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,只见江凤华眸光变得温柔,容颜娇俏如花,嘴甜地说着恭维的话,“皇上英明神武,智勇双全,执掌天下,至高无上,又岂是虚伪小人可以诓骗得了的,咱们的太子殿之智慧,如璀璨星河,浩渺无垠,照耀世间,殿下又岂会让小人得道。”
换句话说就是上辈子如果江家发生这样的事,不管江凤华说什么都没有用,江家也一定会落于下风,并且永无翻身之地。
而这辈子她坐稳了太子妃之位,得皇上和太子器重,她的枕头风可不是白吹的,有了权力才会有话语权,如今她就是有话语权,这就是世道。
听了江凤华的话,谢觞唇角勾起宠溺的笑意,感叹道,“太子妃不去断案真是有些浪费这副口才了。”
“臣妾也只是磨磨嘴皮子罢了,真如大哥所思虑的那样,牵扯到臣妾的父亲,臣妾是真的要避嫌的。”江凤华道。
江凤华总喜欢想一步看三步,换位思考,对方这么做如果失败了怎么脱身。
如果真是苏炫捣鬼,他应该早就想好了万全之策,他是一个极聪明的人,绝对不会让他自己和这些事牵扯上半分,就像当初他指使姬晨在章家放火,而他却远在千里之外的边塞。
现在案子结了,却和苏炫没有半分关系,即使是云芳出面,也没有证据证明是他指使的姬晨,反倒还会被倒打一耙。
这次牵扯出王青,王青曾去过江府求学被江怀婉拒,他会不会报复父亲当年不收他为徒,这些都是江凤华要考虑的事。
苏炫一个武将,又不考科举,他自然撇得干干净净。
她虽说是以静制动,但还是会私下里派人去查到底怎么会回事。
她从不打无把握的仗,在谢觞面前她自然不能表现出把手伸太长,需要谢觞出面时,她也会让他帮忙。
谢觞道,“正如太子妃所言,既然着急无用,咱们就先等一等结果,可能我们在这里杞人忧天,到时查出根本与岳父无关,真的只是有官府贪污买卖试题呢。”他也会暗中调查清楚。
“希望吧!现在也只有等结果。”江锦炎道,他还是要暗中去查清楚的。
三个人各自有八百个心眼。
江锦炎和章雨默在太子府吃过饭才出来,他们也没着急去打听贡院的事处理得如何了,真的传唤王青也要证实人家的确是个草包,万一人家的确是有才能呢。
官府办案也不能跟着人云亦云,要讲求证据,还有一些程序要走,也不能冤枉了人家。
下午,谢觞也没去忙公务,直接等在房间里,只见他拿了一本书斜靠在软榻上认真地看着。
江凤华没打扰他直接进了内室换了身轻便的衣裳,她知道谢觞一定是因为萧煜而吃醋了,真是一个心眼比针眼还小的男人,难道就只许州官放火,不许百姓点灯,况且她还没点灯呢,一直安分守己。
难怪这次苏婷婉回来,他怎么都不肯碰苏婷婉,一定是以为她跟别的男人睡过了,所以他就算是中了她的催情药他也不碰她。
听说皇后为了谢觞的“性”福,准备将看好的那几位世家女子全娶进府来,应该是为皇嗣考虑,将来他是要做皇帝的,不可能独宠她,她早就有这个心理建设了。
况且谢觞根本就是在吃一个空醋,她和萧煜真的只是点头之交,偶尔遇见过一两回,什么关系都没有,她的目标很明确,要嫁问鼎天下的男人,不会招惹萧煜这样的男人,对于别人怎么想与她无关。
她也不能做贼心虚,以不变应万变,直接跑床上去睡午觉了。
没过一会儿,谢觞也钻了进来,躺在她身边,“阮阮以为你大哥和萧煜,谁的学识能力出众一些。”
江凤华每天都是要睡午觉的,上了床她也主动往里挪了挪,因为某人快按耐不住了。
他怎么不问,他与萧煜谁的能力更出众一些,她一定会答自然是夫君。
她肚子大了也只能侧着身子睡,背上还必须要垫一个枕头,否则她睡着不舒服。
她眼开眼睛就见他近在咫尺,手指轻抚上他的俊脸,“夫君,你还记不记得从上次开始我们有多少天没这样躺在一起睡觉了。”
“几天?”他问:“六七天吧!”
