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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27章 姜映梨,你骗得本侯好苦!

    刚开始,孟藻还以为自己眼花看差了,直到他抬手揉了揉眼睛,确认清楚后,才犹豫了下,喊出了声。

    “侯爷,您看那边!那人——好生眼熟,仿佛似曾相识!”

    萧疏隐顺着他指着方向望过去。

    刚好此时有人挑着担子从姜映梨和大黑豚中间穿过去,大黑豚顺势退后了两步,让人先行过去。

    萧疏隐自然就只看见了姜映梨。

    他的脸色微微一变,转头瞪向孟藻,脸上是难以遮掩的愠怒。

    “孟藻,本侯看,你是不想活了!”

    竟然连他都敢打趣!

    本来先前被谢知微一通调侃后,他这心里就对姜映梨敬而远之了,但如今就连孟藻都来掺和一脚,这如何不让他恼羞成怒。

    孟藻一脸困惑:“——??”

    眼看着萧疏隐不再理会自己,直接往前走了,他倍感疑惑的同时,又着急地追上去。

    “侯爷,侯爷,您怎么了?真的,您看一眼……”

    萧疏隐烦躁地一脚踢过去,踹到他的腿胫骨上,连连退后了好几步,他怒道:“孟藻,果真是本侯对你太纵容了!你竟连本侯都敢玩笑了!”

    “从明儿个开始,就给本侯滚回京都去,今后不需要你再伺候了。”

    孟藻一愣,大呼冤枉,他抱着腿追上去,“侯爷,侯爷,属下又做错了什么?您别不要属下啊,属下改就是……”

    萧疏隐冷冷道:“姜映梨到底是个姑娘,你三番五次拿她名节调侃,是何道理?本侯平日里就是这样教导你的?既是如此,本侯身边就留不得你这样的人。”

    孟藻眨了眨眼,是真的疑惑不解,“侯爷,属下何时敢调侃您?再说,那姜映梨姜大夫都成了亲,也三番四次帮过属下,属下再不济也不会拿她当笑话啊……”

    他是真的感觉很冤!

    此刻也顾不得让萧疏隐看人,重要的是得掰扯清楚,不然侯爷是真的要赶他走的!

    萧疏隐一顿,打量着孟藻,见他眼神清澈,的确毫无玩笑的痕迹,不由皱紧眉头。

    “那你喊本侯看什么?那里不就是姜映梨吗……”

    他顺着又望来过去,霎时就顿住了,脸色更是大变。

    此时,那挑着担子的人早已经过两人之间,远远离开了,自然而然的,大黑豚就又跟在了姜映梨身后。

    他左右提着肥瘦相间的五花肉,右手倒拎着两只扑腾着欢的老母鸡,哪怕鸡毛都飞到他头上了,他依旧脸色从容,淡定自若地亦步亦趋跟着。

    至于姜映梨则是在各个摊子上,左顾右盼,似是在观望买些什么东西。

    孟藻见萧疏隐注意到,小心翼翼道:“侯爷,属下据说他眼熟吧?那不就是将军……”

    萧疏隐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:“崔、岸、雪!好好好,本侯倒是当了一回灯下黑!”

    “本侯与谢知微就差把幽州附近的地界都给翻了个底朝天,就是柳城都来好几回,没成想,众里寻他千百度,他却就在眼皮子底下与人亲近快活!”

    为此,他甚至还去参与围剿,谢知微就更不用提了,带着绣衣使周边哪个村落没跑过,结果居然都没寻到他的踪迹。

    崔岸雪真的是好样的!

    可真能藏啊!

    孟藻跟随他多年,自是从他的话语里听出了震怒,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,无意识地感慨又激了把萧疏隐。

    “没想到,崔将军竟然跟姜大夫认识,瞧着模样,仿佛很是相熟……”

    萧疏隐脸色愈发难看,看着两人偶尔对视一眼,轻轻一笑的模样,很是和睦亲切。

    萧疏隐可从没见过崔岸雪这般平易近人的时候,从前的他坚毅漠然,与他相交,从来都需得能耐住热脸贴冷屁股的。

    更何况是这样接地气的崔岸雪。

    萧疏隐一摔袖,也顾不得去县衙了,大步流星地朝着两人走过去。

    刚走了几步,就撞上个吊儿郎当的小混混,对方被撞得踉跄几步。

    “哎哎哎,你这人……”

    刚想要抬头跟对方理论,就对上萧疏隐冰冷的视线,居高临下地睥睨着。

    他一身气势惊人,瞬间就让对方闭了嘴。

    萧疏隐越过他,之后所过之处,其他人都忍不住被震慑礼让道路。

    很快,这一幕就被敏锐的大黑豚注意到,他抬起头,恰好对上了萧疏隐冰冷锐利的目光,里面似是冰山燃烧,令人不敢直视。

    大黑豚顿了顿,扭头看向正在摊子上挑选梳篦的姜映梨。

    “我可有什么仇人?”

