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,那只母狐狸也钻了出来,看到人吓了一跳,又缩了回去。
几只小狐狸崽子刚刚冒头,就被母狐狸一爪一个抽了回去。
哟喝,这是来抢老婆的,抢了老婆还不算,还要把孩儿也抢走了。
难怪这只杂毛狐狸会跑到村里,找唐树这个外援呢。
在狐狸的眼里,唐树这么大的块头,绝对是无敌一般的象征。
说真的,就这毛色鲜亮,几乎有狗那么大的狐狸,在同类中绝对是高富帅的代表。
但是,别人的老婆不能动啊。
杂毛狐狸胆儿小身子弱,可是老婆被人玩,孩儿被人抢,就是拼死也要把情敌的脑袋剁下来啊。
它赌对了。
就冲赤狐这一身好皮子,就不能让它跑喽。
今年熊胆、皮子啥的价格一路往上涨,物价啥的也上涨,据说跟通货膨胀,国家对外战略啥的有关系。
但是到了大兴安岭这里头,几乎没什么影响了,依旧是一部分国家划拔,一部分地里产出那些东西,几乎是一个自给自足的生态圈。
至于其它的,不重要,这年头的人,能吃饱饭就挺好了,对于那些非生活必需品,格外能忍。
唐河现在都懒得理国家大事了,反正自己赚的钱多了,是好事儿嘛。
那只赤狐看到几个人,吓得一蹦,调头就跑。
三条猎狗撒腿就追。
杜立秋举枪就要打。
“别伤了皮子!”唐河赶紧按住了杜立秋。
仨人仨狗,要是连一只狐狸都撵不上,撒泡尿溺死得了。
这一身红毛皮子,甚至要比白狐皮价格还要高。
上一回唐河和杜立秋敲了一只白狐,那狐皮卖了三千多啊。
今年,这红狐皮至少得六千,压两年直接就是万元户。
仨人扔下唐树和那只杂毛狐狸,玩了命地去追那只赤狐。
唐树跟不上,也不敢跟,只能在这守着,这里离村儿不远,又有狐狸在这里安家,肯定没啥大牲口的。
唐河他们前脚刚走,后脚公母两只狐狸就掐了起来。
唐树赶紧上去拉架,差点被母狐狸咬一口,结果公狐狸按着母狐狸咬,小狐狸在旁边吱吱哇哇地叫唤,河叉子这里一时间变得无比热闹。
狐狸小巧灵活,除非堵到洞里,否则很难抓的。
像杂毛狐狸那样,直接在灌木丛里絮了个窝的情况比较少见。
大概就相当于,一个长得丑赚得少的中年人,住着一个四处漏风的破房子,然后还找了一个漂亮媳妇儿生了孩子一样。
像这只营养充足的赤狐,跑得很快,也很灵巧,就连虎子这种经验丰富的猎犬,都被它的大尾巴晃得连摔了好几个跟头。
身上带伤的大黑更不行了,够勇够莽但是又太勇太莽了,眼瞅着都按住赤狐的尾巴了。
结果赤狐的尾巴一甩再一个腾挪,大黑一头扎进了刺玖秧子里头,一边挣扎着一边嗷嗷地惨叫。
刺玖和空心柳是大兴安岭最常见的灌木。
空心柳一不结果二不能吃,甚至都不能用来编筐,它唯一的作用就是拿来烧。
哪怕是夏天的时候,也是一点就着,一着就格外的旺盛。
而刺玫这种灌木就很有意思了,开的花叫野蔷薇,结的果叫刺玖果,熟了之后,薄薄的一层软糯红皮特别好吃,就是籽太多。
而且,这东西全身上下都是刺,刺不长,却又尖又硬。
有意思的是,各种鸟类、小兽把这里当成乐园,大部分都在这里头驻巢絮窝。
像猎犬、猞猁,就算是虎豹熊,都拿这东西没办法,钻不过浓密的刺玖秧子,只能绕着走。
杜立秋穿得厚,不怕扎,把大黑从刺玖秧子里头薅了出来。
那只赤狐的个头大,缺点就来了,它也钻不进刺玫秧子里,只能沿着边缘嗖嗖地跑。
虎子又跑到了前头堵截,大青从后面围攻,眼瞅着一前一后把它给堵住了。
结果这只赤狐尾巴一翘,再一甩,一个臭屁放了出来,大尾巴再一扇乎。
好嘛,两条猎狗立刻打起了喷嚏,用爪子不停地挠着鼻子。
赤狐这一个大招放完,立刻闪了出来,迎着大黑跑了过去,左右一晃,跟大黑错身而过,又从杜立秋的卡巴裆间钻了过来。
武谷良大叫着合身要扑上去,赤狐一个急停,让武谷良扑了一个空,踩着他的脑袋跳了过来。
它还要用同样的方法从唐河的身边闪过去的时候,砰的一声枪响,唐河开枪了。
这一声枪响,对于近在咫尺的赤狐来说,无异于是晴天一声霹雳,吓得它一个激灵。
这就够了。
唐河一枪托砸到了这只赤狐的脑门上,当场就把它砸了一个跟头。
赤狐挣扎着要爬起来的时候,杜立秋叫骂着扑了上来,勒着这只赤狐的脖子,嘎崩一声就扭断了它的脖子。
武谷良也爬了起来,他还被这狐狸踩了两脚呢,顿时有些抹不开面子了,叽叽歪歪地说:“你不说不开枪的吗?早让开枪的话,我早把它拿下了!”
“行行行,武哥你老牛逼了,赶紧处理皮子,我看看狗!”
虎子和大青往唐河这跑,还没到跟前呢,一股无法形容的恶臭,让唐河差点吐出来。
这还只是薰了一下子,这要是直接喷身上,那可有得受了。
唐河强忍着恶心,按着两条狗用雪又揉又搓,都快把狗搓秃噜皮了,可是还有一股子渗入到皮毛深入的臭味儿。
不过说来也怪,这屁是赤狐放的,按理来说,它的身上应该更臭的。
可是这剥下来的皮子,非但没有臭味儿,反倒只有一股寒冷之后皮毛的冷冽味道,还挺好闻的。
赤狐的皮筒子一抖的时候,那火红和雪白的毛像缎子一样抖动着,反射着阳光,格外的漂亮。
这绝对是一张极品的狐皮,放古代,当供品都够用了。
本来狐狸肉也不能浪费的,但是这放过屁的狐狸,那肉倒不臭,而是有着一股浓浓的骚味儿,还真是应了那句骚狐狸。
仨人带着狐狸皮筒子往回走,那一公一母已经掐完了。
母狐狸看到唐河手上拎着的皮筒子,发出尖利的叫声,调头就跑。
倒是那只公狐狸,吓得瑟瑟发抖,都拉拉尿了,居然没跑,反倒是颠颠地跑到了河叉子上,不停地拱着这里的雪。
把雪扫开,果然有不少鱼在游。
唐树颠颠地跑到旁边的草棵子里头,拿出个抄网和水桶来递给唐河,一刺狗腿子的模样。
唐河刚刚弄了一张狐皮,心情正好,整点鱼回去换换口味也挺好的。
砸开冰面,缺氧的鱼全都游了过来,甚至还有一些鲫鱼和华子鱼。
只要找对了方法,很容易就捞上大半桶。
渔猎收获的成就感对于男人来说是致命的。
也难怪年年那些人淹死在河里,却依旧没个逼脸还要下河打鱼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