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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1章 两头傻犴送上门

    这年头钱与权还没来得及绑在一起,有钱可横行不了,都得夹着尾巴做人,同时还秉承着很古老的传承,商人嘛,肥羊嘛。

    林宝国从派出所出来的时候,感觉自己像是被扒了好几层皮一样。

    而且,他还得感谢派出所高抬贵手开了天恩。

    这年头不上班不种地不待业,你去搞低买高卖为个人牟利的,有一个算一个,全都是在犯罪,因为有一个罪名叫投机倒耙罪,97年才取消这个罪名,08年才真正撤消!

    林宝国恨得牙痒痒,全特么赖唐河,自己赔大发啦。

    唐河才懒得在林宝国的身上多浪费精力呢,别说你一个搞投机倒耙的,就算放到后世你身家几个亿,你敢来,我就敢让你回不去。

    杀过人的都知道,杀人容易毁尸灭迹难。

    但是绝对不包括这莽莽林海,绵延群山,进山都欺负人,就往村后头的树林子里一埋,不来两个师你都找不着。

    唐河打猎打得杀气都重了,谁敢破坏自己的安稳生活,敢威胁自己的家人……

    再看拿了钱就想往外溜的杜立秋,一把将他揪了过来,用不着自己动手,这个缺心眼的大虎逼就能先把他埋了,而且杀人都不犯法的。

    杜立秋哼哼叽叽的不乐意跟唐河进山。

    “你要嘎哈去?”

    杜立秋哼叽着说:“我寻思去趟县里,我看供销社有卖电子琴的,我给孙梅梅买一个!”

    “你特么,你是不是虎啊,脚都给你用了,你还买什么电子琴啊!”

    杜立秋一想眼睛一亮:“是啊,不用花钱哈,唐儿,真的,孙梅梅的脚可嫩抄了,你跟我一块去呗,咱俩一人一只脚!”

    唐河心跳都漏了两拍,然后用力地踹了杜立秋一脚,一定要跟这个老天爷的二弟绝交,要不然早晚有一天把自己拉下水。

    “走,进山,就不能让你闲着!”

    杜立秋牵着狗,叽叽歪歪地跟唐河往外走,快到自家的时候吹了一声口哨,一条黑了吧曲的大狗欢快地跑了过来,见了虎子就往上扑,又被大青扑了回去。

    唐河气得又踹了大黑一脚:“妈逼的,啥人养啥狗,再特么整天琢磨这些事儿,狗鞭给你嘎下来!”

    唐河说着横了杜立秋一眼:“你要是还这么没个正事,这两支枪你就都别用了,省了腿软胳膊酸的,猎不着大货还要被豁了!”

    “那我不去了!”杜立秋立刻抱紧了厥把子,又抱住了那支汽枪。

    女人好,枪更好。

    北大河的冰已经化得差不多了,只有河滩一些阴晾的地方,还堆着一米多高的冰,被融化成稀奇古怪的模样,而这种残冰,一直要到六月初才会化干净,然后九月就下雪了,老天爷不开心的话,八月份给你飘点雪也没毛病。

    诗上说,胡天八月既飞雪,那是阴历,算阳历差不多就九月了,而且古人说的胡天,是指今天山西,呼和、包头,或者西北那边,而那边还能种杏、桃、李、苹果、西瓜之类的。

    而大兴安岭深处,不管是家里种还是野外长的果子类的东西,就没有超过指头大的。

    这个季节过河,可寒冬腊月还遭罪,因为要趟河啊,那水是拔凉拔凉的。

    好在唐河准备的水岔,跟背带牛仔裤似的,胶皮做的,初春枯水期,寻了浅的地方,扛着狗趟河就过去了,水深才到腰。

    不过过河的时候,要用一根长棍子在前面探着。

    这水清亮见底,可是因为折射的原因,出现锅底坑也很难发绝,真要是掉进去,冰冷的水灌进来,两分钟就能把人冻抽筋儿了,步了潘长海的后尘。

    过了河,把水岔脱下来卷吧卷吧,找一根目标明显的枯木头往里一塞,就可以接着往山里头走了。

    要不咋说非得冬天进山最好呢,冷是冷,可是没那些虫子啊,小咬嗡嗡地成片成片地飞,最可怕的还是草爬子,那玩意儿往肉里咬,咬就咬吧,说不定哪只带毒,中奖就是森林脑炎,不死也得残。

    所以,衣服的袖口啥的都扎得紧紧的,回头还得再整点纱网啥的把脸挡一挡。

    五一过后的老林子,绿芽探头,花苞含而未放,就像林秀儿……

    反正美就是了,透着勃勃的生机。

    这山,好像活了一样。

    松林里头松鼠子也贼忙,这个季节又没个松子坚果啥的,也不知道它们都忙个啥。

    用汽枪打了两只松鼠子,皮毛依旧是那么蓬松,不过掉毛,春季的皮子最不值钱了,还不如直接把毛刮掉烧掉,带皮松鼠子最好吃,贼香。

    “ong!”

    远远地传来低吼声,接着是啪的一声硬物撞击声,然后吼声都变得更加高亢了起来。

    三条狗扑愣一下就站了起来,唐河和杜立秋对视了一眼,眼中闪过浓浓的惊喜。

    “犴!”

    两人低吼一声,牵着狗向吼叫声传来的地方奔去,跟千斤巨犴比起来,那几只小松鼠根本就不叫个事儿了。

    奔出松林,一片冒着绿牙的草地上,两头高壮的犴,身上挂着大片的浮毛,离得远远的,低头顶着新生的,还带着茸毛的大板角,狂奔着向对方冲去,然后啪地一声撞到了一起,顶着牛谁也不让谁。

    两头犴不停地甩着脑袋,都想把对方甩开,可是谁都甩不开。

    唐河架起望远镜细细地观察着,突然脸上露出了狂喜之色。

    这两头雄犴顶撞在一起的时候,好巧不巧地,角勾挂到了一起,根本无法脱离。

    “我草,送上门来的猎物啊,立秋,我左你右,虎子,不许动!”

    唐河欢呼着,拎着枪就向两头犴狂奔了过去。

    杜立秋一边跟着跑,一边给枪上弹。

    两人仨狗刚一窜出来,那两头顶牛的雄犴就发现了,本来想跑的,可是这角挂到了一起,你拽我挣的,又哪里跑得了。

    唐河一直逼近到了这两头犴身前十米远的地方,又急又怒的两头犴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,啪嚓一声,一只犴的角断了,总算是脱离开了,然后撒腿就跑。

    十米远啊,一千斤的巨兽,就算跑起来,打不中的话干脆把枪砸了算了。

    杜立秋先开枪了,一枪就打在一头犴的脑袋上,当场就把这千斤巨兽放了个跟头。

    唐河正要开枪的时候,一条黑影嗖嗖地窜了上去,一个纵跃掏到了那头犴的咽喉上,直接就挂到了对方的身上,被犴带着一路狂奔。

    唐河吓得一惊,枪偏了几分,一声枪响打了个空,等再拉栓上膛的时候,那头犴已经一头撞进了不远处的榛子林里。

    唐河气得直蹦高,这虎逼黑狗哪显着你了。

    唐河一边追一边拉栓上弹一边怒叫道:“杜立秋,回头吃狗肉,黑狗肉香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