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悠然轻易看破了三王子藏在表面下的惊慌,虽然他努力的想要装作若无其事,可道行到底是太浅了些。
她想过用何种办法拴住三王子,不曾想他竟然是她认识的熟人,知晓他的把柄,她就更好利用牵制他了。
或许路喜觉得自己隐藏的很好,可她却轻易看透了他对檀灯灯的情。
“三王子为了檀灯灯可真是什么都肯做呀。”
她的话语中含着讽刺,心中对于这些男人个个都围着檀灯灯打转,而觉得不满。
至少在檀灯灯没出现之前,他们的目光可都是在她身上的。
三王子,不应该说是胡楚意目光冷冷的盯着季悠然,神情不耐的开口,“你到底想做什么?要说便说,我不想与你浪费时间。”
季悠然冷嘲一声,垂眸掩饰住眼眸中的嘲讽,脸上含着几分笑意,“我要做的很简单,三王子与檀灯灯的关系这般密切,有没有想过将她弄到这匈奴来,让她做你的王妃?”
胡楚意神色一怔,目光幽幽的盯着季悠然,“你能有这么好心?”
只怕是不怀好心!
女人摆出一副委屈的神色,轻叹了口气,掩唇说道:“三王子这是哪儿的话,我可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帮你呀。”
她缓步走到了胡楚意身旁,“旁人不清楚你对檀灯灯的心思,奴家可是看得一清二楚,你心悦檀灯灯。”
“是因为她救了你吧。”
胡楚意沉着脸,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。
他对檀灯灯的复杂心思不能单单用心悦来形容。
檀灯灯在他最无助最绝望的时候出现,救他于水火之中,她是除了娘亲之外,在这世界上唯二对他好的人。
见他不开口,季悠然自认为自己猜得很准,“没有人比我更懂三王子你,毕竟我也同你一样,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。”
胡楚意目光冷冷的看向了女子,她所说的不该爱的人,指的是墨倾尘。
“我同你不一样。”
季悠然一愣。
胡楚意视线灼灼的望向她,冷声重复了一遍,“我们不一样,我不会想要占有主子。”
如果季悠然的爱是非要得到,是占有,那么他的爱便是成全,是妥协。
他不要求拥有檀灯灯,只希望能够静静的待在她的身边,看着她幸福,便是他此生最高兴的事情。
闻言,女子脸上的神色僵硬了,仿佛看傻子一般的盯着胡楚意,“哈哈哈哈,三王子真会说笑,就当你不想占有檀灯灯,难道你就没想过,如果是她自愿待在你身边呢?”
女人仿佛是美女蛇,低哑而娇媚的声音中带着无限的诱惑,“如果有一天她愿意待在你身边,眼里心里只看得见你一个人,你不愿意试一试吗?”
让檀灯灯永远待在他身边?
胡楚意从来没想过这样的假设,因为檀灯灯早就已经心有所属了,墨倾尘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,比这世间大多男儿都要好。
“不愿。”
胡楚意的回答让季悠然彻底的失去了手段,她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他。
“我知道你一直将主子视作眼中钉,你心悦墨倾尘,可他爱的人却不是你,所以你想让我做你手里的那把刀。”
他虽然不愿意思考人世间那些复杂的阴谋诡计,但不代表他是个蠢的,可以任由季悠然利用。
早在她来找他时,便知晓她肯定不怀好意,所以他也不可能轻易上她的当。
“你……”
“你走吧,你想我帮你做的那些事情,我是绝对不可能做,若你不想让大王知道你与几个兄长暗通款曲的事情,便老实些。”
他是不爱争也不愿意争,但不代表他真就什么都不知道。
早在听闻季悠然的大名时,他就知晓两人迟早有一天会遇见。
他让人监视季悠然,从而得知她的动向,得知她所作所为,自然也就知晓她与他另外几位兄长之间的猫腻。
想要让他做她的刽子手,成为刺向檀灯灯心上的那支箭,他绝对不可能答应。
季悠然第一次正视胡楚意,也是第一次知晓她从前小瞧了他。
之前她从未将他放在眼里,不想如今竟在他手里折了一道。
她暗暗地咬紧牙关,冷眼睨着面前的男子,“从前倒是我小瞧三王子了,都说不咬人的狗不叫,这句话我今天才是真正领悟。”
胡楚意神色淡漠,不紧不慢的说道:“你的事情我并不想管,我也不会同大王多说什么,前提是你要学会闭上你的嘴。”
季悠然连连点头,强压下心头的怒火,道:“奴家知晓了,希望三王子说到做到,往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。”
看着愤怒相连离开的季悠然,胡楚意的眉头深深地拧了起来,心中禁不住的有些担忧起来。
他不知道今日所做的决定到底正不正确,季悠然看起来似乎并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主。
此女子就像是一条毒蛇一样,若是没被她发现可利用之处还好,一旦让她知晓你的弱点,只怕她会不择手段。
胡楚意意识到了季悠然的可怕之处,却没想过斩草除根,到底是心太软了。
这也为后来的事情埋上了隐患。
……
自上次大败匈奴之后,匈奴安分了不少。
京城中传来了信报,先是夸赞了一番墨倾尘领兵有功,后又在书信中提到了太后日渐不佳的身子。
檀灯灯看着这封看似是嘉奖,实则满带着恶毒心思的信件,气愤的拍到了桌上。
墨倾渊这是把太后当成胁迫墨倾尘的工具。
只要太后还在他手中一天,那么墨倾尘就绝对不敢反。
“墨倾渊简直卑鄙,你好歹还在为大胤的江山而浴血奋战,他却只想着用太后来威胁你。”
想要用墨倾尘这颗棋子,却又怕棋子反弹,这可恶的嘴脸檀灯灯都看不下去了。
相较于檀灯灯的气愤,墨倾尘却表现的淡漠许多。
或许应该说早就习惯了,这拿太后威胁早就已经是墨倾渊惯用手段了。
檀灯灯隐隐有些后悔起来,“早知当初我就该带着太后一起来喜州投靠你的,至少现在不用处处受他掣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