巴黎街头的抗议活动随着太阳的升起,也逐渐多了起来。
徐川几个人坐在车上能清楚的感觉到整个气氛跟昨天不同。
路上的警车明显变多了,而那些重要建筑附近也到处都是持枪的宪兵。
“哇,这是怎么了?”
郑恩希小盆友惊呼出声,她哪里见过这种状况。
“没事,法国经常发生这种情况,我们还算运气好,你要是赶上罢工,连地铁都坐不了。”
徐川坐在后面给她解释道。
他们一行人已经到了集合地点坐上了大巴,正在开往位于卢瓦尔河谷的香波城堡。
整个路程要开上差不多三个小时。
刚刚上路没多久,除了徐川其他人在各自化完妆之后就已经睡着了。
哎,真无聊。
他倒不是不困,而是前后左右都是陌生人,这种情况他就是想睡都睡不着。
带上墨镜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,然后偶尔拿出手机拍两张路上风景的照片,发给女朋友们。
顺便听听她们的抱怨,昨天和雪拉一起在巴黎街头的照片已经被人发到了网上,这种情况当然会造成其他人的反弹。
他倒是一点都没觉得烦,而是耐心的安抚着其他人。
这几个女人已经为他做了人生中最大的妥协,如果他连软话都不愿意说,那就太不是人了。
快到目的地的时候,徐川把其他人都喊了起来,他倒不是恶趣味故意整这些人。
“快到了都先醒醒,小心一会儿下车着凉,别感冒。”
陈紫醒过来用湿巾擦了擦脸,然后继续补妆,“小川,你没睡会儿啊?”
“没事,我都习惯了。”
徐川回答着,而众人也陆续醒了过来。
没多久就到了目的地,卢瓦尔河流域是法国古代文明的中心之一,两岸有成片的森林和许多历史遗迹,最多的就是城堡群。
而香波城堡就是其中最宏伟的一座。
……(我就不介绍历史水字数了)
“HI,贝尔……”
刚下车,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脸孔,卡仕柏.海克梅迪亚。
“靠,你怎么来了?”
徐川走了过去。
“哈,当然是有工作要做。”
卡仕柏往身后指了指,不远处站着一家四口。
额,曾经被他救过的塞廖尔.杜兰德一家。
在上次巴黎之后,徐川跟他们已经很久没见过面了。
双方即使有合作,也都是工作人员互相联系。
其实这让杜兰德很有些意外的,用汉语的说法就是这人怎么不挟恩图报呢。
除了最初要求杜兰德帮忙组建能源产业,以及购买了一批油气设备之外,似乎就没有其他的了,并且那些设备是付了钱的。
以至于杜兰德现在和HCLI的合作似乎都要更多一些。
好几年不见,杜兰德和他的夫人并没有什么变化,不过他们的那两个孩子真是长大了不少。
当年只有五六岁的小孩,现在应该上小学了吧,要不要……
算了,总用奥数这一招也挺没意思的。
徐大少爷的思绪早就不知道飞哪去了。
和一家四口打了招呼,徐川这才发现对方这一次是盛装出席,不仅两口子都穿着正装和礼服,两个小盆友同样如此。
弯下腰跟两个小的握了握手,然后在小男孩的头上揉了揉,这小子非常嫌弃的躲开了。
哎呦,还是把奥数安排上吧……
小女孩儿就可爱多了,拎着裙子跟徐川行了一个法兰西宫廷传统礼节。
然后抬起头给了徐川一个大大的笑容。
呵呵,正在换牙期的孩子缺了两颗门牙。
徐川提醒着自己,‘要忍住,我是专业的……’,不能伤害小盆友的自尊心。
不过实在是太好笑了。
不远处的陈紫等人并没有凑上来,他们很清楚在这种地方能跟徐川有说有笑的肯定不是普通人。
而且那个银色头发的青年实在是太过显眼,如果关注过徐川的一些动态就会很清楚,这人是欧洲某个大企业的继承人。
而另外的那一家人,从周围遍布的保镖看就知道肯定也是什么重要人物。
