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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7章 一笔写不出俩东北

    唐河憋着一股劲,把枪拆了擦了,又用熊油好好地保养了一下,就连子弹都好好地擦了擦,这可都是苏大哥产的上好的铜壳弹。

    杜立秋也挺忙活的,拎着汽枪打了好几只野鸡回来给媳妇儿补身子。

    不过临出发的时候,唐河发现他居然又多了几样新装备。

    用三棱刮刀改的枪头,装到了硬榆木上,往身上一背,跟左千户似的。

    唐河无奈地说:“你搁哪整的?像背个大扇子似的,你也不嫌咯得慌。”

    男人至少是少年,为了帅这点难受根本不在乎,关键是他可别把人捅着。

    三棱刮刀跟三棱刺并不多,哪怕没捅到要害上也要命啊。

    杜立秋得意洋洋地说:“潘红霞同学的弟弟在机修段,她找人给我做的,就这榆木杆子都是用车床车出来的,是比咱自己刮出来顺溜哈,人家潘红霞和我家三丫都说,我这么背着,特别的带劲!”

    唐河一瞪眼睛:“你又去找潘红霞扯犊子了?”

    杜立秋一缩肚子,讷讷地说:“没,没有,就让她帮忙给帮了这投枪。”

    杜立秋就是个不会撒谎的,可是现在为了扯犊子搞破鞋,也学会撒谎了。

    唐河还必须得当成真的。

    再铁的兄弟,在女人这方面太较真的话,也会翻脸成仇的。

    纸,终究是包不住火的,搞破鞋扯犊子这种事儿,除非你干一次就拉倒,否则的话藏不住的。

    他就犯愁,真要是露馅那一天,武谷良暴怒起来,咱还理亏,这可咋整。

    唐河无奈地叹了口气,走一步看一步吧,要说这种事儿上,叔侄俩是谁也别说谁。

    唐河这还没结婚就住老丈人家去了,要不是他持枪打猎练出的这身杀气和威望,指不定让人笑话成啥样呢。

    这可是婚前同居啊,比杜立秋搞破鞋,严晶扯犊子严重多了,他和林秀儿才是走在时代前沿的那一对。

    唐河实在是看不惯杜立秋背着三杆投枪,自觉像得大侠似的二逼模样,再不收起来就把它们全部踹断。

    杜立秋这才不情不愿地取了下来,一米多长的投枪拧成两截,用个帆布袋子一装再一卷。

    这帆布袋子看起来做工很不错啊。

    杜立秋喜滋滋地说:“三丫说闲得慌,我就让武谷良给我找了两块帆布,三丫给缝的,咋样?帅不帅!”

    唐河都特么恍惚了。

    田中秀这个牙口贼好的犊子还记得吧,他现在只是四处扯犊子,到了八七还是八八年来着,这犊子居然在隔壁镇忽悠了一个小老婆,小老婆还给他生了个儿子。

    大老婆小老婆在一个桌上吃饭,大老婆还给侍候月子,后来小老婆不乐意想跑,大老婆出招,拿捏住孩子,这小老婆就舍不得跑啦!

    说不定哪天,潘红霞和齐三丫一个桌吃饭一起哄孩子!严晶肯定是上不了桌的,一个谁都能扯几下的女人,扯犊子行,往家里领,也只有罗利民那只舔狗才巴不得。

    可是,武谷良咋办?在自己的记忆里,这货可是平平安安活到老的,而且两口也没离过婚啊。

    自己这只小蝴蝶的翅膀,扇得好像有点歪呀。

    唐河脑瓜子都疼,索性去他妈的吧,爱咋咋地吧。

    到了镇里,林业局招待所的会议室,已经坐了七八个人,一看就是分成两伙的。

    东北这嘎哒口音大差不差,多少也会有些差异的。

    左边那一伙,说话的时候某些字眼会拐着弯的发音,这是从长白山那边来的。

    而龙江省那边说话,也说不好哪不一样,用老百姓话来说,大碴子味儿更重一些。

    但是大家在文化上,习俗上都差不多,至少大家都跳大神儿,信大仙儿,为人豪爽大方,没有一点隔阂,形成了一独特的东北文化圈。

    不像南方山区那一片,隔座山,隔一道河,两边说话就鸡同鸭讲,真真的十里不同音,百里不同俗。

    东北人所说的南方,指的是出了山海关,全是南方。

    从长白山过来的还好,也是山区嘛。

    不过从小兴安岭,伊春那边来的几个人,就有点嘚逼呵呵的意思了。

    一来人家靠近冰城这个国际大城,二来,三千里肥沃黑土大平源给人家的底气,这个三千里,不是夸张的形容词,只是一种代指,真要实地测量的话,三千里肯定不够数。

    别笑,1983年这会,要说一线城市,北上广都得往后稍一稍,还得是东北的哈、长、沈三大城。

    不过这两伙人都有点哆嗦的样子,因为大兴安岭山沟里,节气比山外头晚了将近一个月,人家那边雪都花了,映山红都快开了,这边还千里冰封,万里雪飘呢。

    大兴安岭这地方,很多人几十年,或许光过膀子,但是没脱过线裤,天气最热的时候,白天甚至能达到零上三十五六度,草都晒打蔫了,好像很热是吧,但是甭管多热的天,往阴凉底下一站,立刻凉风习习。

    到了晚上,气温更是只有几度,到野外的话,甚至还要把毛裤穿上。

    这种极大的温差,让外来人很不习惯,好在都是山里出来的,面对自然气候从不逞强,再添件衣服就是了。

    局长大人亲自主持的会议,隔壁镇林业局的局长也来了,级别相当的高了。

    虽说对请来的外援很是客气,但是私底下,却都对唐河寄予了厚望,不管咋说,还是自家人比较亲嘛。

    要不是大兴安岭这地方没啥专业的猎人,咋也不至于请外援嘛。

    最后抓阉分了片区,唐河负责的是长兴村、卧牛村周边老林子和几个林场,长白山、伊春猎人各负责另外两处,很有一种别着苗头的感觉。

    开完会,唐河看着自己身边这几个人。

    杜立秋这个虎逼哨子打猎是最好的助手,武谷良、陈方国那都算矮子里拔高个的专业级选手了。

    就这么几头烂蒜,还要跟人家专业的猎人比,压力有点大啊。

    有道是家有一老,如同一宝,就算是为了挣面子,也得请秦爷出山,岁数大了不用他动手,动动嘴儿就行了。

    唐河骑着自行车到了上东村,刚进村就被一个看着眼熟的老头拦住了,正是长白山那边来的猎人,大号刘满仓,不过他身边的人都叫他刘大手,因为他的手像黑瞎子的熊掌那么大,一看就是个狠仁。

    “哟,小伙,咱又遇碰着啦,正好跟你打听个人,秦大鸟,呃,秦大懒子,草,这逼货大名叫啥来着?”

    “秦大棒?”

    刘大手一拍大腿:“一听这号儿,人就不带错的,他死了没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