    姜映梨正低头认真挑选,这摊主的自雕刻的手艺,梳篦很是精美,价格也合适。

    她这次从黑山回去也没带什么特产礼物,就打算给家里人都给带把梳篦回去。

    闻言,她头也不抬道,“我都不认识你,我哪里知道。怎么,你记起什么了?”

    大黑豚摇了摇头,又扭头看了眼萧疏隐,见对方的视线从自己身上移到了姜映梨身上,迟疑了下,他又问道。

    “那你有什么深仇大恨的敌人吗?”

    姜映梨一愣,“怎么突然那么问……”

    “就是有人……”

    大黑豚看着气势汹汹的萧疏隐,还没来得及说完,姜映梨抬头望来,然后就恰好看到了萧疏隐。

    “诶,萧侯爷?您回城了?军队的事情忙完了吗?”

    眼看萧疏隐的面色并不好看,她话语一顿,“抱歉,我不知道这些不能问。打扰了!”

    说完,她招呼一声大黑豚,就打算转身离去。

    “站住!”

    萧疏隐看她此刻竟还想着逃走,脸色冷然,“姜映梨,你骗本侯好苦啊!”

    姜映梨:“——?”

    她一脸困惑。

    倒是旁边的大黑豚恍然,低头看她,“是找你的。怎么,你们有仇?”

    他左右看了看,一脸悟到了的表情:“莫非还是情仇?那要不要我帮你,我好像会些粗浅的功夫,保证不会让他出现到你相公面前……”

    姜映梨:“……”

    ——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讲些什么!

    而且,她在大黑豚心里到底是什么形象啊!

    她白了他一眼,摆手让他别闹了,对萧疏隐道,“……萧侯爷,您这话怎么讲的。我可是成了亲的人,您别败坏我的名节……”

    萧疏隐:“……”

    他说完也觉得有哪里不对劲,此时被误解,他脸色青了又白,白了又青,孟藻都不敢抬头去看自家侯爷的表情,只敢低头装聋作哑,又暗暗给姜映梨举了举大拇指。

    英雄啊!

    竟然敢这么跟侯爷说话!

    最后萧疏隐闭了闭眼,瞪向大黑豚,冷笑道:“崔将军,倒是贵人多忘事了!本侯爷没想到,再见到崔将军后,凛然威风的崔将军竟成了这副市井村夫的模样!”

    大黑豚没听出他话里的讥讽,他看了看萧疏隐,又扭头问姜映梨。

    “他,这是跟我讲话吗?”

    姜映梨也有些微讶,她本来还好奇萧疏隐骤然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所谓何事,此时看来,却是为了大黑豚。

    她也发出疑惑:“萧侯爷,你认识大黑豚?”

    “大黑豚?”萧疏隐一愣,神色变得古怪起来。

    “没错啊,他就是叫大黑豚。啊,”姜映梨一拍脑袋,“忘记跟您说了,大黑豚他失忆了。这是他失忆前的名字,也不是……是他第一次失忆时所取的名字,我们就顺势这么叫了。”

    “姜大夫,你这话是什么意思?什么叫做第一次失忆?”孟藻探头不解发问。

    难道一个人还能失忆好几次不成?

    “姑娘,你还买不买?”

    姜映梨真要解释,身后年迈的摊主忍不住瑟瑟发问。

    实在是几个高大男人围在她的摊位前,且个个神情严肃,气势不凡的,害得她都不敢大声喘气儿了。

    姜映梨回头:“买买买,全给我包起来吧!”

    “全要?”摊主震惊。

    “全要了。”姜映梨边说边掏出一块银子,“可够?”

    “够够够,很够了!”

    摊主手脚麻利地把所有的梳篦一扫而空,用包袱打包好,送到姜映梨跟前,就开始欢欢喜喜收拾东西准备回去。

    孟藻咂舌,“姜大夫,你买那么多梳篦作甚?您也没那么多头发梳啊……”

    他话还没说完,姜映梨就忍不住转头瞪他,“我乐意!”

