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邵风:“娘自然事事都是为了儿子好的,儿子想着和乐姑娘交个朋友也未尝不可。”
他犯不着为了这点小事忤逆娘的意思,反正篱乐腹无半点墨水,就算是太子太傅做老师,也改不了什么,到时候娘自然就会知道谁更适合当世子妃了。
长公主很满意:“你懂事,娘就宽心了。”
他们的对话一字不落落在屋子里仆人们耳朵里,其中有一个被将军夫人收买了,不到半天,消息就传回将军夫人耳朵里。
她觉得不能任由事情继续脱离自己的掌控了,等骠骑将军回来,她就把这事委婉地和他说:“老爷,你说长公主殿下要是真的喜欢乐乐当世子妃可怎么办啊?楚楚和风世子两情相悦,妾身不忍心拆散他们。”
骠骑将军一听,眉头皱起,思索着道:“不可能的,楚楚这么优秀,才德兼备,才是世子妃的最佳人选。”
他虽然心疼小女儿,可说到底楚楚才是他养了十八年的心肝宝贝,舍不得她吃一丁点苦。
“可是长公主殿下现在态度暧昧不明,妾身觉得应该早日将乐乐的婚事提上日程。”将军夫人一副很替篱乐着想的样子:“这样两个女儿都能嫁到好人家,做爹娘的才能省心。”
骠骑将军点头,“夫人可是已经有了好的人选?”
“大理寺卿家的二公子厉茗修。”将军夫人笑着开口。
这个厉茗修是厉家庶子,嫡兄乃权倾朝野的内阁首辅厉澜祯,两兄弟似乎不和,重点是这个厉茗修是个出了名的纨绔子弟,年二十也无一官半职,不思进取,一看就是个没前途的二世祖。
不过就算是这样的人,将军夫人也觉得篱乐嫁过去是高攀了,毕竟她本意是想等篱乐丢尽了脸面,嫁给富贵人家当妾都让人嫌的,可她现在怕夜长梦多,早早把篱乐这个死丫头嫁出去早了了她一桩心事,省得和她宝贝楚楚抢。
骠骑将军摇头:“那厉茗修不是个良人,夫人怎么选中了他?”他说着颇有些责怪的味道在里面。
将军夫人早就准备好说辞:“年少难免轻狂,成家立业了就会收心养性的,再说厉茗修的父兄都是人中龙凤,厉家怎么也不会出个无用竖子。”
“况且和厉家做了亲家,对孩子们的仕途也有很大帮助。”
将军夫人这句话直接说到骠骑将军心坎里,他终于是点头:“你的考量比我妥当,只是长公主还没点头,我们也不好擅作主张。”
将军夫人就笑:“我们可以先让孩子们相处一下培养感情,让乐乐和厉二公子见见面。”
“就按你说的办吧。”
将军夫人是个行动派,马上就去安排了。
第二天,她就让篱乐和篱楚楚一起到厉家去,名曰让颍川篱家人见一见认祖归宗的篱乐,非常牵强的理由,因为厉茗修的娘段氏细究起来才能算篱家人,实际就是远房亲戚,八竿子都打不着,平时也没有来往。
篱乐知道这又是继室在搞鬼,也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。
篱楚楚自然是跟自己娘通过气的,神清气爽带着篱乐出门。
不过她跟她娘一样,也认为篱乐嫁给那个败家子是高攀了,该是给人做妾才能消她心头之恨!
娘也真是太过小心谨慎了,长公主怎么可能会选篱乐呢?又不是脑子有坑!以为做了几天太子太傅的学生就能飞天了?山鸡永远都是山鸡,变不了凤凰的!
“姐姐好像很高兴的样子?”篱乐见篱楚楚笑得脸都僵了,忍不住揶揄一下。
篱楚楚手动把嘴角上扬的弧度抹下来,道:“带妹妹见自家人当然高兴啊!”
她可是准备了大礼,不会无功而返的。
“姐姐真有心。”篱乐假笑。
“咱们是姐妹啊。”
篱乐点头,“看来姐姐不怕我,妹妹真高兴。”
她意有所指的自然是上次掐脖子的事。
篱楚楚一听,眼眸瞬间慌了,不由自主往旁边挪,生怕篱乐会突然扑过来掐她!
她每每想到都觉得后怕。
她笑容变得牵强:“祖奶奶说了是我受惊过头,怎么能怪妹妹呢。”
该死的村姑,你很快就得意不起来了!
“姐姐明白就好。”这回换篱乐心情好了。
马车到了厉家门口,篱楚楚才算真的松了口气,赶紧下马车。
厉家的小厮早早就等着来客,非常热情招呼她们两个:“楚楚姑娘,乐姑娘,里面请。”
篱楚楚问小厮:“你们大公子,首辅大人可在?”
“大公子很少回来,一般都在首辅宅。”小厮如实回答。
篱楚楚一听就放心了,她有点怕厉澜祯,倘若他在家,还真怕看出个什么端倪来。
至于大理寺卿,最近和她大哥一样要忙着查大案子,不在府邸里,娘亲特意挑了这种时候。
走在后面的三个丫鬟,念知故意走得慢一些,她悄声问好彩和月如:“你们伺候二小姐,有发现什么吗?”
好彩和月如悄悄对视了一眼,说:“二小姐平时就喜欢喂鱼做甜食。”
“自己做?”念知有些轻蔑地问。
月如点头,“二小姐一般都不让我们帮忙。”
“是这样啊。”乡下人果然天生劳碌命,当了小姐都不会享受。
“二小姐喜欢读书吗?”
两个丫鬟摇头:“没见二小姐读过书。”
念知听了很满意,果然是烂泥扶不上墙的,有了太子太傅当老师又如何,还是和大小姐差天共地!
正想着,前面就有一道身影闪现,是厉茗修!
他一身翠绿,自以为端得风流倜傥,实际一举一动都透着轻佻油腻,看着就是标准的纨绔子弟,而且长相也没有随到他爹大理寺卿,一股子小家子气的长相。
“两位妹妹怎的突然到访?寒舍蓬荜生辉啊!”厉茗修大步过来,视线肆无忌惮在篱楚楚和篱乐身上打转,他自诩风流倜傥摇着扇子,纸扇一收,指着篱乐:“这位妹妹未曾见过,长得如此绝色,是哪家姑娘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