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夫人点点头,含笑着对他说道:“你娶了个好媳妇。上午时我头疼的要命,是灯灯给我按了几下,我才缓解了不少,今儿午后吃了她开的药,方觉像是好了一般。”
“之前你说她从前是个大夫,我还有些怀疑,没想她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。”
胡楚意听见老夫人夸赞檀灯灯,心中却不见得开心。
他心里有些忐忑,这是檀灯灯即将恢复记忆的征兆吗?
忧心忡忡的回了小院儿,檀灯灯正等着他用晚膳,瞧他脸色不大好看,还当他是在外头跑累了。
“怎的脸色这么差,是外头日头太毒了吗?”
檀灯灯让人端来了冰镇酸梅汤,叫他饮下。
胡楚意胡乱的喝了,望着檀灯灯的目光中带上了几分阴鸷的情绪,垂下眸。
晚间他让人煮了补身体的汤,给檀灯灯端了过来。
檀灯灯晚饭吃了些,如今没什么胃口,“放那儿吧,我一会儿喝。”
胡楚意劝道:“这汤是祖母特意让人炖的,对你的身子好,如今你可不是一个人了,自然要好好养着。”
在他的再三劝说下,檀灯灯终是喝了那汤。
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,她总觉得这汤的味道怪怪的,同她平时喝的有些不一样。
“怎么了?这汤不好喝吗?”胡楚意瞧她皱着眉,轻声问道。
檀灯灯摇摇头,用帕子擦擦嘴,“可能是太久没喝了吧,总觉得这汤味道有点怪怪的,像是有股药的味道。”
胡楚意薄唇抿着一抹不易擦觉的微笑,“或许是厨房婆子偷懒,用祖母煎药的锅来给你熬了汤吧。”
因着胡楚意的解释,檀灯灯并没有多怀疑什么。
饭后,两人各自回房休息,也不知是不是喝了那碗补汤的缘故,檀灯灯这夜睡得并不安寝。
她总觉得脑子一阵一阵的疼,身子仿佛火烧一般,难受的紧,撑过一夜后,次日起来才觉舒服些。
头发也被汗水打湿,头也有后遗症一般难受。
因着昨夜一夜未能安静,她脸色极差,胡楚意瞧着她的神色,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,忧心问道:“昨夜没睡好吗?怎的脸色这么差?”
檀灯灯捂着胸口摇头,神色疲惫,“我也不知,可能是昨夜那碗补汤的缘故,喝了总也睡不着,脑袋还闷闷的疼,一夜未能安眠。”
胡楚意闻言皱眉,心头有些惊疑,之前檀灯灯吃了那药都没有这样的反应,这是为何?
他心中迟疑,却并未表现出来,温声道:“许是掺杂了祖母喝的药的缘故,那补汤约莫是没什么问题的,以后叫老婆子熬汤的时候,同祖母的药分开,便无事了。”
檀灯灯点头,撑着头昏脑涨的脑袋,低声道:“你今儿是又要跟老爷子出门,是吧?”
胡楚意颔首,温声同她解释,“今日要去庄子上逛逛,熟悉熟悉收租等一应事物,可能今夜不能回来,便在庄子那边歇下了,你晚上不必等我用膳。”
檀灯灯此时也没精力送他,“你去吧,祖母这儿有我照顾着,你不必担心。”
胡楚意自然是知晓她的医术有多厉害,祖母有些小病小痛倒也并不担心。
晨起吃过早饭后,祖孙俩就离开了胡府。
檀灯灯送走胡楚意,在卧房歇了一上午,起来觉得好些才又去了静心苑看望胡老夫人。
“少夫人您可算是来了,老夫人念叨您许久了,问了好些次你来没来。”一进门,大丫鬟香云便把她迎了进去,笑着道。
“老夫人如何了?”
“少夫人您给老太太开的药果然是好的,老夫人吃了药,昨夜一夜安眠,未曾醒来,往日可不像这样,每每都得半夜起来要水喝。”
檀灯灯含笑着跨进门,“那便好,本来我还没底呢。”
老夫人在外头早已听见她的声音,瞧着她进来,脸上的笑容也越发明媚,连忙唤着檀灯灯过来,拉着她的手在椅子上坐下。
她昨儿吃了药,今儿看着好了很多,脸色红润不少,一张笑颜,看起来也精神了。
“祖母的脸色瞧着好多了,昨儿吃了我开的药,可好些。”
老夫人含笑着,舒缓的笑容将她衬得慈眉善目,“好些了,你医术了得,竟然比外头那些老大夫经验还老道之前,听楚意说你是学医的,我还有些不当信,如今是真全信了。”
“我胡家竟还出了位大夫了,不得了。”
大丫鬟香云也在一边帮衬着夸赞,“是呀,少夫人这医术便是外头的那起子老大夫也是比不上的。”
檀灯灯听着她们的夸赞,面上略有些不好意思,谦虚颔首,“我也只是凭着感觉开药罢了,之前的事情我忘得一干二净,若不是楚意同我说起,我都不曾知道我竟是大夫。”
“不过是冒失了。今儿细细想来,不该如此的,万一给老夫人吃出什么病了,我可担待不起。”
胡老夫人只当她是在谦逊,毕竟她的医术都是见证过的。
“对了,楚意今儿和他祖父去庄子上了,约莫得两三天才回来,你一人在襄澄居也不得趣,不如就在这儿陪我这老太太吧,当做个伴儿。”
檀灯灯闻听此言,倒并无意见,只当留在此处,同老夫人解闷儿。
大丫鬟香云端着茶点上来,氤氲的茶香让檀灯灯觉得不舒服,扭过头去轻咳了几声。
老夫人瞧她这般,加之她今儿来的迟,面色也不似从前红润光泽,便问,“可是昨夜起夜时着凉了,脸色瞧着不大好。”
“没事,今儿上午睡了睡,便好多了。”
“一病大家都病了,真是赶巧。”胡老夫人叹气。
檀灯灯一愣,看着两人问道:“还有谁病了?”
香云摇摇头,面上带着几分笑,有些无奈的说道:“奴婢也算不上病,只是略有些不舒服,只怕是昨天凉多泡了会儿水,所以着凉了。”
这天气夜里热,香云自来就怕热,夏日最爱弄那凉水,时不时的病一场,倒都已经习惯了,只是委屈了老夫人,她一病,老夫人身边就没有可心人伺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