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河也来劲了。
一来,这大耗子是真值钱。
二来,他也想看看,这耗子成精,倒底能成什么样,是不是比自己这个重生的还要邪性。
可现在的问题是,耗子它会盗洞啊,都钻到洞里头,这得挖到猴年马月去。
而且这大冬天的,地面冻得比水泥还硬,挖都没法挖。
不过,只要价值够用,办法总比困难多的嘛。
瞎眯鼠子藏那么深,一把辣椒,一台风力灭火机都能给你挖出来,何况是刚刚占据了村子,还没来得及深挖洞,广积粮的耗子呢。
现在有了摩托车也方便,唐河把摩托车后面的架子车卸了下来,找赵大宝要了两只冻得梆硬的雪兔儿,然后骑着摩托出村,准备去镇里,借两台风力灭火机去。
才出村不远,就见两条狼嗖嗖地窜进了路边的林子里。
等唐河拽过M1加兰德步枪瞄过去的时候,那两匹瘦狼已经窜到了林子深处。
今年山里野牲口多,村儿外头出现一两匹狼也没啥大不了的,甚至还有一部分越过森林,到草原上讨食儿吃呢。
唐河赶到镇上,借点东西都用不着跟胡庆春打招呼,直接到林业局防火办,找人熟人送上两只雪兔儿,就借了两台旧的风力灭火机。
两只雪兔值不了多少钱,但是这是个态度,让人家心里舒坦嘛。
对方一高兴,不但让唐河把机器直接拿走,不用送回来,还送了他两桶汽油。
这橘红色的大摩托一骑出来,也确实拉风,到哪人家都得高看一眼。
就像后世,一些人为啥兜里连二十块加油钱都掏不出来,也要咬着牙买台豪车?
就是因为狗眼看人低才是大多数,能看深度与内涵的,总是极少数的。
唐河跟防火办的人道了谢,骑着摩托车风风火火地又回去了。
这一来一回的,差点把他冻比儿咕了。
这也就是大摩托刚到手,骑起来有瘾。
回了塔山村,两个风力灭火机,唐河和杜立秋一人一个,灌入汽油,一拽绳子,哼哼的机械发动声响起。
破旧的机器,好像随时都会散了架一样。
农村不缺辣椒。
一般有两种辣椒,一种是不那么辣的牛角椒,可以直接蘸酱吃,入秋红了摘下来,串成串挂在房檐底下晒干了,炖菜的时候扔里两个借个味儿。
还有一种是狗牛子椒,长得又细又长还带弯,跟狗鞭似的,这种辣椒贼辣,晒干了之后用来做椒辣面,贼拉带劲儿。
村儿里闹耗子,人家唐河来给逮耗子,总不至于连个椒辣都舍不得吧。
赵大宝收了一圈,整了一大筐狗牛子椒回来,踹巴碎乎了,盆里点上火,再往里扔几个辣椒。
这一招在逮瞎眯鼠子的时候用过,不过那是在大地里头,不管多辣,风一吹就散了。
现在在村里,很多耗子洞都在墙根儿底下,这地方窝风啊,辣气升起,呛得人打喷嚏淌眼泪的。
这耗子精要是不值那些钱,不能让自己开个眼,都对不起自己受这个罪。
一股股又呛又辣的烟气,大一个个耗子洞中往外冒。
这股子味儿人都受不了,何况是狗。
三条狗都被唐河放到了上风口处,伺机而动。
随着一股股辣气灌进耗子洞里头,顿时,墙角儿、院根儿,甚至是屋里头,都开始往外冒着烟。
就见一只只灰的黄的耗子吱吱乱叫着从洞里钻了出来。
一帮老少爷们儿,捂着厚厚的围脖,一个个眼泪巴叉的,抡着铁锹大扫帚跟着一块打耗子。
特别是村里那些孩子,一个个兴奋得不得了,大呼小叫的像玩一样的逮着耗子。
有的耗子命比较大,左冲右突的闯出了人堆,然后又被处于外围的猎狗逮着了,当场按住咬死。
还不到两个钟头,就被打死了几百只耗子。
要是百八十只的,扔到粪堆里,跟着一块沤粪就完了。
但是这耗子太多了,不处理了容易闹毛病。
村里人用拉车子装了,准备扔到村外的树林子里头。
也用不着埋啥的,几天就会被黄皮子、狐狸还有狼啥的吃得干干净净。
不过唐河还是招呼了秦爷一声,让他挑一些块头肉肥的耗子留下给他下酒。
东北人不吃耗子,甚至连蛤蟆都没啥人吃。
按理来说这也是肉嘛,但是还没饿到连这玩意儿也吃的份上。
但是猎人不一样,巡山打猎的,陷在林子里头,啥不吃啊!
