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辞在青云寺的大殿里，跪了许久。
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想说什么。
看着肃穆睨着众生的神灵，宋辞心中突然空出一块。
一时间好像所有想说的话，全都空了。
最后，宋辞额头贴着蒲团，双手在两侧向上摊开，“请保佑宋辞身边的人，都能长长久久安安稳稳的活着。请保佑我妈妈，能有更多自由的时间。如果有苦难，请全部加诸在我身上。”
宋辞起身，刚才还肃穆的观音像，这会儿看着慈爱暖心。
“殿外等着我的男人，如果他日遭遇大难，宋辞也承担不起的话，万请看在宋辞足够虔诚的份上，允他散尽家产，只保一方平安。”
宋辞再次叩首，浅浅笑着，离开那方檀香雾绕净化心灵的地方。
唐宋见她出来，迎着她往前走了两步。
这半个小时，他没有催她，只是看着那抹瘦小的影子，心口堵的难受。
恰逢年节，来烧香祈福的人，比往常多了一倍不止。
唐宋拉着她的手走下台阶，找到一个存放莲花灯的角落，“香燃的那么密，不嫌呛？”
宋辞摇摇头，泛着水雾的眸子看着他。
“原来没发现，你这么高呢。”
唐宋搓了把她的头发，“被香熏傻了？”
宋辞眼眶很快湿润，决堤的眼泪顺着脸颊滴落在唐宋的手背上。
“怎么了？”他半哄半安慰地问。
宋辞迟迟没有说话，就这么被他盯着看着。
“刚刚在疗养院，院长不是说了，妈妈的病情控制的很好。” 唐宋擦掉她的眼泪，“宋辞，嗯？”
宋辞摇摇头，“我开始相信，你说的话了。”
唐宋不解，干脆笑着哄她。“当然要信我，难不成你要信林泽亚那孙子?”
宋辞听到他提起林泽亚，没忍住笑了，这下鼻涕眼泪全挂在脸上。
唐宋面上假装嫌弃，找手帕时，被宋辞抓起他的袖子蹭掉大半。
“咦，这位女士这么不讲究呢。”唐宋说着，又把另一个袖子递给她，“再蹭蹭，还有。”
宋辞也没客气，凭着感觉擦的干干净净。
“走吧，既然来了，我带你去个地方。”
青云寺的后山就不如寺里人多热闹，这清幽泛着青苔的石阶上，落叶叠着厚厚一层，错乱地堆在一起。
沿着石阶再往山里看，还能捕捉到细细的山泉水流。
宋辞决定自私一把，没有催着他回老宅去。此刻，她也需要伴在身侧。
山里清幽，伴着徐徐清风，寒凉湿润。
两人爬了三十分钟台阶，在半山腰的看到一处凉亭。
因为冬季萧条，很是荒凉。
“累不累？”唐宋拉着她的手问。
宋辞摆摆手，把围巾解开。指了指左手边一处林荫小道，“从这条路走，可以节省二十分钟时间，这是古代传下来的小道，荒废多年，不太平整。”
她看着他，“这个是新中国成立后新修的，不怎么费体力，就是慢一些。”
这两条路，宋辞走了很多次。跟宋爸爸一起来时，永远走的刺激惊险的古道。
后来跟岳筠枝来，永远是平缓的康庄大道。绵缓，顺遂。
“唐宋，你选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