陈紫有感而发的说道,“这些日子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小川笑得这么开心,应该是他的好朋友吧。”
其他人表示同意。
等到徐川领着一个穿着公主裙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儿回来时,一群人都围了上来。
“哎呦,这谁们家的孩子啊,太漂亮了。”
宋倩惊呼了一声。
也并不是夸张,那两个孩子确实继承了父母优秀的基因,至少外表很优秀。
只要长大了不长歪,就算是他们家破产了,靠脸混饭吃都没问题。
“都哄着啊,你们想要的那些奢侈品代言,几乎都跟他们家有关系。”
徐川开玩笑般的说了一句,然后让其中几个人立刻眼神亮了起来。
不过小女孩儿就跟在他身后,她似乎还依稀记得那个晚上的事情。
进行文化交流活动的人员陆续到齐,主办方的人跟他们再一次确定了演出的顺序。
“好了,好了,该换衣服的换衣服,该做准备的做准备。”
“那些还没有背下来水调歌头的继续背,表演时不许拿手机,连这个要是都做不到,我让你们以后接不到任何剧本。”
两句话直接让戎子山和赵雨桐脸色发黑,不过他们只能在心里骂街,因为都知道这家伙很可能真做得出来。
“呵呵,吓唬吓唬还是有用的。”
看着在一旁终于不再嘻嘻哈哈的两个人,徐川跟陈紫笑着说道。
他哪有功夫针对这两个二货,他们也配?
“你呀,真是的……”
陈紫无奈的说了一句。
而徐川指了指杜兰德和卡仕柏的方向,“我也没办法啊,他们要是搞砸了,那丢的是我们所有人的脸,而我在朋友面前还是要点面子的。”
这个文化交流活动其实并不算特别正式,法方在汇演之前还安排了导游,带着众人游览了一番这座很有名的城堡。
而徐川则是拿着他自己做的三明治,一边吃着一边跟在队伍后面。
看着摆在城堡中的某些中式风格的瓷器,环视了一下四周,然后含糊的说了一句,“MD,早晚一把火烧了你。”
然后就被身旁的大姐拍了一巴掌。
他们表演的地点就在城堡前的草坪上。
流程其实跟华夏的一些汇报表演差不多,有出席的文化口的官员以及一些与华夏关系不错的名人。
当然还有杜兰德这一家人,额,这真要往前算起来,这地方可能算是人家祖宅。
简短的介绍了一下嘉宾和表演的团体,现场响起一阵阵的掌声。
因为都是法语,所以徐川一直在给大家进行着翻译。
等到这个流程走完,表演才算是正式开始。
第一个就是几乎只要外国人提起华夏就能想到的那一首《茉莉花》。
……
徐川这些人在香波堡进行着交流活动,而巴黎市区也在进行着交流活动。
那些市民和警察开始了亲密的交流活动,不过他们可不是唱歌,而是用的石头和催泪瓦斯,双方打成了一片。
这明显是有人在网上组织的。
维克多.米盖尔的副手建议直接断网,不过维克多觉得影响太大,并没有同意。
位于十八区的巴尔贝斯,迈克尔.梅森找到了他经常来销赃的窝点。
他在附近的公园里躲了一夜,思来想去能去的地方实在是没有,只能找到这里求一个藏身的地方。
“拜托,巴巴,我需要一个藏身的地方。”
一个胡子都白了却看不出年龄的黑人坐在一张桌子后面看着对方。
这个经常帮迈克尔.梅森销赃的是一个来自西非名叫巴巴的黑人,有个老婆以及八个孩子。
“你炸死了四个人。”
“那不是我干的,我只是偷了个包,我根本不知道里面有炸弹。”
说起这件事迈克尔.梅森简直快要疯了,那个名叫佐伊的女人真的把他害死了。
“真没想到你是那种人。”
很明显对方不怎么相信他,屋子里的帮派成员也在紧盯着他的动作。
“巴巴,你应该了解我的。”
对方看着他,“我真的了解吗?”
