嗡——
剑光刺破绚烂!洞穿梦幻!斩碎心念!
然后,这剑光宛如长虹,瞬息之间竟直达心祖面门!
锋利、冰冷的剑气,扑打在他的脸上,那剑中所蕴含的并非只有神通与寂灭,更蕴含着此界的一点根本法则!
压制超凡!
排斥神圣!
霎时间,心祖正在沸腾、膨胀、要与天地相合的法身便迟滞、停顿!
不过他到底是太古太祖,心念一动,虚实变化之间,就要将这一段变化化作无形梦幻,但未料那剑光在化入梦境之后,居然并不消散,反而潜入梦中,分化无数剑光,有如漫天星辰一样,循着梦境,跌落到了无数人的心中!
刹那间,不知多少人心念一痛,原本沉浸于梦幻之中的心念便被斩落,一时间失魂落魄、浑浑噩噩!
“好手段!反其道而行!居然这般巧妙的镇住了万灵之念!”
心祖见状,不仅不恼,反而眼中一亮,忍不住出口称赞,但旋即话锋一转:“但世界既变……”
嗡!
虚空尽头的门扉之中,三头六臂的陈渊强撑撑开门框,撕裂门扇,一步迈出,六臂舒展,蕴含着唯我六道轮回之意的破界剑光再次迸射而出!
但这一次,他所面对的却是不存在轮回地府的世界,因此在剑光出现的瞬间,便与此界法则相悖,但没了万众之梦的影响,那天道规则在这一刻格外清晰与浓烈!
轮回既无,神通反噬!
偏偏陈渊的剑光中又蕴含了他先前通过诸多手段,引动过来的一丝世界法则本质!
世界,反噬了世界!
咔嚓!
清脆的声响,破碎于世界的最深处。
那正在维持世界存在的归元之力、心梦之力、因果之力、存在之力,以及一点足以打破星空壁障的伟力,在这一刻动摇起来,像是被这一道剑光斩中了一样!
世界的存在开始崩塌!
依托于此世的种种心梦幻想,自然也要随之崩解!
哗啦啦——
无数在私欲驱动之下,早已走上错乱之路的人们,在这一刻仿佛大梦眠醒,一个个浑身一抖,似乎清醒过来,随即看着天崩地陷、万物衰亡的一幕,发出痛苦和惊讶的哀嚎!
无尽哀嚎,混杂着绝望之念,自世界各处升腾起来,转眼弥漫了整个星球!
此刻,因为天地破碎、世界崩溃,万物哀嚎,血光弥漫!
但任凭这万物万灵、森罗万象如何崩溃、凄惨,陈渊的道心都不动分毫,甚至不受半点影响。
混乱、破碎与毁灭之中,心祖收拢的万物之念、万灵之梦自然也烟消云散,他原本升腾的位格、眼看就要触摸到此界的本质法则,这时没了支撑,便跌落下来,不仅无法干涉自身之外,甚至连其本身都开始受到封镇和压制!
“短短时间,便寻得了这般法门,比我原本所预料的还要快、还要好得多!”
不过,心祖并无半点异状,眼中反而流露出赞赏与欣慰:“但这等心志,却也有可能抓住了那一丝契机!固不完美,却足以精诚!”
投影梦界,终究是介于虚实之间的虚幻投影,在根基动摇、瓦解之后,那心祖的神通、神圣更是被封镇在身,根本难以干涉,构成此界的诸多要素便一一分裂开来,最终分化!
轰——
伴随着一声轰鸣,在崩溃世界的最中央,白色、灰色与黑色的蒙蒙之交缠而出,组合成一枚奇特的三色符篆!
那符篆之中赫然蕴含着排斥超凡、镇压神圣的奇异意境!
一只手猛然伸了过来,抓住了这枚符篆,紧接着便露出了陈渊的那张面孔。
他此刻已是收起了三头六臂的天道真身,但全身依旧闪烁着代表着法则道韵的符篆,那符篆这时个个震颤,赫然在与三色符篆交相辉映、彼此共鸣!
“法则之理,星空大道的雏形!”
仿佛是亘古便留存的记忆,在陈渊触摸符篆的瞬间便从中流转出来,印入了他的心中,让他明晰了此物本质!
对面,为三色蒙蒙之气所缠绕,自身超凡已然被镇住的心祖,这时忽然笑道:“所有能超脱于时空的大道之理,便都具有能塑造星空大道的根基。若在纪元之外,便可以此为根基,吸纳万物蒙蒙,构建太初之玄气,开辟一方星空!星空不灭,道途不空,是为太玄之位。”
“这与我过去所闻,却有不同。”陈渊收摄心念,看向其人,眉头一皱:“而且,你既为太玄,却也被封镇于此,此位却也没有我原本所想的那般高高在上。”
“这正是太玄之斗、法理之争的本质所致。”心祖听得这般诛心之言,却无半点不悦,“如人布局,先成者优,便如你我这般争斗,其实就是星空之道、法则之理的碰撞与对抗,我若局成,你就算将那盘古之力发挥出十二成的威力,一样也是毫无用处,但如今却是我落入了你的压制之局,落入了你的法理之中,这一身的心梦之法,自然也无从施展。”
“先成者优?”
