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一早,陈庆已经完全休息好了。
他骑着马,直接出了城,去查看河流各地的施工情况。
让他比较欣慰的是,他看过的几个工地,百姓们都在有条不紊的进场,开挖沟渠,引流排水。
直到他来到一处需要加固河堤的工地,这里的几个士兵,竟然在挥着鞭子,鞭打那些干活的百姓。
“你个老东西,快搬,搬的慢了,中午没有你的饭吃!”一个士兵挥舞着鞭子,抽打在一个难民的后背上。
这一鞭子,直接将那个老者给抽倒地。
“老东西,你还在装蒜!”那个士兵说着,再次举起了鞭子,想要继续抽打那位老者。
可是他举起鞭子的时候,突然感觉到,自己的鞭子像是卡住了。
“怎么回事?”士兵嘀咕了一句,扭头看去。
结果就见到,一个一袭黑衣,骑着白马的年轻人,伸出一只手,抓住了他的鞭子。
那个士兵愣了一下,而后怒吼道:“你个臭小子,活的不耐烦了,赶来这河堤工地上闹事?”
这个抓住士兵鞭子的人,不是别人,正是陈庆。
“我看是你活得不耐烦了!”陈庆吼了一句,手中发力,把那士兵拽了一个趔趄。
随后,他翻身下马,一脚踢在了那个士兵的胸口上。
其他士兵见到有人动手,快速围了过来。
“大胆刁民,敢在这里闹事?”
那些士兵们,一个个怒气冲冲地看着陈庆。
陈庆则是没有管他们,蹲下身来,将那个老者给扶了起来。
“老人家,你没事吧?”陈庆关切地问道。
“我没事,年轻人,谢谢你,你的好意,老朽心领了,可是他们你得罪不起啊,你还是赶紧走吧。”
“为了老头子这一条贱命,搭上你的性命,可不值得啊。”
老头很感激陈庆,但是他心里清楚,这是士兵可不是他们这样的普通人,可以得罪的起的。
“人人生而平等,何来高低贵贱之分?”陈庆摇了摇头,随口说了一句。
周围的那些干活的难民们,听到这句话,全都有些发愣。
他们是万万没有想到,竟然有人在意他们的死活。
可是陈庆这话,却惹恼了那些士兵们。
“好一个大言不惭的小子,来工地闹事,你就是在找死!”
“说的没错,大家一起上,给这个小子一个教训!”
众士兵们你一言我一语的,就要准备动手。
陈庆面对着眼前的十几个士兵,根本就没在怕的。
他背后站着的,可是陆云初,朝廷派的赈灾特使,正一品胭脂卫大统领,他怕谁?
就在他准备动手的时候,一道声音传来。
“都住手!”
陈庆循声望去,只见到一个身穿铠甲,手中拎着头盔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。
那些士兵们见状,纷纷低头应道:“见过木统领。”
大景王朝州级武将集团,从高到低,依次是镇军、郡尉、县尉,对应着州、郡、县,三个单位。
这镇军,乃是一个州最高的军事长官,从三品,只比州刺史低半级,也是整个州话语权仅次于刺史的大官。
镇军之下,设立统领、副统领、千户、百户等职位,品级依次降低。
饶是如此,一个州的军队统领,那是千挑万选的好手了。
这样的人,通常是上过战场,负伤而退,有过军功的存在。
木统领对着自己的士兵们摆了摆手,这才一只手拎着头盔,一只手掐着腰,趾高气扬的看向陈庆。
“你小子,想要打抱不平是吧,我告诉你,因为你的出现,耽误了我们的工程进度,这可是杀头的大罪!”
木统领出现之后,三言两语就给陈庆定了罪。
要不说人家是当官的,不管怎么说,上来先给你安插一个罪名,然后再动手。
哪像那些小兵,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要动手。
“真是笑话,你们这些家伙,鞭打难民,虐待老人,竟然还想问罪于我?”
陈庆冷声反驳道:“他们是受了天灾的难民,不是犯人,也不是奴隶,尔等凭什么动手鞭打他们?”
“你在质问我?”木统领冷笑着应道:“行,那本统领,今天就让你死个明白,官大一级压死人,我乃是堂堂的五品统领,想要打这些平民百姓,那岂不是想打就打?”
“说得好。”陈庆听完这番话,脸上的表情,就彻底的冷了下来。
原本他只是担心,有人不按照他给的策论去办事。
结果可倒好,这些家伙为了赶进度,竟然直接对着难民下死手。
既然你们这样做,那我也不能坐视不理。
陈庆在心中嘀咕了一番,反手就从从马背上抽出一根刚锏,准备教训一下这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士兵们。
就在陈庆准备动手的时候,远处就再次传来一道声音。
“你们这是在干什么?”
陈庆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,只见到一群人骑着马,正向着这边而来。
为首的那个人,正是陆云初,在她身后跟着的,则是百合、老四,以及一众永州的官员,还有随行的胭脂卫。
而刚才那个发问的人,正是那一众永州官员当中,唯一的一个穿铠甲的人。
木统领见到来人后,面色一沉,暗道一声不妙,赶紧走上前去。
“镇军大人,您来了。”
永州镇军见状,冷哼一声道:“你瞎了,看不到特使大人,还有刺史大人吗?”
“是,小人眼瞎。”木统领说着,这才对着陆云初和楚兴民打招呼。
陈庆也走了过来。
木统领见状,对着陈庆做出驱赶的动作,同时大声说道:“你过来做什么,赶紧滚蛋!”
陈庆看了木统领一眼,没有说话。
陆云初察觉到了陈庆的情绪不太对劲,皱着眉头问道:“陈庆,发生什么事情了?”
“特使大人,您还是问一问他吧。”陈庆说着,顺手一指木统领。
陆云初听着陈庆叫自己特使大人,便意识到这个家伙这是生气了。
于是她就皱着眉头,看向木统领:“说,这里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