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兴民原本是打算要给陆云初等人安排一个宴会,接风洗尘的。
结果,这马屁没拍成不说,还被陆云初给骂了一顿。
刺史府,议政殿。
这里原本是永州府的官员们议事的地方,结果现在却成了楚兴民挨骂的地方。
议政殿内,陆云初端坐主位。
百合一身红衣银甲,站在陆云初的身边。
至于楚兴民,则是跪在地上,头抵着地,瑟瑟发抖。
在楚兴民的面前,陆云初自然不用隐瞒身份,她又恢复了往日那高冷女帝的形象。
“楚兴民,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啊,永州的灾民们,正处在水深火热当中,你竟然让朕参加宴会?”
“你这是何居心,难道说,你想让朕,被百姓们唾弃吗?”
陆云初用最平淡的语气,说着最冰冷的话。
楚兴民被吓得半死,也不敢抬头,只能求饶:“陛下,是微臣考虑不周,请陛下恕罪!”
“恕罪?”陆云初冷笑一声:“在你的永州,我敢治你的罪?”
“这天下都是陛下的,臣不敢妄言,臣死罪!”楚兴民意识到了,女帝陛下显然是心情不好,这是在拿他撒气呢。
可即便是意识到了,他一个做臣子的,又能怎样?
君让臣死,臣不得不死的道理,他还是懂的。
看着楚兴民这卑微的模样,陆云初顿感无趣。
“罢了,眼下永州遭灾,正是用人之际,如若不然,朕定然要治罪于你。”
“多谢陛下饶命。”楚兴民松了一口气,赶忙道谢。
“行了,你起来说话吧。”陆云初摆了摆手。
等到对方从地上爬起来之后,她这才继续开口:“朕问你,这永州的垂云县,可是有一个张员外?”
楚兴民一愣,点了点头:“是,陛下您怎么问起他来了。”
“我怎么问起来他,你难道不知道?”陆云初盯着楚兴民,面色不善。
看着女帝的脸色,楚兴民来不及思考,先跪下请罪再说。
“臣有罪,臣罪该万死。”
陆云初冷哼一声:“你给朕站起身来,作为一州刺史,你动辄下跪,成何体统?”
“臣跪的事陛下,理应如此。”楚兴民跪在地上,应了一声。
听到这个回答,陆云初顿时感到哭笑不得。
“行了,朕都说了,现在不说你的事情,你不用紧张,就说这个什么张员外!”
楚兴民松了一口气,对着陆云初解释了起来。
原来,这个张员外,在先皇之时考中了之后,并没有选择做官,而是回到了老家永州。
说来也巧,他读书时的老师,以及一些同窗,在高中之后,都被分回永州做官。
于是乎,这个张员外在垂云县就成了一个‘土皇帝’。
“真是没想到,朝廷在安排官员这上面,竟然出了这么大的纰漏。”
陆云初秀眉微蹙。
楚兴民低着头,也不敢回应什么。
“楚兴民,这个张员外,就交给你去查办了,三天之内,我要他在永州的家产,尽数充公,你能办得到吗?”
陆云初说完这话,就冷冷地看着楚兴民。
若是这个永州刺史没有本事的话,她也不介意把对方给换掉。
楚兴民知道,这是女帝在给自己将功补过的机会,于是赶忙表忠心。
“陛下,请您放心,臣一定在三天之内,把那厮给捉拿归案。”
随后,楚兴民就下去安排人手,调查张员外去了。
等到楚兴民离开,陆云初这才吐出一口浊气。
这些天,她在陈庆那里受的气,眼下终于是发泄完了。
……
另外一边,永州城北,陈庆正带着老四,在那里查看灾情。
“老大,这些田被水淹了,实在是太可惜了啊。”
白虎寨在苍山之上,田地本来就少的可怜。
若不是这样,陈庆也不至于去找李明生弄粮食了。
眼下老四见到这些良田被水淹了,顿时感到可惜。
“这些被水淹了的田,倒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。”陈庆说着,目光便移到了远处的那条河上。
他心里清楚的很,若是不先解决那条河流的淤堵问题,那么永州这里的洪水,依旧会泛滥。
不从根本上解决问题,只靠朝廷的赈灾粮,那么大景朝,早晚有一天要被吃垮。
陈庆带着老四,开始考察起来。
只是这么长的一条河,不可能短时间之内勘察完毕。
要想节省时间的话,还需要找到永州舆图。
“走了老四,咱们回去。”
陈庆招了招手,带着老四返回了永州城。
陆云初得知陈庆回来后,第一时间找了过去。
“陈庆,你这是去哪里了?”
“我和老四出城,看了看灾区。”陈庆回应道。
听到这话的陆云初,顿时眼前一亮:“你对这永州的灾情,可有什么好的对策?”
“对策自然是有,不过我想要先看一看这永州舆图,才能完善一下对策。”
陈庆自己是找不到永州舆图的,毕竟这可是机密。
有了这永州舆图,不论是行军打仗,还是运送粮草,才能畅通无阻。
于是,他只能来找陆云初要。
“这个简单,你跟我来。”
陆云初应了一声,就带着陈庆来到了刺史府的军政殿。
永州舆图,就挂在这里。
“那就是永州舆图,你看吧。”
陆云初指了指那挂在墙上的一张大地图。
陈庆没有说话,径直走了过去,开始查看地图。
很快,他就找到了这图上的河流。
“帮我准备一些东西,可以吗?”陈庆对着陆云初问道。
说话的时候,陈庆的目光,也一直都在舆图上,根本没有去看陆云初一眼。
对此,陆云初也没有生气,点头应道:“当然可以,你要什么?”
“一张白布,还有笔墨。”陈庆看着舆图回应道。
陆云初没有说话,直接就叫人去准备了。
很快,陈庆要的东西,就有人送了过来。
陈庆拿到白布之后,便开始照着舆图,开始画了起来。
陆云初见状则是好奇的问道:“你这是想要把这舆图画下来?”
陈庆头也不回的应了一句:“是,不过不用画整张,只要把永州河流域画下来就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