陈渊眉头一皱:“先成局者,占据优势?但听你的意思,并非决定胜负?”
“这个自然。”心祖哈哈一笑,身上竟逐渐出现诸多裂痕,整个人似乎在化作一座陶俑、神像,“毕竟那些成道万古的太古之祖们,可不光是掌握了星空大道、法则的根源之理,本身更有万千子嗣,承载自身之法,子嗣之中又有代天之掌之人,即便不能自行开辟纪元,亦可去抢夺和侵染他族纪元,化作自身根基,纪元不灭,其道不绝!”
说到这,他看着表情凝重的陈渊,收起笑容,问道:“你可曾毁灭过纪元?”
陈渊不答反问:“他们侵略与霸占他人纪元的原因?是为了不绝不灭?”
“于这等境界而言,还有什么好追求的呢?”心祖说话间,全身上下处处龟裂,“时间也差不多了,那我不妨再给你透露一些情报吧。”
“嗯?”陈渊听着,手捏印诀,周遭三色蒙蒙之气涌动,汇聚起来,便有一点红芒显现,要将这心祖包裹。
“不用白费力气,我既败,此番降临的七成法理,便都会变作伱的战利品,不只是我,我此番是受人所托,降临而来,阻你成道,你既破局,那归元传承之路就算是走通了,那归元老祖被人设局算计,其本源一样会被你撕裂,甚至……”
仿佛是为了印证其言,心祖身上裂痕剥落,那遍布裂痕的双目中,透露出几分讥讽:“你如今既身怀多个法理,又因故得了那归元的传承位格,说不定会将其本源撕裂许多!”
陈渊听到这,心中一惊:“如此说来,如尔等这般人物,并非是只能身怀一道法理?”
“胜者通吃。”心祖意味深长的说着:“更何况,你便是身怀多个法理,那终究只是星空大道的雏形,是道果之影,想要真正成就,却还欠缺一个步骤,那便是掌控纪元、统领纪元、炼化纪元!”
他倒是没有绕圈子,直言道:“否则便只有太玄之位,而无法成就太玄之祖!”
陈渊闻言,心中一跳:“太古太祖……莫非位格还在太玄之上?不,不是位格在其上,而是掌握了纪元,多了底蕴,如此一来……”
忽然,他意识到了什么,凝神看向心祖:“你透露与我的讯息,似乎有些多了,很多甚至我没有问,便主动谈及,所为何来?而且,既有七成本源之理化作我的战利品,你自身岂非要被削弱严重?但似乎并不在意!即便只是意志降临,但到底是本源……”
“不久之后,你便会知道原因。”
这次,心祖并未直接回答,其身形各处皆有裂痕,一团绚烂如梦的光辉,从那破碎的身躯中飞出,其内传出无数变化无常之玄理!
“心梦之理!”
陈渊一见光辉,心头便就明了,却也不迟疑,一把抓出,将之握在掌中!
对面,心祖残留的一点意志传念道:“最后,再告诉你一点,太古一族虽是庞大,划分诸部,但却有七位古老之祖,高深莫测,人不知其深浅,不明其玄理由几,不知其麾下纪元多寡,你若见得,当要小心!”
“七位古老者?是哪几个太古一族的太祖?”
陈渊此念一起,却无回应,乃是那心祖冥冥,降临于此的意志彻底消弭。
“……”
这说了不等于白说?
沉默片刻,陈渊摇摇头,收摄心念,不被影响,而后将那绚烂光辉猛然捏碎!
轰!!!
仿佛掌中星辰炸裂,无数星云从中涌出,朝陈渊身上汇聚!
鼓胀!
只是片刻,他的天道真身就自发显现,全身各处血肉膨胀,每一处都蕴含着庞大力量!
“心梦之道,博大精深!就算是战利品,也不是那么容易领会和驾驭的,况且也不能因对方几句言语便轻信,不好放任融合,还是要炼化领悟,既然如此……”
心里念头一转,陈渊猛然踏步,六臂舒展,一只手中捧着那三色符篆,一只手中拿着绚烂光辉,身上的盘古道韵符篆更流转变化,散发出蒙蒙气息,遍布四方!
“开!”
那无数投影梦界的碎片,在蒙蒙气息的引领下,如梦似幻,朝他汇聚,渐渐勾勒出原本的世界轮廓……
一座不知位于何处的漆黑古墓中,忽有一道意志震颤、复苏。
黑暗中,不知何时多了一块巨大无比的龟甲,其上鳞甲之中似曾铭刻世界,这时龟甲旋转,散发出玄奇之意。
“有大劫要生于劫族所领?危及太古根基!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