“拜托……”
迈克尔.梅森现在已经完全没办法了。
名叫巴巴的黑人沉吟了一会儿,然后抬头说道,“现在你欠我一个恩情了。”
迈克尔.梅森长出了一口气,“当然,我一定会还的。”
然后巴巴站起身,“跟我来。”
他把梅森带上了楼,这里既是他做生意的地方,也是他居住的地方。
“谢谢,巴巴。”
屋子里有男有女住着不少的人,除了一个妇女其他都是各年龄段的孩子,从怀抱到十几岁的都有。
巴巴用家乡话跟那个妇女说了一句,然后示意梅森待着这里不要出门。
梅森有些尴尬的和那个女人点头示意了一下。
而对方只是有些紧张的看着他,然后退出了客厅。
没办法他只能先在沙发上坐了下来,而对面的电视机上还在播放着外面的游行和冲突。
当然还有他的通缉令。
迈克尔.梅森捂着脸,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才会如此,不,都是因为那个女人。
而他没注意的是,屋子里的人正在从侧门离开,那个女人最后看了他一眼然后出去反锁了房门。
这个屋子里就只剩下他一个了。
……
香波堡的演出也已经进行到了最后,徐川正站在这座写满了历史的城堡前面,演唱着那首lavolontedupeuple。
不过徐大少爷怎么可能老老实实的这么干唱。
他把这首歌分成了三部分,法文,英文,中文,各唱了一段。
这种玩法当然引起了在场众人的拼命欢呼。
当然也有人把这段视频直接发到了网上。
而这时候在巴黎圣丹尼斯街区的附近,两名特警正在街角使用警棍殴打着一个所谓的嫌疑人。
他们下手相当狠,似乎打算要了这个人的命,直到这人奄奄一息没有了动静才停了下来。
而一旁的垃圾桶后面正有路人拿着手机拍摄着视频。
看到特警这人并没有跑,而是直接跟对方打了招呼,“拍的很清楚。”
其中一个特警朝着倒在地上的人吐了口痰,“那就赶紧发给拉菲。”
拉菲.伯特兰这个RAID的队长,就是这一切的幕后推手,他收到了视频看了一遍没什么问题,立刻让手下发到网上。
目的就是为了给目前的局势再加上一把火。
“呵,今天竟然有华夏人在城堡那边演出。”
他的一个手下把自己的手机递了过来,上面的视频正好就是徐川最后的那段表演。
拉菲.伯特兰接过去看了看,这首歌在法兰西真的是家喻户晓。
然后他脑子就抽了一下,做了这辈子可能是最后悔的一个决定。
“把这个视频剪一下放到那个网站上。”
他们为了这一次的行动,专门做了一个网站,给那些追随他们的人下达任务都是通过这个网站。
而随着他的这个决定,再一次因为特警暴力执法而群情激奋的市民,把这首拼凑版的人民之歌传遍了巴黎的大街小巷。
等到徐川知道的时候,整个巴黎似乎都在唱着这首人民之歌,当然他们唱的是法语版的。
搞得整个巴黎似乎都穿越到了《悲惨世界》这部歌剧里。
他的第一个想法是,“首先,我没有惹你们任何人。”
第二个想法是,“还挺应景。”
第三个想法是,“这帮王八蛋给版权费了吗?”
他们正坐在大巴上返回巴黎,车上的人若有如无的都在偷偷的瞄着他。
搞什么啊,你们早说啊,早知道他就真唱国际歌了。
他的手机很快就响了,是周浩打过来的。
对方这一次少有的有些紧张,谁都不想挨上这种正治事件,因为很容易引火烧身。
“没事,你这么办,让法务跟巴黎法院提起诉讼,就告这个网站侵犯我的肖像权,或者其他的版权什么的,你们看着办就行。”
徐川不怎么在乎的说道,在他眼里这根本不算什么大事。
他就算是真站在巴黎的街头带头唱国际歌,那些人也不敢真的出来咬他。
不过这件事还是挺特么恶心的。
“那家伙叫什么来着?”,徐川翻开了自己的小本本,把拉菲.伯特兰的名字记了上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