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话的声音格外急促,我看着上面显示的来电名字眼里闪过一抹厌烦。
是继母。
而且打电话来的原因更不用多说,我实在不想跟她吵。
我反手挂断了电话,顺便把整个手机关机。
做完这一切后,我才躺进被窝里。
我这一觉睡的时间很长,没做任何噩梦。
只不过,第二天我开机的时候,却看到我的名字再一次冲上了热搜。
原来是养母录了一段小视频,背景仍然是南诗晴的病房。
南诗晴应该是已经做完了手术,穿着病号服脸上戴着呼吸机,一旁连接的仪器上,显示出他此刻的生命数值。
而养母就以这种画面为背景,在视频里面哭哭啼啼地抹眼泪。
“诗晴是我唯一的女儿,更是我的命根子,可现在医生却告诉我,她很有可能变成植物人。这个消息对我来说如同晴天霹雳,让我以后该怎么活?”
养母在镜头里面几乎要哭晕过去,脸上的绝望和悲伤都是母爱的具象化。
虽然她现在也是用了卖惨的手段,但相比于之前明显聪明了不少。
这一次,她并没有在视频里面疯狂的指责我,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在我的身上,而是一直在描述着南诗晴现在的情况,跟她作为一个母亲悲痛的心。
以这样的视角代入,无疑会得到网友们更多的同情心。
视频一出,反响效果极好。
甚至都没有人在抓着南诗晴之前的各种骚操作不放,而是统一的在评论区下面安慰起养母。
当然也有不少人,跑到我的评论区下面辱骂纷纷叫嚣着,要让我这个杀人凶手付出代价。
我看着乌烟瘴气的评论区,实在想不明白这些网友脑袋里面到底装着的都是什么。
就因为我在这场社会里没有受伤,所以我就变成了最大的凶手吗?
没有证据没有动机原因,他们居然就敢听信那些莫须有的猜测,从而对我人身攻击。
对于这样的手段,我绝对不会在客气。
我直接截取了评论区下面的所有辱骂,并且记下了他们的ID跟昵称。
带着厚厚的一沓资料,直接去了警局报警。
网络暴力同样是犯罪违法行为。
只不过这些键盘侠自认为隔着网线,警察找不到他们这种想法大错特错,只要锁定了他们的ID,就算他们注销账号也能找到回他们本人。
只是这一系列取证的流程,加上后续的起诉,无疑是漫长的时间。
我拿着从警局开出来的报警回执单,拍了一张照,上传到了社交账号。
“网络不是法外之地。”
我这简单的八个字,瞬间就冲到了热搜榜第一的位置。
其实我的评论区下面不仅仅有那些辱骂的网友,也有一些聪明的,只不过他们的发言都会被这些愤怒的网友们冲垮。
下面很明显,有水军在带节奏。
我选中了一个在我的评论区里面,不停蹦达的私密账号。
对方一直在反复强调着,我能从这场车祸中得到什么好处?
我直接在评论区里面回复他。
――
我:【没有证据,你这算是诽谤。】
对方大概是心虚,又或者是别的想法,居然直接删掉这条评论。
不过我已经截图了,并且将所有的取证工作都交给了律师全权处理。
发完那条帖子后,我的评论区瞬间干净了不少。
回家之后,我又打开了养母哭哭啼啼的那条视频。
按照当时车祸的撞击程度,南诗晴确实是有可能变成植物人。
不过,我更相信她此刻什么事情都没有,只是养母他们在卖惨。
我又给警察打了个电话。
电话很快就被接通,我的声音礼貌客气。
“您好,我想请问一下关于前两天的那种车祸案,现在已经找到嫌疑人了吗?”
当天那场车祸发生之后,司机也被送到了医院抢救,可是根据我后来得到的结果,司机居然悄悄跑路了。
他越是这么做,就越心里有鬼。
警察沉声回复我:“这件事情目前还在调查中,等有了详细结果会通知你。”
我有些失望,但还是开口:“麻烦你们了。”
找到司机,揭开这场所谓的车祸的真相,就能使一切都大白于天下。
我突然觉得这一系列发生的事情都让我好累,我只是想安静的过着自己的生活,却被迫卷进一个又一个的陷阱里。
而就在这时,我的手机又响了起来,打电话的人是傅宴深。
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?
我压着烦躁,接通了电话。
“你到底有什么事?”
傅宴深的声音低沉,像是在忍耐着些什么:“诗晴的车祸结果出来了,医生说她的脑部受到了损伤,很有可能会再也醒不过来。”
“所以你是要告诉我,我这个凶手要为此付出代价吗?”
我不由得冷笑一声,在傅宴深心里一定会是这么想的。
不管我做太多事情,解释多少次,在他眼里,我始终是个恶毒至极的女人。
人心里的偏见是一座,看不见又跨不过去的大山。
一旦这个想法定型之后,就很难被澄清。
我现在已经不在内耗,所以傅宴深爱怎么想就怎么想。
傅宴深冷声道:“我希望你现在就来医院一趟,当时制造车祸的司机也在这里。”
我不由得有些错愕,这怎么可能我刚刚打电话的时候,对方告诉我现在正在找人,怎么一转眼又到了医院里?
想到这里,我心里突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。
当时车祸发生的情况,作为主驾驶人的他,其实才是受伤最严重的那一个。
如今他又从医院偷跑,可现在再次回到医院,很有可能是已经活不久了!
我用力的握紧拳头,直到这一刻才察觉到这个陷阱的恐怖之处。
一旦那个司机咬死了,这件事情是我做的,到时候我解释再多也没有用。
“我马上就过去!”
我来不及多想,挂断了电话之后,以最快的速度直奔医院。
当我赶到的时候,傅宴深正在走廊里面,他的面容严肃如同覆盖着一层寒霜,尤其是身上,还伴随着一股呛鼻的烟味,也不知道他这段时间抽了多少。
我很反感这种味道,也很久都没有再见到他抽烟,想必让抽到用烟来压制心底的烦躁,唯一的原因就是南诗晴吧。
现在有了救命之恩的牵扯,无论如何傅宴深都要对南诗晴负责,这对我来说是个好机会,我们终于可以去领离婚证了。
我冷眼看着傅宴深,有些厌烦地捂住了鼻子,和他拉开距离。
“那个司机现在在哪儿?我有话要问他。”
南诗晴演了这么大的一场戏,肯定没有事先告诉那个司机可能会出现的情况。
也许在司机眼里,这只是一个从天上砸下来的馅饼。
傅宴深眼神严肃紧紧盯着我,似乎要从我身上戳出一个窟窿。
“南音音,我再相信你最后一次,不要辜负我的信任。”
他抬手指了指抢救室的大门。
“他现在还在抢救中。”
我不自觉地握紧拳头,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