秦爷乐呵呵地挑着大个的留了几十只,还问唐河要不要耗子皮?这些耗子皮毛鲜亮,做衣服挺好的。
唐河一边咳嗽一边拒绝了,耗子剁了脑袋去了尾巴,再剁成小块炖一炖,看不出个耗子形状来,吃起来贼香。
但是拿耗子皮做衣服,想想都觉得麻痒(轻声)人。
唐河他们从村这头一直薰到村那头,油都用了一整桶,耗子打了一千多只,在拉车子上都快堆成小山了,居然还没有薰出那只红毛大耗子精。
唐河顿时就怒了。
“我还就不信了,它就是成精到吸风饮露,不也得喘气吗,再薰一遍!”
唐河刚要干活,赵大宝就拉住了唐河,陪着笑说:“唐儿啊,你看这耗子都灭得差不多了,是不是歇歇呀!”
唐河看了一圈,确实发现很多人都有点滋滋扭扭(犹豫,不乐意)的模样,顿时就明白了,这是嫌自己祸祸人家辣椒了呗!
还真别埋怨人家卸磨杀驴,这年头大兴安岭这边不挨饿归不挨饿,可也真不富裕,农民手上也真没啥余钱,啥玩意都是捏着手指头掰着瓣地过日子。
唐河薰了这么一圈,几乎把近半的辣椒都给用了。
没了辣椒一样过日子,可是小门小户的,谁不心疼啊。
武谷良这一圈下来,都被薰出肿眼泡来了,现在一听赵大宝说要拉倒,顿时不干了。
“我去你妈的!”
武谷良重重地推了赵大宝一把,“你特么真以为老子是来为民除害的啊。
就这么几个破耗子,祸祸死你们关老子屁事儿,老子就是奔着耗子精来了。
现在耗子精没挖着,就想拉倒?拿老子逗闷子是不是?”
武谷良这个大混子一恼火,顿时让那一众村民有些慌乱起来,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,谁乐意跟这个大混子正面冲突啊。
这时,武谷良的后屁股上挨了一脚,武谷良脸上的横肉一抖,一扭身,就见秦爷站在他的身后,一脸阴沉。
“啊哟,秦爷,没伤着您吧!”武谷良立刻低头哈腰。
他在周边几镇可以晃着膀子横着走不假,可是在唐河和杜立秋面前,他是真不敢装逼。
这俩犊子不但打猎是把好手,猎人也是一把好手啊。
满州里那回没带他,可是回头他也得到了消息,道上大哥几乎都被他们给清空啦。
秦爷是唐河打幡摔盆的那种师父,他可不敢乱呲牙。
秦爷没好气地骂道:“瞎在这放什么狗臭屁呢,人家一年就这么点辣椒啥的,全都祸祸了,一冬天咋过?”
“秦爷,你急什么呀,缺了咱去别的地方买点呗,又不是没钱!”武谷良笑着说道。
一听要动钱了,顿时四周的人眼睛都亮了,这个,可以有。
“嗷嗷嗷!”
大黑的惨叫声,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,一扭头,就见一只比猫还大的红毛大耗子,跳到了大黑的后背上,死死地咬住了它的后颈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