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府。
多日前被张太楹暴怒之下,直接轰碎的大殿早已重新建好。
此刻,临近城主府夜宴,张府上下更加是人均匆忙。
每个人都在自己的岗位上战战兢兢,生怕出了点什么意外。
所有人都知道,这一次城主府夜宴,不同于往日。
这是家主大人的一次战略性推进,要是能成,说不得张家能借此机会,将手伸到天桑城之外。
大殿之内,座无虚席。
被委派调遣至外打理家族远程事物的一些个大佬,在此刻都被抽调了过来。
所有人正襟危坐,殿内落针可闻。
尽管这是夜宴前夜,但还有一件同等重要的事情,悬在众人心口之上。
“所以,白天时的爆破,是‘三炷香’的杀手出动了,但是,那个徐小受,没死?”
张太楹落于首座,独臂敲打着座椅扶手,语气森然。
“是的。”
这个时候,也就只有管家敢上前应答一句。
“杀手是王座?”
“…对。”管家犹豫了一下,再度答道。
张太楹砰一声便是将座椅扶手给敲烂了。
“现在的王座都是吃狗屎成长起来的吗?暗杀一个先天的蝼蚁,不说搞出了这么大动静,最后,竟然还暗杀失败?”
“是我太久没出门,还是说,你们当中,有人在演我!”
场中座椅“嘎吱”作响,这一下没有人坐得住了。
一个个唇齿微张,欲言又止,但是哪怕他们想说点什么,也发现自己完全说不出来。
说真的,王座刺杀先天,最后失败身亡。
这件事情,他们往日里头,连想都不敢想。
而现如今,这等荒唐之事,竟然直接发生在了面前。
谁解释得清?
管家瑟瑟发抖,差点直接扑倒在地了。
“家主误会了,在场所有人,每一个都是从张家走出来的,怎么可能会有二心?”
张太楹没有理会他,继续问道:“听说,在王座之前,还有两个宗师也出手了,然后杳无音讯?”
管家木了。
他内心挣扎了许久,终于道:“也不能这么说,起码其中有一个,也是炸了一下…”
张太楹的另一边座椅扶手也炸了。
管家看得眉头狂跳。
他伺候家主这么多年,虽说每次看他动怒,确实也是费财费物,但近几日,真的有些过分了。
一句话捏爆一边扶手,家底倒是败不完,但主要是…
换不过来啊!
张太楹深深吸了一口气,他知道目前阶段,是真的不能把过多的精力分散到自己的儿子之事上。
但是,老是被这样打断自己的事务进程,真的有些让他恼火了。
“把悬赏价提一下,王座…呵,一堆废物!”
“听说这一次是拖太久,城主府出动了?”
“哼,我不信这小子下一次,还有这般好运!”
他一手摊,看向管家道:“将那小子的资料给我,详细的。”
“家主要亲自动手?”管家惊诧。
他还没来得及过多动作,首座之下,一个坐在左手边位置的老者睁开了闭养着的有双目。
“家主这就有些因小失大了。”
“当务之急,是城主府夜宴,是张家的扩张计策,岂可因为私人小事,而耽误了进程?”老者叹了一口气。
“张重谋!”
张太楹眸子眯了起来,冷冽道:“你觉得这事态还小吗?先天反杀王座,这其中大有蹊跷,你不要告诉我,这仅仅只是意外?”
“那小子要是没有些门道的话,我张太楹,第一个不信!”
张重谋摇头,沉声道:“家主误会老夫的意思了。”
“老夫自然不是想要阻止家主给新熊那小子报仇,但是,凡事要有一个先后、主次顺序。”
“你还是负责这一次的进程,让多雨跟着你去城主府,进行白窟名额和其他事务的交涉。”
“那个叫徐小受的…老夫来吧!”
大殿众人闻言尽皆一惊。
“大长老要出手?”
“那个小子,至于么?说实话,就算再缺人,也不必谋老动手吧,毕竟悬赏金都挂上‘三炷香’了…”
“我倒觉得,这家伙有可能是个意外之祸,现在是关键时刻,确实需要雷厉风行一些。”
“要是让一些个小祸端误了大事,那才让人扼腕呐!”
众人一下子议论纷纷,但很显然,这些个家伙讨论家族琐事可以,真要面对这些实际操作业务,他们是没多少话语权的。
张重谋看向了坐于右侧的一个美艳女人,问道:“多雨,你觉得呢?”
张多雨是个看起来年近三十的美妇,身材凹凸有致,她微笑着看向首座男子。
“我没什么意见,倒是谋老的想法不错,如果您老还想出去走走的话,或许我们可以换个位置。”
“我来对付那小子,您去城主府。”
张重谋抚须摇头:“我老了!走出去的事情就算了,交给你们年轻人来弄,老夫只负责家族里头的小事即可。”
他看向张太楹,也不待他说话,挥手道:“就这样吧,夜深了,老夫要先去眯眼了,剩下的事情,你们谈。”
言罢,起身走人。
张太楹眯着眼凝视着他离开。
说实话,这般想法,要是好好说出来,他是可以接受的。
但是,这老头依旧还是这幅指挥命令般的语气,确实让他恼火无比。
张家早已易主,老家伙的时代也已经过去。
新人的势头正强,要不是还需要这老头的一点力量,张太楹甚至已经有了解果他的想法。
干扰自己者,必死!
他转头看向管家,“情报。”
管家错愕:“这…”
他回头看了眼老者离去的方向,心道不是说好了由大长老负责?
张重谋没有回头,他只能再度望向张多雨。
“我说,情报!”
张太楹眸子一竖,凛然气势瞬间爆开。
管家吓了一跳,急忙从戒指中掏出一枚玉简,“在这呢,在这在这。”
张太楹冷哼一声,将玉简夺过,轻轻摩挲。
“徐小受…”
“呵!”
门外传来一些骚动,张太楹止住了贴玉简的动作,皱眉看去。
“怎么回事?”
一个侍者从门口转入,仓皇道:“禀告家主,外门有个青年,说想要见您,有急事。”
张太楹愣住。
“什么样的急事,可以急得过家族会议?”
他的声音冷了下来,喝道:“你的眼力见哪里去了,当了多少年门卫,懂规矩不!”
“不是这样的…”
侍者慌忙一跪,颤抖着声音道:“是他、他说这件事,和张少有关…”
“嗯?”
大殿所有人都是一怔。
张太楹终于再度沉心静气,他顿了良久,手一挥。
“让他进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