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栀看到这一幕,才没法再继续保持冷静,快步朝许芳萍跑了过去,并且在她的身旁蹲下,关切地问道:“妈,你现在感觉怎么样?”
“我先送你去医院!”
但许芳萍却按住了她的胳膊,轻声说道:“小栀,妈妈没事,也不需要去什么医院。”
“你听话,现在先跟你父亲道个歉。”
“我相信,他会原谅你的。”
南栀却抿了抿唇,很显然是没有要道歉的意思。
而南天和也并没有要原谅她的意思,很快便说道:“今天,你也不必进我南家的大门了!若不真的给你些许教训,你永远都长不了记性!”
“天和……”许芳萍还打算说些什么,但额头处传来的痛,却让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。
南栀下意识地看了南天和一眼,却不曾从南天和的脸上捕捉到些许的内疚。
陪伴自己二十几年的妻子,伤成了这副样子,他却能这般无动于衷?
南栀冷笑了一声,随即抬眸看向了南天和,说道:“我原本也没打算向你道歉。”
“你说什么?”南天和将双手背在身后,满目难以置信地看向了南栀。
“小栀……”许芳萍抓住南栀的双手,不停的冲她摇头。
但南栀很显然是铁了心。
她缓缓地站了起来,对上南天和的双目:“像你这样的人,也不配得到任何人的道歉。”
“你自私自利,心里只装着自己!明明是一个烂到极致的人,却喜欢在外人面前装蒜!但你以为大家看不出你那副虚伪的面孔吗!”
“南栀,你最好马上给我闭嘴!”南天和气得面色铁青。
何时有人敢这般冲撞他?
“我说错了吗?一直以来,你不都只是把妈妈当成亡妻的替代品吗?因为她这个替代品,没有让你非常满意,你对她的态度也日渐冷淡!”
“还有,即便知道我是你的亲生女儿,但其实……你都没有打从心底真的接受过我吧?你始终是瞧不起我的,觉得我骨子里已经是卑贱的,根本配不上你这高贵的南家!”
“所谓的父爱,也只是演给别人看的吧!”
“现在你看到南初抱上了席君寒这棵大树,你马上就跟舔狗一样舔了上去!”
对于南栀的这番质问,南天和都无以辩驳。
但她最后的那句话语,终究是惹怒了他。
“南栀,你再不闭嘴,我马上就……”南天和话音未落,突然觉得胸口一闷。
他赶忙捂住了自己的心口。
“老爷!”
管家见状,马上就跑了过去。
南天和一下子没撑住,整个人向后仰去!
“老爷!”
“赶紧过来!把老爷送去医院!”
许芳萍看到这一幕,也有点慌了,赶忙起身去查看情况。
不管南天和怎么对待她,但终究是她的丈夫,总归是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的人。
但在一众慌乱无措的人当中,南栀却冷静得有些格格不入。
一个小时后,南天和被推进了宏盛医院的急救室。
而南栀跟许芳萍,则是候在急救室外面。
许芳萍虽然心下焦灼,但还是扭头同南栀说道:“要不然你先回去休息吧,你爸这边,我来守着就是了。”
“妈,其实……没什么好守的。医生最后,只会带给你一个结果。”南栀压低了声音说道。
许芳萍愣了一下,很快就想到了什么。
“小栀,你……”
“他活不过今天的。”南栀一字一顿地说道,眼底没有一丝的温度。
看着这样的南栀,许芳萍第一次察觉到了一种彻骨的寒冷。
果然,她从来都没有真的了解过南栀。
或许,这样的南栀,才是真的南栀?
但许芳萍终是不愿将自己的女儿想得过于恶毒,她很快拉住南栀的双手,问道:“小栀,你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
她的眼底尽是期待。
南栀当然知道,许芳萍在期待什么。
不过,她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。
她附到许芳萍的耳畔,说道:“从半个月以前,我就找人给他下药了。这种药,会在无形之中要了他的命。”
“南栀!你是疯了吗!你怎么能做这种糊涂的事情!”许芳萍满目通红的看着南栀。
为了南栀,她可以让自己的手上沾满鲜血。
甚至,已经沾上了。
但她却不能让南栀走上同样的不归路。
面对许芳萍的指责,南栀却冷静异常:“与其永远受制于人,倒不如让自己处在一个掌控主动权的位置。”
“可是你……”许芳萍压低了声音,说道:“这如果被警察查出来……”
“不会的。”南栀一边说,一边又小心翼翼地环顾了一下四周,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:“这种药,会在几个小时内,迅速地溶于血液之中,并且查不出任何的蛛丝马迹。”
“就是因为这个药安全,我才费尽心思托人从外面买回来。”
“至于他真正的死因……就对外宣称,是心脏病复发就好了。”
这也是她刚才故意激怒他的原因。
有那么多双眼睛都看到了,南天和是因为生气,才会突然昏厥。
再加上他患有心脏病,那么这一切就都能说得通了。
当然,她故意激怒他,也是为了引发药效。
这种药,会在一个人的情绪有很大起伏的时候,迅速地攻破你的心脏。
她知道这么做,确实有点狠。
但这,也不能怪她。
是他不给她留任何的余地。
尤其是刚才,他又那般决绝地要将她赶出南家,这就更让她下定决心,她得自己握着南家的一切。
这样,再也没人能赶她离开。
许芳萍听完这些,却是陷入了沉默,就连双手都跟着攥了起来。
南栀对自己的母亲还是了解的。
她伸出手,轻轻的揽过母亲的肩膀,还将自己的脑袋抵在许芳萍的脑袋上:“妈,这样的男人,根本不值得您有任何的留恋。”
“从今往后,我们就互相依靠。我保证,不会再给您惹出任何麻烦,我一定会让咱们都越过越好。”
许芳萍就算有点悲痛,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。
因为在她的心里,更为重要的,肯定是自己的女儿。
又过了一会儿,手术室的灯灭了。
随着手术室的门的打开,医生从里面缓步走了出来。
早已经知晓结果的两个人,却还在假惺惺地询问:“医生,他的情况怎么样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