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云初见到王庭风没有什么反应,就继续说道:“不过,我且问你,你对于这赈灾一事,有没有什么想说的?”
王庭风听到这个问题之后,也就站直了身子。
随后,他就不卑不亢地对着陆云初拱了拱手道:“特使大人,我知道您对我处理的赈灾之事不满意,既然如此,那您不如免了我的职,让我回老家种地好了!”
陆云初听到这话先是一愣,继而怒道:“大胆,好你个王庭风,你一个九品县令,竟然对本官这么说话?”
“这有什么不敢的,先皇圣明,重新修订历法,一改之前那严苛的历法,顶撞上官,无非就是被革职而已。”
王庭风看着陆云初,淡淡的继续开口:“反正这个县令,老子也不想干了,不就是革职吗,老子不怕你!”
听着王庭风一口一个老子,陆云初顿时也就彻底怒了。
你一口一个老子的称呼自己,把自己当先皇了?
正当陆云初要彻底发火的时候,一边的陈庆就笑了出来。
听到陈庆的笑声之后,陆云初就怒道:“你笑个屁啊!”
陈庆看了陆云初一眼,没有多说什么,只是看向王庭风道:“王大人,你能说一说,你为什么不想做这个县令了吗?”
王庭风看着微笑的陈庆,一时间也是有些摸不透,对方这到底是什么意思。
而陈庆见到对方不开口,也就继续说道:“我曾听人说起过一句俗语,叫做三年清知府,十万雪花银。”
“你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,但是想必你也有不少的油水可捞吧。”
“就这样不做了,岂不是可惜?”
听到陈庆的这番话,王庭风的脸,肉眼可见的红了。
只见到王庭风憋了许久,这才大声说道:“你欺人太甚,我王庭风饱读圣贤书,怎么可能与那些人同流合污?”
王庭风的修养,让他张不开嘴骂人,只能做出这等无力的反驳。
陈庆听到这话,就轻笑着问道:“那些人,是哪些人呢?”
“什么?”王庭风听到这个问题,顿时就愣住了。
他是万万没有想到,陈庆是一个不按套路出牌的人。
陈庆看着对方发愣,就继续开口了:“行了,我也不逗你了,我们在来的路上,并没有表明身份,所以也看到了一些事情。”
“那些衙役们在放粥的时候,有很多不是难民的人,他们也会跑到粥棚那边,混赈灾粥喝。”
说到这里,陈庆就微微一顿,不等王庭风开口,他就继续道:“你可别说,那是你们垂云县城的百姓!”
“他们的样子和精神头,可不像是普通的百姓!”
王庭风听完了陈庆的这番话之后,就开口说道:“他们当然不是普通的百姓了,他们是……”
话说了一半,王庭风就又顿住了。
陈庆见状,就挑着眉毛问道:“怎么不说了?”
“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,二位跟我来吧。”
王庭风说着,就带着陈庆和陆云初,去了这个院子当中的一个房间内。
确定没有人跟着自己,王庭风这才正色的看向陆云初和陈庆。
“两位特使大人,若是我把这垂云县内的问题,全都跟你们说一遍,你们能解决吗?”
陆云初听到这话,刚想要开口保证,就被一边的陈庆给拦了下来。
陈庆挥手,打断了想要开口的陆云初,这才对着王庭风问道:“你不说,我们怎么解决?”
王庭风闻言,还是犹豫了一下,这才继续说道:“好,那我就跟二位特使说一下,那些人的身份。”
“那些混朝廷赈灾粥的人,全都是县内张员外家里的仆人和家丁。”
“张员外是什么人?”陆云初皱着眉头问了一句。
她想不明白,你一个县令,发现了有人混朝廷的赈灾粥喝,那为什么不去解决这件事,而是任由对方胡作非为?
王庭风看了陆云初一眼,然后就又把目光放回了陈庆的身上。
显然,他觉得,陈庆才是这两位特使当中,主要负责的那个人。
毕竟陈庆对所有事情的反应,都非常的淡定。
反观一边的陆云初,则是动不动就着急,这让他觉得,这个面容白净的小特使,有些不靠谱。
王庭风看着陈庆,满脸认真的说道:“这个张员外,是先皇时的举人,朝中关系很硬,并且这垂云县内的县丞和县尉,也全都是他的人。”
“两位大人,你们别看我是这垂云县的县令,但是实际上,我什么的权力,微乎其微!”
“在这垂云县,那张员外,就是这里的土皇帝。”
“他觉得,有朝廷的赈灾粮在,也不差他家中家丁和仆人的那一口饭,于是就让他家里的人去蹭吃蹭喝。”
“至于你们觉得我为什么不管……”
“一来呢,是我没什么权力,管不了,这二来就是那些衙役,也要看张员外的脸色,不敢管。”
听完王庭风的这番话,一边的陆云初便怒气冲冲的说道:“真是欺人太甚,什么张员外,我看是张蛀虫!”
说完这话,陆云初怒气冲冲的就要出门去。
陈庆见状,急忙拉住了对方:“你要做什么?”
陆云初闻声毫不犹豫的回应道:“当然是让百合她们带着胭脂卫进来,把这个张员外家给抄了!”
“以什么罪名呢?”陈庆看着陆云初,淡淡的问了一个问题。
“这……”陆云初一时语塞,然后就看向王庭风问道:“我且问你,那个张员外,有没有犯过什么罪?”
王庭风闻言摇了摇头道:“我不知道。”
“你不知道?”陆云初难以置信的看着王庭风。
此时,陈庆则是淡淡的开口说道:“行了,你没有给这个什么张员外定罪,就抄他的家,那自然是不行的。”
“若是你真的这样做了,那么咱们这赈灾一事,在永州将会变得寸步难行。”
陆云初听到这话,也就冷静了下来,对着陈庆问道:“那你有什么办法吗?”
陈庆闻言露出一个胸有成竹的笑容:“当然有办法了,没有的话,我就让你去抄他的家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