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几个月前刚刚出狱的南初,她难道不是你接生的?”席君寒询问这一问题的时候,目光是一瞬不瞬地落在这个狱医脸上的。
这个接生记录,越发让席君寒确认,这件事或许真的没那么简单。
要不然,怎么偏偏就南初的生产没有相关的记录呢?
被席君寒这么一问,狱医也确实变了脸色。
席君寒当然不会给对方狡辩的机会,他马上趁热打铁的说道:“你最好跟我说实话,要不然……你未必有能力为自己所撒下的谎买单。”
监狱长也在一旁应和着:“席总问你话呢!你倒是说话啊!”
狱医的面色一片惨白,她捏紧了双手,似乎鼓足了勇气,这才说道:“对不起,席总……这件事真的太久远了,我记不清楚了。”
“我有告诉过你,南初是在什么时候生产的吗?你怎么就说,这件事太久远了?”席君寒微眯了眯眼眸,语气之中更多了几分摄人心魄的压迫感。
狱医抿了抿唇,神色分明更慌了些许。
“好,既然你不想好好的开口说话,那就别怪我用别的方式让你开口了。”席君寒淡淡的扫了她一眼,随即就要转身离开。
而狱医看到这一幕,整个人都吓坏了,她直接往地上一柜跪。
“席总!这事儿跟我没关系!我……我当时也只是拿人钱,替人办事的……”
这句话,让席君寒的脚步一顿,目光也随之变得幽深起来。
看来,这事儿还真的是另有隐情。
“继续说。”
“当时有人找到我,给了我一笔钱,说……说等南初生下孩子后,就把其中的一个孩子抱给他。”
“什么人?”
狱医摇了摇头,满目灼灼地看着席君寒,说道:“这个我就真的不知道了!对方全程都坐在车上,还戴着墨镜!我真的没认出来是什么人!唯一能知道的,就是对方是个男人,而且……应该还是有一定权势的男人。”
这个答案,让席君寒眉眼之间的冷冽又更多了几分。
“那孩子呢?你抱给他了?”
狱医再一次被席君寒眼底的阴冷给震慑住了,她赶忙垂下脑袋,战战兢兢地说道:“我……我不敢违抗啊。这个人说了,如果我不配合,就让我在这座城市没办法立足……”
“我,我一个普通的狱医,哪有办法跟这种人抗衡呢?”
席君寒没再说话了,只是紧抿着唇,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。
而监狱长光是看着席君寒的这副样子,都被吓得不轻,他瞪了狱医好几眼。
狱医更是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。
她连忙垂下脑袋,卑微地乞求道:“席总,这事儿我知道错了!还请您,请您不要对我一个小角色赶尽杀绝啊!”
“这个孩子被抱走的时候,情况怎么样?”席君寒倒是没有责怪什么,而是再度这般询问道。
狱医几乎想都没想就说道:“这个孩子很健康!跟另外一个奄奄一息的孩子,真的是完全不一样的情况!”
“而且那个男人……那个男人一看就是有权有势的,只要他能善待这个孩子,这个孩子现在的生活一定不会太差的……”
话音未落,席君寒就朝她投去了一道阴冷的目光。
狱医也不敢再说话了,只能再度垂下脑袋。
“我今天来过这里的事情,不准对外透露半分。”席君寒又扔下了这句话,随即转身离开了。
如此看来,南初的另外一个孩子,很可能是还活着。
只不过,这个特意带走的人,究竟是谁?
从目前的情况来看,这事儿也过去五年了,确实不好查了。
但是,席君寒也不知道究竟是从哪儿生出的一股执拗。
他突然特别想要将这事儿查个水落石出。
而且,他的心底甚至还莫名其妙地跳出了一道声音。
这道声音告诉他,如果他不查下去,将来会后悔的人,一定是他。
至于这事儿,他等今晚南初的事情办完了,再告诉她吧。
免得这样的事情,会让南初分了心。
而监狱长在恭恭敬敬地将席君寒送走之后,又回到了狱医面前,一脸无语的指责道:“你还真的是什么钱都敢挣啊!”
“监狱长,我当时真的是别无选择啊……更何况,我哪能想得到,已经不受宠的南家千金,竟然能攀上席君寒这样的大人物啊!”狱医在说到这儿,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。
她一脸惊诧地捂了捂自己的嘴,压低了声音说道:“不过,席君寒对这事儿怎么这么上心啊?难不成他是孩子的生父?”
“胡说什么呢!席总前阵子不刚公开了人家有儿子的事情吗?”
狱医却是很快小声的嘀咕着:“像他们这样的有钱人,不都听说玩得很花吗?这多几个私生子,也不是没可能的啊……”
监狱长却是沉了沉脸,警告道:“出了这样的事情,你最好给我夹着尾巴做人!还有,少去八卦席君寒的事情!如果他真来追究你的过错,你就等着哭吧!”
很快,时间就到了傍晚时分。
为了不被发觉,快要抵达约定地点的时候,南初就让席君寒把她放下了。
席君寒终是有点不放心,叮嘱了她许多。
南初说了许多让他放心的话,随后就径直往海边走去了。
对,程夏约她见面的地点,就在海边。
一直以来,她其实都有点怕水。
说起怕水,还得提及儿时的那次落水。
险些就没命了。
也是打那之后,她都没有再来过海边了。
这会儿,光是看着那滚滚而来的海水,南初的心下都有点发怵。
但为了孩子,她还是让自己鼓足了勇气往前走去。
在海边,正停靠着一艘游轮。
而程夏,就站在游轮上面。
程夏一眼就看到了南初,说道:“上来吧。”
南初有点迟疑的盯着她看了一会儿,最后还是沿着一旁的楼梯,一步步的走上了游轮。
在她踏上了甲板之后,楼梯就自动收了起来。
而这艘游轮也开始启动,朝着海的中央慢慢的驶了过去。
傍晚六点多的海边,太阳还未落山,海面上仍可看见夕阳的余晖。
明明是这般美的画面,但却让人有一种暗潮汹涌的感觉。
“我儿子的骨灰呢?”南初开门见山地问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