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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3章 战死的狗,主人的荣光

    虎子撒开四肢,弓着身子像利箭一样射了出去,三两下就扑翻了一只豺狗子,也不撕咬,调头又奔向另外一只。

    被虎子扑倒的豺狗子还没等爬起来,就被一发子弹打穿了脑袋。

    虎子再扑翻了一只,另外几只也被獒犬给堵住了。

    虎子扑翻就跑,让出射界,唐河补枪,配合默契。

    可是獒犬就不懂这个了,已经累得站不稳了,还杀得跟个愣头青似的。

    唐河和杜立秋拎着枪冲了出来,用枪托将跟獒犬鏖战的豺狗子砸翻,又被獒犬锁了喉儿,战斗彻底结束了。

    豺王叼着一只崽子逃走了。

    唐河的脑子里,自动地上演了一出母子逃难,小小少年豺狗子苦修绝技,日后成了大器,成为一方王者,带着十万豺狗死士回来复仇,所过之处,一人不留!

    脑子里这出大戏演完了,然后起身收拾。

    那条豺王被唐河一枪打穿了肚子,肠子都打断了,屎都甩出来了。

    生命再强,也抗不住这种伤,绝对活不过明天。

    至于那只小豺崽子。

    别闹了,还成王呢。

    这种小崽子失去了族群的保护,在这老林子里连三天都撑不过去就得被别的玩意儿给吃了。

    就算它能躲过捕猎者的追杀,几个月大的豺崽子根本就没有捕猎的能力,饿也饿死了。

    唐河正挑好的扒着皮,杜立秋进了林子,拖了半只獒犬回来。

    为啥是半只?因为自胸膛往下被豺狗子掏得只剩下脊椎骨和一根尾巴了。

    借的狗,死了也得给人一个交代啊。

    挑着还囫囵的豺狗子吊起来开始扒皮,秋末初冬的皮子质量已经很不错的,该换了毛已经换完了,只是还不够密实。

    这一张皮子,也能卖个二三十块。

    别嫌少,几乎是一个林业职工半个月的工资了,还要什么自行车。

    唐河这边正忙活呢,隐隐地听到了哨响声,应该是秦爷带人进山来帮忙收拾首尾了。

    尖锐的哨声可以传得很远,喊却听不到,唐河拍拍虎子,虎子立刻摇着尾巴钻进了林子里头。

    没过多久,虎子带着秦爷,还有十多号精壮过来了,一看满地的豺狗子尸体,吓得一蹦多高。

    “诶呀我小,老唐家这小子真恶(ne一声)啊,这是把豺狗子全都给灭了啊。”

    “那是,人家唐河可是咱大兴安岭第一猎!”

    “就是就是,多少年都出不了这么一个猎人啊!”

    唐河听着这些人的议论有些脸红,再让他们吹下去,自己就要成天下第一猎人了,指不定给自己找多少麻烦呢。

    有道是文无第一,武无第二。

    不说别的,传到那些鄂伦春、鄂温克猎人的耳朵里头,人家找上门来非跟自己比量几下子,那可就坐蜡了。

    不过,很快就有人小声说,唐河这一下子打了这么多豺狗子,怕是请了啥神儿过来,要不然哪能这么厉害!

    这个说法立刻又引来一片敬畏的目光。

    唐河就只剩下苦笑了,还行,这神叨叨的说法,一般人也就当个猎奇听一听,总比把自己吹成天下第一猎强。

    正说得热闹呢,突然嗷地一声嚎哭声,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。

    一个五十多岁,大脸盘子的男人,抱着那半条獒犬在那哭了起来。

    还有一个老头子,心疼地搂着另外两条獒犬看着伤。

    唐河的心里咯噔一下子,这是狗主人来了。

    而且这老蒙古性子犟得厉害,狗借来了,却死在自己手上了,这特么可咋整。

    唐河叹了口气,赶紧上前道歉,同时也做好了挨揍的准备。

    将心比心吧,要是自己把虎子或是大青借给了谁然后死了,别说打人,杀人的心都有了。

    大黑除外,那虎逼玩意儿不管碰着啥上去就掏脖子,早早晚晚有一天儿要被踢腾死。

    那个老蒙古抱着残狗一边哭,一边向唐河问道:“我家狗,我家狗……”

    唐河叹道,“追出去,被几十条豺狗子围住了,没逃出来,在林子里,我没法救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说,我家狗猛不?”

    唐河一愣,“猛,不是一般的猛,它一只狗就咬死了好几只豺狗子,没它我俩说不定都得撂这!”

    唐河这么说,这老蒙古才收了哭声,拍着狗头说:“我这狗,没白养!”

    唐河都懵了,这老蒙古啥意思啊!

    另外那个老蒙古看着他和那条残狗,还有点羡慕的意思呢。

    秦爷低声说:“他们是第一代迁到这里的蒙古人,之前都是从锡林浩特那边过来的,是真正的草原人。

    在他们的想法里,自己的狗战死,是一件很给主人长脸的事情!”

    唐河顿时就明白了过来,这属于民族特色,也是环境恶劣之处的民族特有的血勇。

    没办法,苦寒之地没点血勇,活不下去啊。

    就像东北人在外头不受待见,主要一个原因就是乐意抱团,一抱团,就容易搞出事情来。

    那是因为东北人在开拓这北大荒的时候形成的一种习惯,塞外苦寒之地,不抱团你也活不下去呀。

    唐河见这老蒙古没有找自己的麻烦,反而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,借了锹挖了一个深坑把狗埋了,然后一抹脸,昂首挺胸地过来收拾起豺狗子来。

    现在有了人,好皮子坏皮子全都扒了,豺狗子也收拾利索了,去了脑袋内脏之后,一只也就十几斤,用木头棍子串了,直接抬回去。

    肉再不好吃,它也是肉,咋也比菜强。

    还有人发现了石头缝子里的豺崽子,豺崽子躲得深,一时半会抠不出来,要拿烟薰还费事,就懒得理会了。

    这么几个小崽子,根本就不算个事儿,掏出来吃不了,要不了皮子,啥价值都没有。

    这个五十多只超大阵容的豺狗子,算是被唐河彻底给灭掉了。

    一帮人回了村,唐河挑着好皮子留下了十几张,剩下的皮子还有豺肉都交给了老齐。

    除了安抚一下失了牛的庆根家,剩下的大家都能沾巴点。

    唐河把猎人不吃独食这条准则执行得相当到位。

    秦奶已经烀了一锅豺肉。

    豺肉跟狗肉相似,但是更瘦,更柴,腥骚味儿也更重,放了不少生姜、大料才压下去。

    烀了好几个小时的豺肉已经脱骨了,村里头面人物聚在秦爷家里头喝酒吃肉,唐河是绝对的主角。

    唐河就比较挑嘴了,只挑着带筋膜的贴骨肉吃,有嚼头还没那么柴。

    吃吃喝喝,在秦爷家又住了一宿,这次回去的时候,唐河分了两趟,第一趟带着两个媳妇儿和几大卷皮子。

    皮子放在挎斗里,林秀儿坐油箱,被唐河搂在怀里。

    齐三丫坐在后座上,两人把唐河夹在了中间。

    只是走到一半的时候,唐河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