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道声音格外的急切,更是让我在第一时间就听出了声音的主人。
不是别人,正是养母。
我眼中不由得掠过一抹暗色,想必突然来到傅家找我,应该也是为了南诗晴的事。
也许是我的心思恶毒,我倒是真的希望南诗情再也醒不过来,这样就没有人再给我添堵了。
她自从成为植物人陷入中毒昏迷后,养母的心思也一直在照顾她的事情上。
我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,养母已经快步冲上了楼。
只不过她并没有看向我,而是看着傅宴深。
“神医天使在哪儿?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人,赶紧让她去救诗情啊。”
养母此刻的状态就像是已经陷入绝境的人,突然找到了一丝求生的希望。
傅宴深把目光转向我,沉声开口:“她又是神医天使。”
养母这才注意到我,看清我的样子后,眼里闪过一抹错愕,不由得有些质疑。
“你是不是找错人了?神医天使居然这么年轻?”
这是我听到的最多的一句质问,当即惹起了我的不满。
“难道在你眼里有神医称号的,就必须是那些年过无锡的老头子吗?”
这好像已经变成了大众的一种固定认知,就好像年纪越大,医术越高。
可什么时候,医术的高低是由年纪来判定的。
难道随随便便一个老头站出来说自己是神医,都会有人相信吗?
简直是肤浅。
我这句话噎了养母一句。
她眼里带着几分不满,但是转念又想到她要求我的事情,又硬生生把火气压了下来。
“刚刚是我的态度不好,没想到神医居然这么年轻。”
养母在我面前一直都是嚣张跋扈的,难得看到她如此放低姿态。
我眼里闪过一抹嘲弄。
人都是败高踩低的。
要是想不被欺负,就必须要不停努力向上爬,只有当你站在一定的高度后,才会得到众人尊敬的目光。
这一点,我深有体会。
养母现在如此客气地跟我说话,可如果她知道人皮面具下,是她最讨厌的养女。
恐怕就会当即变了脸色,怒气冲冲地朝我扑过来。
我冷眼盯着她看:“你有什么事吗?”
养母挤出一抹笑容,放柔了语气和我说。
“我女儿因为车祸的原因,现在躺在医院变成了植物人,希望神医能出手救救她。她才那么年轻大好的年华,才刚刚开始,不能变成这样啊。”
事情在我意料之中。
看着养母充满了恳求的面色,我毫不犹豫冷笑着说道。
“如果我没记错,你之前曾经给我打过电话。我跟你说过我的原则,那就是绝对不救道德有亏之人。”
在我说这一句话的时候,傅宴深的目光紧紧锁在我身上,眼神里面掺杂着几分探究。
而且就在这个时候,我猛然意识到一件更重要的事情。
那就是傅宴深既然已经找到了我,但却从来都没有说过让我去帮忙,救救南诗情的事情。
我知道他现在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奶奶的病情上,可也不至于对自己的救命恩人不管不顾。
他向来是一个有恩报恩的人,不然也不会因为南诗情之前的救命之恩,小心照顾她这么多年。
而是现在南诗情因为他变成了植物人,傅宴深好像只在开始的时候去病房看过几次,后面就一直没在出现。
这很不符合他一向为人做事的原则,难道是说傅宴深已经找到了什么证据?能够证明这场车祸是南诗情自导自演吗?
现在唯一能说通的,好像只有这一种解释。
我不由得把怀疑的目光看向他,可惜那片墨色瞳孔实在是太能藏匿情绪,我根本就读不懂。
傅宴深又是一个闷葫芦的性格,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只会憋在自己心里。
傅宴深眼眸缓缓眯紧。
他沉默着,但却始终没有开口。
我刚刚说的话,让养母的眼神变得急切。
“网上那些关于事情不好的言论,都是南音音那个贱人自导自演。诗情一直都是单纯善良的性格,只不过却没有那个贱人会表演。大众对她的认知都是错误的,她是个善良的好孩子。”
养母着急开口便解释了一大堆,而我心里冷笑连连。
为了维护好南诗情形象,养母又一次毫不犹豫地把所有的事情推到我的身上。
其实平心而论不管是对我还是对南诗情,养母这个母亲做得都足够到位,也给了足够的母爱。
我从来没有因为她,把我赶出家门而生气而怨恨。
不管是什么原因导致的这一切,我确实是占了南诗情的位置,她怨恨我也是正常的。
可是她不应该在我已经主动退出这场事情时,还对我下死手。
那些不停针对陷害我的手段,就像是一把把刀戳在我的心口上,我们好像从事情公开的那一刻,就已经不是母女,而变成了不死不休的仇人。
我对她仍然抱有着对母亲的感情,可养母却只对我剩下恨。
我一直都不明白一份亲子鉴定报告,真的可以磨灭这么多年的感情吗?
也许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有养母心里才清楚,或者她已经用自己的实际行动给了我答案。
我嘲讽般的看着养母,抬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。
“我有眼睛会自己看,南诗情到底是什么样的性格,我比你还要清楚,不用在这里想尽办法为她开脱,我不可能去救她的。”
养母的脸色几乎是一瞬间就沉了下去。
而我也没有客气,继续说道。
“其实她躺在医院里称为植物人,已经是她最好的安排。像这样的祸害,还是一直躺在那里比较好。”
“你!”
我的话彻底的激怒了养母,仔细地盯着我,突然皱眉开口。
“你之前是不是和诗情有过矛盾?不然你怎么能这么不盼着她好,你不是医生吗?医者仁心,你怎么能放弃一条活生生的人命?”
我眼里的厌恶这么明显,养母终于感受到了。
其实我现在真的很想摘下人皮面具,让她好好看看曾经她瞧不起的人,如今却需要她低头去哀求。
到时候养母脸上的表情一定会很有趣。
“南诗情现在没有生命危险,她只是躺在病房。别的医生可能慈悲救人,可我不是。”
我慢悠悠地勾起唇角,眼神也随即变得冰冷。
“我做人做事的原则,那就是跟随自己的本心。我看得顺眼的病人,我自然去救。而我看不顺眼的人就算怎么说,我也不会出手。”
养母咬着牙关,眼里的怒火好像在不停上升翻涌着。
“你开个价,只要你愿意救诗情,你想要多少的钱,我也可以给你。钱,权,资源,甚至是南家的股份。”
养母此话一出,我不由得笑了笑。
她居然已经舍得用股份来交换。
只不过我对这些东西一点都不感兴趣,我双手插在口袋里,不紧不慢地看着养母,
“你有时间还是找找国外的医生团队吧。对了,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