍倒几颗翠绿的青竹。
沈思清说要做竹席,虽然纪柏舟不相信清清能做出来,却还是毫不犹豫的执行她下达的任务。
农忙时节已经过去。
沈思清准备趁这段时间有空,做一些竹制品出来卖。正好过几天就是大集,卖了东西,好淘换一些书籍。
一直以来她都是在墨子空间,练习竹匠手艺。泰山师父说她已经是竹匠师的级别。
但她还从未在现实世界动手做过竹制品。
“哟,纪老四,你这是干嘛呢?”有村人路过,围观纪柏舟砍竹子。
“砍得还是上好的毛竹,你不会是想做竹篮吧?”
“听说纪老四拒婚了李篾匠家的李三丫,李篾匠已经不卖东西给纪家了,搞不好纪老四就准备自己做了……”
有人窃窃私语。
“是呀,纪老四脑子灵活着呢,说不定就做成了,之前我看他做过一个捕鱼的地笼,不过是看了看,回去就能做了!”
“哎呀,纪老四要真做成了,我就找他买竹篮那些东西,李篾匠心黑着呢,要价太高!”
“是呀,李篾匠心黑着呢!”
“你们胡说什么!”
!。李霞手里拿着洗衣槌,从旁边的小沟里冲出来。她正在沟里洗衣服呢,就见纪柏舟过来砍竹子。
她一时间看得出神了,洗完衣服都没离开。便一直猫在斜坡底下偷看。
谁知来了几个村民,在这里大放厥词。说纪柏舟能做出竹篮来就罢了!还骂上她爸来了!
她一时气愤,提着洗衣槌就上来了。“你们以为竹篮那么好做的吗,没见识的东西,他,他……”
李霞又爱又恨的瞪着纪柏舟:“他要是能做出来,我……我……”
“你怎么?”村民们露出看好戏的表情。
“你就吃屎?!”有人故意说,引得哄堂大笑。
“你放屁!”李霞气红了眼,心一横说:“他要是能做出来,我就不姓李!”
纪柏舟停下手边的活,冷眼打量着一群人。“都让开,我要回家了。”
他才没心情跟他们扯淡,清清还等着用竹子呢。
本就丢了脸面的李霞,被他这么无视,瞬间怒火上头,拦住他叫道:“不许走,你还没说你砍这些竹子干嘛呢,你是不是要做竹篮?你说话呀!”
沈思清本来在家等着纪柏舟,后面想到竹子太沉,就跑出来帮忙。
结果才走到村口,就远远看到一群人把纪柏舟围了。
“是,就是要做竹篮!”沈思清拨开人群,杏眸直视李霞,脸上带着嘲意。
“啊,真是要做竹篮啊,有好戏看了!”
“纪老四要和李篾匠抢饭碗啦!”
“李篾匠家三丫说,要是纪老四能做出竹篮来,她不姓李!”
立马就有嘴快的把这事传出去了。
李霞不可置信的望着纪柏舟:“你,你真要做竹篮?!你真要和我爸……不,你不会篾匠手艺!”
纪柏舟不想说出,真正要做竹篮的人是清清。
他怕到时候清清没做出竹篮来,惹得村里人的笑话,清清会伤心。“是我要做,能让开了吗?”
纪柏舟扛着竹子,越过失魂落魄的李霞,径直往家去了。
沈思清根本没帮上忙,他身高马大的,粗壮的竹子伏在他肩头,都显得短小轻飘。
“你刚才怎么不说是我要做竹席?”沈思清纳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