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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93章 累吐血的舔狗

    唐河听了老罗这要求微微一愣。

    杜立秋却跳了起来,大黑可是他的狗,他这是啥意思呀,要杀自家的狗啊。

    老罗赶紧解释道:“别的,就是,就是拿针管子给抽点就行,我给钱,给钱!”

    老罗说着,从棉袄里怀抠了半天,抠出一张皱巴巴的五块钱来。

    “老子差你那五块钱!”杜立秋叫道。

    唐河瞪了他一眼,现在抖起来了是吧,谁忘了当初,连五分钱都抠不出来的样啦。

    老罗四十多岁的一条汉子,现在眼圈都红了。

    放后世,你给钱,我给货就完了,问多了那叫没有边界感。

    但是这年头,大家一个村儿的,有事儿了你不多问几句,那叫没个人味儿。

    唐河问道:“罗叔,要黑狗血干啥呀,家里谁中邪了啊!”

    黑狗血是破邪圣物,全国公认的那种。

    就杜立秋这条连舌头都是黑的五黑犬,那更是不可多得的圣物。

    老罗深深地叹了口气,说话都有鼻音了:“还不是利民这个小王八犊子,累得吐了血,我听说黑狗血能治吐血……”

    “累吐血了?”唐河一愣。

    老罗拉着唐河的手说:“小唐啊,你是有能耐的,你去我家瞅瞅,说说吧,这小王八犊子……我,我……”

    唐河一听,这事儿铁定跟严晶脱了关系啊。

    这烂屁眼子的事儿他才不想去,可是架不住老罗四十多岁的汉子,在自己面前眼泪巴叉的哀求。

    都是一个村儿的,平日里关系虽然没那么亲近,但是有事儿人家也帮忙的,都求成这样了,不去也不行啊。

    杜立秋和武谷良还要跟着,分明就是想去看热闹的,让唐河全都撵了回来。

    妈的,你们俩在严晶那当多少回同道好友了,还好意思去罗利民那看热闹,还是不是个人了。

    唐河跟着老罗到了罗家,罗利民正躺在炕上歇着呢,见唐河来了,赶紧起身。

    唐河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。

    好家伙,二十出头的大小伙子,那张脸煞白,嘴唇都泛青了,这分明是虚劳之相啊。

    反正这个虚劳,肯定不是在严晶身上得了,他特么给严晶洗个脚丫子都算过年了,一个屋住着,手指头都没牵着。

    这分明就是干活累的啊。

    在贮木场抬大木头的活儿,那是一般人能干得了的吗?

    罗利民在贮木场干活不要命,那可是出了名了。

    “都这时候了,还整什么偏方啊,赶紧去旗里看看呐!”

    罗婶子抹着眼泪说:“哪来的那个钱啊!”

    唐河皱眉道:“罗利民那么能干,在贮木场也不少挣吧!”

    两口子对视了一眼,同时深叹了口气,老罗直接蹲到了炕沿边上,抽起了闷烟。

    罗利民笑着说:“我都说了没事没事的,我挣的钱都给严晶攒着呢,我俩还得结婚呢。

    对了唐儿,跟你商量个事儿,你那车年前儿给我留着呗,我跟严晶结婚,用你车接亲行不?”

    唐河一愣,那自己的车得留多少骚味儿啊。

    不是不是,这不重要,重要的是,这舔狗居然舔着了?严晶要跟他结婚?

    唐河还往外头瞅了瞅,想看看这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。

    他真能把严晶舔成媳妇儿,至少,不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。

    罗利民一脸憧憬地说:“我这点小伤不算个事,歇两天就能接着干,年前得多挣点钱。

    我跟严晶结婚了,再攒点钱,高低得在镇上整个楼房,严晶说了,这厕所她用得够够的,夏天贼臭,冬天还冻屁股!”

    随着罗利民说话,老罗把还着的旱烟在手心里捏成了碎渣,恨不能把这个儿子当场打死。

    老罗起身,带着哭腔地说:“小唐儿啊,你,你回吧,叔不留你了,这小瘪犊子,累死也活该!”

    这唐河还能说啥呀,只能祝他幸福了。

    回了家,把这事儿一说,潘红霞先撇了撇嘴,“姓罗的就是魔怔了,我听说,严晶跟镇中学的体育老师搞一块去了,还上赶子给人家买了一件皮筒子(一种反毛纯皮大衣),花了一千多呢。

    她严晶一天天游手好闲的,哪来的钱呐,还不都是罗利民挣的。

    你说他这一天天的,图个啥呢!”

    唐河听她说话,总觉得她要给自己买个皮筒子的意思,还是花武谷良的钱。

    唐河深叹了口气,叹的不是罗利民,而是自己交的这都是什么朋友,这都是什么朋友关系啊。

    “爱咋咋地吧,罗利民这事儿没法劝,谁劝他跟谁玩命!”

    “就是,爹妈都劝不了,外人算个啥呀!”

    潘红霞说完,去了外屋地帮林秀儿忙活了起来。

    馒头蒸到了锅里,酸菜刚刚投洗出来,小郑就来了。

    “小唐儿,回来啦,立秋,小武儿,走,上我家喝酒去!”

    说是小郑,实际上唐河得管人家叫一声二姑父呢。

    “二姑父,不年不节的,喝啥酒啊!”

    小郑很没正形在挤眉弄眼说:“有好事儿,走吧走吧!”

    小郑说着,拽着他们就走。

    男人走了,剩下仨女人,用荤油炖点酸菜粉条子,凑和着就是一顿。

    小郑的战友来了,叫蒋德宏,三十多岁浓眉大眼国字脸,第一眼就有好感,感觉是个贼方正的人。

    人也豪爽,上来就是一人一条红山茶,又掏出几瓶子老窖,今天咱们把它全部消灭,不喝完谁都不兴走。

    这年头请客吃饭,不能按唐河家的标准来。

    只要有荤腥,那就算硬菜了。

    一大盘子摊鸡蛋,看着实称,实际上就俩鸡蛋,再整半块豆腐捏碎了掺里头,吃着跟鸡蛋一个味儿。

    范秀娟做菜不咋地,但是唯独那道油滋啦酸菜炒粉条,那是恰到好处,酸菜脆生酸香,粉条子入味又顺滑,唐河自己就造了半盘子。

    范秀娟见唐河爱吃,笑骂道也不是啥好玩意儿,然后赶紧再去炒一盘子。

    三杯酒下肚儿,气氛都变得热烈了起来,特别是小郑和蒋德宏勾肩搭背,忆往昔峥嵘岁月,那边境往事儿,听得人热血沸腾,恨不能抱个炸药包,撞向老苏的钢铁洪流。

    一直到酒喝得差不多,桌上也吃得见了盘子底,蒋德宏搭住了唐河的肩膀,瞪着一双醉眼说:“老弟,我都听说了,你,打猎,这个!”

    蒋德宏竖起一根大拇指不停地晃,“老哥得求你呀,给整几只鹿回来呗,要活着,一只一千五,有多少,老哥要多少!”

    唐河顿时就我草了,这可是个大活儿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