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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千一百零九章 宿怨

    虽然在原来世界的各种幻想作品中,夏晖已经有所了解,通常龙族或是精灵族这一类,在设计上拥有悠久寿命的同时,也与其他智慧种族之间并不存在生殖隔离,可以尽情孕育后代。

    可当真的这一幕出现在眼前时,依旧觉得惊讶。

    惊讶归惊讶,但他还是第一时间意识到了大祭司话中的一个重点。

    “你说的是当月暗精灵被驱逐出都城后,才选择与厄龙族结合以繁衍后代,而不是在那之前。即是说,她们被驱逐,另有原因?”

    对此,大祭司并不隐瞒:“是的,如果是少数选择与厄龙族结合,还不足以将她们驱逐出都城。真正触犯到规矩的,则是她们妄图沾染不应该触碰的禁忌力量。而且,月暗精灵天生就比我们皦曦精灵分支更容易得到那份力量。”

    “那么,那个禁忌具体是指什么?”

    对于类似的设定,夏晖只觉得见过太多。所谓禁忌,无外乎是什么传世珍宝,只允许每一代皇室继承,或是封印与深处,不允许任何人触碰的那一种。

    谁知,大祭司忽然俯身,从身下的泉水中掏动几下,竟是拾起了一物,递到了对方眼前。

    “就是这个。”

    “这是什么?”

    夏晖一怔,从对方小手掌心所托之物来看,像是一个果核?

    “这是圣树结出果实的果核。你也已经有所了解,吾族是靠服下圣树果实,以孕育后代的。可是这种方法虽然可以繁衍,但吾族的血脉之力将一代代变得薄弱。而想要重新恢复,最快捷法子就是将果核服下。只是那样做,可能出现一个很严重的后果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后果?总不会是丧失理智,沦为野兽吧?”

    他也就是随口一说,岂知大祭司竟然轻轻点头。

    “是存在那一种情况。这样说吧,由于不再需要男性就可以繁衍,吾族的七情六欲也在消减。而且随着在这片乐土上,基本没有什么祸害与担忧,一代代过得都是其乐融融。也因此,大家各种欲望都越来越低。后来,我们惊讶地发现,那份天生的渴望减弱的原因之一,竟然与血脉的稀薄有关。如果想要完整传承,经过服用圣国生育的下一代,需要服用果核,才可以成长为真正的精灵族。可是,我们发现得太晚了。”

    这算什么?

    因为有了无止境的欲望,所以文明不断在进步。

    又因为清心寡欲,导致文明开始退步?

    带着疑惑,夏晖试探性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一点。

    “能不能,直接说重点?”

    比起谜语人,还是开门见山他最能接受。至于那些复杂的渊源,可以放在后面另行补充。

    长长一叹后,大祭司松手,掌中的果核重新抛入水中。

    “你也看到了,我们会用果核配合幽泉之水来养育圣树,一代代传承之后,每一颗新结出的果实内,果核所具备的力量都越加强大。只是如果将之服用,所唤醒的不仅仅是吾等淡去的血脉传承,还有那一同在岁月中淡去的各种欲望。”

    “当力量与欲望同时具备,如果那个人没有足够强大的心境,将会非常可怕。”

    夏晖立刻明白,为何皦曦精灵将与自己种族传承息息相关的果核称之为禁忌。

    世间最为恐怖的莫过于有才无德,更何况是一次性突然滋生的欲望,以及超乎想象的力量获取。换做是他,就算在这异世界历经种种,都不敢保证能够守住内心。

    “看来,你猜到了。是的,伴随着力量与欲望的注入,内心的阴暗面也会随之急剧放大。据称曾经,一位服下果核的族人酿成大祸,差点叫吾族灭亡。而后来,月暗精灵分裂出去的一回,也幸亏有那一代大祭司倾尽所有,才力挽狂澜。奈何,她与吞下果核的对手玉石俱焚。”

    说到这,大祭司忍不住看了眼脚下水中的诸多果核,随即露出一抹苦笑。

    “自那之后,吾族避讳莫深,随着血脉继续稀薄,实力不断削减。与之对应的,月暗精灵选择与厄龙族结合,产下的男婴皆为厄龙族,产下的女婴多为月暗精灵。并且,他们还找到了一种特别的盟约之法,即是月暗精灵成为龙魔女,与选为伴侣的厄龙族并肩作战,能够发挥出超乎想象的力量。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,已经见识过了。”

    迅速回想一番,夏晖粗略估计,如果之前他不选择撤走而是继续与那一龙一女的组合交手,想获胜应该不难。就是,损耗可能不小。

    而且,那样的组合竟然还是普遍存在的?

    这样一来,他不得不重新估算一下双方的战力差距。

    似乎,皦曦精灵没有胜算?

    “所以接下来,你们打算怎么做?肯定不至于,将这都城与圣树拱手相让把?”

    “当然不可能!自当年大灾变之后,一代代传承至今,岂能葬送在我这一代大祭司手中?”

    大祭司信誓旦旦,奈何很快,再是一叹。

    “据我所知,目前的龙魔女组合,月暗精灵那边大概有七对。而我们这边,也挑选中精英战士两两结对,作为应对。就比如你所见的玫妲与璃珠,只是……”

    “她们这样的组合,有多少?”

    “只有三对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!”

    连对面半数都不到?这一役,好像没法打。

    “当然,吾族和他们都还有别的编制的战力,但依旧是我们这一方数量更少。而且随着外面的营地逐渐被拔除,他们迟早会来到这里的。”

    说罢,大祭司郑重地打量着夏晖,而后双臂交叉胸前,毕恭毕敬行了一礼。

    “所以,恳请夏晖阁下助吾族一臂之力。”

    已经想到会有这一出,夏晖面无表情回道:“等一下,你打算我怎么帮你们?想用我一个人,去弥补两边的战力差距?而且,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们?或许出去之后,我选择与月暗精灵合作,既轻松又愉快。”

    转身望向了另一处,大祭司目光所落处,白雾散开的树根木壁之上,似乎绘制着某种年代悠久的画作。

    “最初那次果核浩劫的时候,那一代大祭司竭尽所能才成功挽回,弥留之际,她耗尽最后的力量进行了一次预言。数千年后,同样的危机还会爆发,届时将有一位特别的造访者至此,他将成为吾族的救星。”

    听着这不可思议的发言,夏晖也顺着对方目光一同望去,霎时间,双瞳一阵剧烈收缩。

    因为在那壁画之上,赫然是一具展翅身影与巨兽激战的场景。而在交锋双方的身旁,各有一道相较渺小许多的人影耸立。

    这分明就是……刚刚天霆号与厄龙族的激战?

    “你们这预言,这么准确的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