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？”宋辞把落地窗前的小灯打开，她这里终于有了些光亮。
唐宋看着屏幕里眉眼逐渐清晰的她，又回到校园静谧的午后。
“你有心事，别否认，我看的出来。”
唐宋倒了杯温水，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屏幕上那双空灵的眼睛。
这个点还在失眠，一定是有心事。
“辞辞，我们刚行过周公之礼，我与你，还是外人么？”唐宋“逼问”她。
只有这样，宋辞才能把心底的郁结逼出来。
宋辞仍未开口，唐宋静静等着。
就这么僵持了几秒钟，唐宋无奈叹息，“在家等着，我现在回家。”
宋辞终于抬头，“别别别,我说我说。”
唐宋攥紧的拳头松了些，“口渴吗？你嗓子 有些哑。”
宋辞摇摇头，“唐宋，我是不是从来没给你说过我爸爸的事。”
唐宋揪着的心被这声平静失落的话语，捶了重重一拳。
千算万算，怎么就忽略掉这件事。
“我听说，他是救人遇难的。”唐宋声音不大，怕再勾起她的难安。
宋辞点点头，原本绷着的肩膀卸掉七分力，“他是一个温和的人，我当初选中文系，也是受他的影响。他曾说过，文字是他的血液，我和妈妈是他的灵魂。”
“我自小受他影响，喜欢看书。打我会识字开始，家里收藏的所有书籍，我不止看过一次。”宋辞讲到这里时，唇角有了一丝笑意，手机放在阳台的矮桌上，她双手支在膝盖上，托着腮。
“苏有朋版的张无忌被所有女生兴奋讨论时，我却在感叹张三丰的遗憾。远桥之下泛莲舟，岱岩石上溪松流。万仞翠山梨亭在，莫问声谷空悠悠。”
宋辞回忆着这句话，看向唐宋，“上学时因为性格古板木讷，我几乎没有朋友。是爸爸给我讲为人处世之道，是他告诉我应该坦然接受性格的缺陷和命运邂逅的各种巧合。
也是他，让我坚持自己，不随波逐流。”
“唐宋，我一直觉得，自己如今所有的顺遂和幸运，是爸爸用他剩余的生命换给我的。可如今，我又在消耗妈妈的命。”
唐宋的拳头又攥紧了，他再聪明，想的再全，也未曾料到宋父对宋辞的影响。
“我们的辞宝宝，又成功地把自己绕到死胡同了。”唐宋哄着宋辞抬头看他，“宋辞，爸爸一直陪着你呢。如果让他看到你这个样子，岂不是要着急。”
唐宋凑近，灼热的深情透过无形的网络传到宋辞眼中，“宋辞，我就是爸爸派来的。与你相识，慢慢相爱，久久陪伴。”
“而且，爸爸对我很满意，还跟我说了好些你的爱好和小习惯。”
“跟你说什么？”宋辞追问。
唐宋缓缓开口，“爸爸说，你小子命好能娶到宋辞。不过念在眉眼清正，相貌不俗，气宇轩昂，风流倜傥，又能坐怀不乱，这桩婚事，我同意了。”
宋辞听他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，恍惚间觉得原本的死胡同忽然出现一条笔直绵长又平坦的路。
她从矮几上拿起手机，看唐宋故作深沉的样子。
随后对着屏幕，“呸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