    他这完全是在嘲讽一个大夫!

    要知道一个医生最重要的就是保住茂密的头发。

    孟藻缩了缩头,没敢再吭声。

    萧疏隐:“你还没回答本侯的问题。”

    “我们站在人家跟前,耽搁老人家生意了,倒不如照顾一二。”姜映梨简单解释了句,才慢慢道:“这里人多口杂,而且此事说来话长,不如等侯爷做完正事后,再……”

    “这就是正事。”

    萧疏隐打断她的话,面色严肃道。

    孟藻悄悄道:“姜大夫,你是不知道这位的身份吧?现在全朝廷上下都关心得很呢,您就别耽搁了。”

    姜映梨想了想,却先看向了大黑豚,征求他的意见,“他们好像认识你,你可愿意跟他们聊聊过往?兴许会对你的记忆恢复有好处。”

    孟藻见她还问人,不由跳脚,“姜大夫,这事儿十万火急的,你怎么还……”

    姜映梨却是问了句,“你们是他的家眷吗?”

    “不,不是……”

    “那他就有权利选择去了解自己的过往。”姜映梨淡淡道。

    毕竟,如果病人抗拒的话,对他病情的刺激会更大。

    孟藻一噎,忍不住打量着低气压爆棚的萧疏隐,愈发不敢吭声。

    也就是姜大夫敢这么大胆反驳,打侯爷的脸……

    他其实都不敢多看,生怕侯爷太过生气,到时不好收场。

    “去寻个安静的地方。”萧疏隐示意孟藻。

    孟藻刚要应声,就听大黑豚踟蹰着开口道:“不如去我们的院子,慢慢细说。不过,得把东西送过去再说了。”

    姜映梨点了点头,看向萧疏隐,“侯爷意下如何?”

    萧疏隐冷着一张脸,并没有驳斥。

    “我们一道。”

    于是,一行人就往罗香缘的小院而去,中途孟藻不知是不是觉得大黑豚的形象有些太过辣眼睛,主动提出帮助。

    “崔将军,可要我帮你提着东西?”

    崔岸雪低头看了眼手里拎着的两只大母鸡,它们显然很是叛逆,一直在试图越狱,扑棱着大翅膀,咯咯咯地大叫,鸡毛更是满天飞。

    至少,萧疏隐就避开了好远,冷冷地望着他的手忙脚乱。

    “那,麻烦兄台了。”崔岸雪果断把两只大母鸡送到孟藻手边。

    孟藻:“……”

    他本意是想帮他提着肉的,如今看着送到跟前的难题,那是接也不是,不接也不是。

    最后,只能选择尴尬地接过,“好,好呢!”

    只是,他对付家禽的经验比崔岸雪还少,老母鸡扑棱着翅膀,直往他脸上扇。

    亏得是被捆住了双脚,不然都扑棱着飞走了。

    孟藻焦头烂额地抓鸡,反而被啄得满头包,一时间连马都顾不得牵了。

    姜映梨提醒道:“孟侍卫,抓翅膀。”

    孟藻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抓住,只是还没等他扬眉吐气,抬头就对上萧疏隐面无表情的俊脸。

    他霎时尴尬不已,“侯,侯爷……”

    萧疏隐越过他,快步进了前面的小院。

    他打量着狭小破败的院子,扬了扬眉头,嗤笑回望着大黑豚,“你失踪的时间里,就住在这样的地方?”

    崔岸雪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,还没来得及说话,听到动静的金嫂子和金小光就从厨房里奔出来。

    “回来了啊?可……”

    等看到院子里长身玉立,气势轩昂,俊美贵气的萧疏隐时,两人都不由愣住了。

    实在是他们从没见过这般俊美绝伦的青年,无论是从长相还是气质,一看就非是常人,更不用说那身锦缎和熠熠生辉的金冠。

    一时间,两人都惴惴不安,脸上都是忐忑。

    孟藻灰头土脸地拎着两只大母鸡跟了进门,抬头就看到这对面露惊慌的母子,他眨了眨眼,几乎是一瞬间就脱口而出。

    “不是吧!崔岸雪,你这不但重新娶了妻,还有了这么大个的孩子啊?”

    萧疏隐:“……”

    姜映梨: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