“十四天。”江凤华数给他听,又道,“你今天若不回来,我们就整整半个月没见着了,臣妾又数着日子在过,就像当初你去打仗了一样想着臣妾的夫君什么时候回来。”
“这么久了吗?日子过得这样快吗?阮阮,为夫冷落你了,当初你有孕我也不在身边,现在快生了,我还不在,你一个人一定很辛苦。”
他躺在江凤华的身边面对着她,开始说着在宫里的事,像是在解释,“孤真是忙昏了,刚到太华殿时孤还有些不适应,也没想到父皇每日要处理这么多奏折,并且初交给孤的还只是他每日奏折的三分之一。”
“夫君才辛苦呢,脸都累瘦了,做太子很辛苦吗?”她之所以记得他不在的日期是因为她要算离她的预产期还剩多少天,因为孕后期实在太难熬了。
谢觞不在府中她还自在一些,他若在府中指不定跑叶良妾的院子去了。
她不欠叶素素的,该给的她都给了,至于谢觞要不要到她屋子里是他自己的事,她也不会傻把他推走。
“辛苦。”他直接道。
“刚才夫君问大哥和萧煜的学识,谁更胜一筹,考试不是出结果了吗?萧煜第一,大哥第二,阮阮就算有心偏帮大哥,也不能质疑潘太傅等有学之士的鉴赏能力啊!”
她眸光清明,一片坦荡,“萧煜是我父亲的学生,他能考得好,不就证明我父亲教得好吗?殿下还有什么疑惑的呢!殿下质疑江太傅的能力,是不是因为他最近给你讲课时,你觉得不满意啊!”
她知道她如果不回答他的这个问题,并且没有让他满意,就一定会在他心里埋着一根刺。
她的坦荡使谢觞抱着她笑得开怀,“江太傅讲得当然好,他的为君论讲得头头是道,孤可不敢质疑。孤若答不上来的试题,即使孤是他女婿,他照样打手掌。”
“他敢打太子殿下的手掌?”江凤华焦急道,“他打得可疼了,从来不手下留情,对殿下也是这样吗?是不是装装样子,殿下给我说说他为什么打你,下次臣妾帮你讨个公道,很多时候我爹说不过我。”
谢觞道,“第一天布置了作业,然后第二天上课,没答上来,真被打了手掌,我想着你说过你们从小被他打手掌长大,我也想试试那是什么感觉,所以才故意答不上来,还对江太傅说是因为偷懒了。
谁料,江太傅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架势,又开始说教,答不上来没关系,但是懒惰就是不行,又举例说勤政和惰政的好处及危害……”
夫妻俩就这么在床上聊着天,不知不觉睡意袭来,他们都睡着了,这一觉他们都睡得很沉。
谢觞从来没有觉得这么放松过,和她在一起总是觉得安详舒服,他睡一觉醒来,只觉得神清气爽。
江凤华睡得很沉,他盯着她白皙细腻的肌肤,感受到她呼吸匀称,他用指尖点了点她的鼻头,连有身孕了都这么好看的女子,恐怕只有江凤华了。
想到初次见她时,那惊心动魄的一幕,她如诗如画的眉眼,倾国倾城的容貌,美得让人心醉神迷,当时他想到了一眼万年。
谢觞突然抚上她的肚子,这时里面的小生命好像又在和他互动,不知道是将脚掌还是手掌递到他的掌心里。
他想要捏住,掌心却还是空空如也,明明如此的近,又像是隔着万水千山,他看不见碰不到,他很期待和他们见面的那一天。
他想,他将来一定是一个好父亲,像江太傅一样给人力量和温暖的好父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