喝干了两壶茶，吃完了三盘点心，合梵算是明白了夏晖为何会突然回到亚泉帝国，也方才知晓天霆号拥有的定点空间传送能力，不由暗暗称奇。
当然更重要的还是，对方竟然敢和黑塔公然叫板，大打出手。虽说有被误会的成分在，反击还手也合乎情理，但像那种权位的组织，大概率会因为颜面扫地而恼羞成怒，视夏晖为死敌。
除非，他有方法可以直接联系黑塔的更高层，或是整个银色城邦的更高层。否则发生的一切被添油加醋层层上报后，对那一夜变故的描述只会越来越离谱，处理措施将变得更加严厉。
“所以接下来，你打算怎么办？要我帮你找的人，就是用来对付这个的？”
“只算是一种尝试吧。如今情况这么乱，除非能够揪出那个幕后主使，不然的话……”
说到这，夏晖瞥了眼一旁故作镇定的古霏柔，意味深长一笑。
意识到往来的目光后，古霏柔摊手道：“姐姐已经救出来了，我不会再回去了。大不了隐姓埋名，不再与黑塔乃至银色城邦往来。”
对于这种埋头装鸵鸟的方式，夏晖当然是嗤之以鼻，毫不客气呵斥道：“你不去找他们，他们就不来找你吗？你想隐姓埋名，就真能避开所有追缉了吗？顺着你姐姐寒灾魔女的名头，很快就会查到你头上的。到时候，只要他们想，你跑到天涯海角都没用。”
闻言，古霏柔只是玩味一笑：“若是他们愿意付出那么大成本来搜寻我，没准会得不偿失的。”
对此，夏晖自然明白对方究竟在想什么，摇了摇头后，正色再道：“若是我没猜错的话，昨夜你的所有动作，都并非你背后的那位主使的意愿吧？而是你利用了我的出现，而临时擅自做下的决定。”
“不错。”
古霏柔大大方方地承认了，她对于夏晖能够猜到这一点并不感到意外。
“那问题可就大了。对于你背后的组织来说，你是一个背叛者，将先前的托付全部搁置一边，拿着他们给的资源，用着他们的情报，满足了自己的私欲，还将局势搞得一团糟。你说有没有可能，除了明面上的黑塔，还有你原本的组织也会来追杀你？”
“如果黑塔动了大批人马来追杀我，那就正好叫我背后的人有机可乘。届时，追兵自然知晓轻重，全力回援，我这边危急自解，岂不两全其美？”
“我的天哪，你是不是把情况想得太好了？要是万一，你背后的组织将你抛出来作为替死鬼，将之前一切的事故全部揽到你身上呢？待到你伏法，明正典刑后，他们趁着黑塔大意，再另寻时机展开行动，岂不更稳妥？”
摇头一叹，夏晖没想到这古霏柔竟然如此天真，觉得自己可以在那般大动静闹剧后，从两股大势力中轻易脱身。
依旧没有露出太多的担忧神色，古霏柔笑道：“那么你想不想听一听，我底气的由来？”
“打住吧。与其听你的自信满满，不如说一说昨天未尽的话题。在你姐姐被带走之后的事情，你是如何接触并加入到那个组织的。”
转移话题的同时，夏晖着重留意了一下同在的古梓欣，却见后者一脸的无所谓，似乎对于自己悲惨经历被提及，并不在意。
而对于这个话题，合梵很识趣地选择了回避。
“我有点事情要去处理，等一下午饭时分再回来。若是没来得及，你们自行去就好，这便是我合家的产业，保证招待周到了。”
点了点头后，夏晖目送他离去，紧接着目光重新回到了古霏柔身上。
“现在，可以说了吗？”
“其实，也没什么复杂的。”
再抿了一口清茶，古霏柔温柔地看了一眼古梓欣后，再一次开始了自己的讲述。
在古梓欣被命名为寒灾魔女，并且遭受封印下落不明后，古霏柔竭尽所能去打听消息。然而，舒恩杰对此讳之莫深，根本不提，也加剧了双方的矛盾。
于是，她一气之下与自己的这位养父断绝关系。但是，并没有因此退学，而是继续顶着一个失去了庇护的废物之名，仗着亲生父母留下的权限，游走在银色城邦中，并且时常出入各种图书馆，试图寻找一些线索。
虽然，她心中知道这种做法不过自欺欺人，却依旧在做，为了心中的奢望而去准备充足。
直到一天，古霏柔惯例地翻找书籍时，与一人同时选中了一本书，对方很礼貌地让给了她。
也就是那一天傍晚时分，她离开图书馆时，再遇了之前的人，对方似乎正在刻意等她。
本来没有多少兴趣理睬对方的搭讪，可是他的一句话，瞬间叫古霏柔停下了脚步。
“你不觉得现在银色城邦的规矩病得很重，需要彻底颠覆修改一番吗？”
“这种话好说，但是哪有那么容易做到？”
“所以，你才数年如一日地翻找各类书籍，不是吗？巧了，我们这边也有如此想法，而且目前人手不少，都是一些不受五塔嫡系待见的人。大家聚在一起，打算做些什么。要不，来看一看？”
“没兴趣。”
稍稍犹豫后，古霏柔拒绝了。
可是对方的又一句话，立刻让她动摇。
“那你可否知道，你的那位被冠以寒灾魔女之名的姐姐，其实一直都在你养父的辖区中。具体的位置，我们已经知晓。”
“你到底想做什么？”
“你跟去看看，自然知道。说出这些，只是表示一点诚意。愿不愿意加入，随你。”
“也就是说，今日你我图书馆内的相遇，并非巧合？”
“当然，我们已经观察你有段时间了。”
……
“所以，你跟去了？”
夏晖大致明白了一切的起因，心中也开始了猜测。
“与你面见的那人，在那个组织中地位如何？”
古霏柔哼道：“不清楚，因为自他引荐之后，我再也没见过他。而那个组织也确实如他所说，聚集的都是一些被银色城邦认为是术法废物而排斥的人，又或者一些世家的庶出非嫡系。大家的目的都很一致，给一向眼高于顶的五塔高层一点厉害悄悄。让他们明白，并非凭借魔导术法就能高人一等。”
终于，哲空坐不住了，重重一拍桌子，喝道：“可你们犯下的可是鲜血淋淋的罪行，其中还不知道卷入多少无辜人。”
“变革就没有不死人的。如果我们可以改变银色城邦的现状，这些牺牲都是可以接受的。”
“喂，滥杀无辜还有理了是吗？”
“怎么，不服气？还不曾与你正式交手过，想打一架试试？”
“来就来，我怕你不成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