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去不去九曲宗？”
萧尘在脑海里翻转着这么一个简单的念头。
如今事情已经很明显，有人通过暗中做手脚的方式，对这位水木府的大长老做了安排。
这种手脚什么时候做的，做的目的是什么？
哪怕萧尘已经通过直接搜神看了一遍，还是觉得不可思议。
没有特意的驱使，毫无汲汲营营的安排，颇有随心一指，妙手偶成的意思。
用一个形容来说，就好像萧尘在人间界时，遭遇总总不可思议的巧合，遇到各种一跨而过的挑战，并在自己不断的挣扎拼命里，居然让一个人族炼虚大佬最后的布置烟消云散，本人更是彻底陨落。
小蚂蚁掀翻大象的不可思议，便是这种命运承接启上的神奇。
而如今这云歌真君的布置手法，已经接近这样的程度。
萧尘站立在高空上，心情很有点复杂。
他已经从赵志金脑子里得到了前往九曲宗的路径和指引。
但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。
他无疑很烦这种老阴比型的智商型选手，因为智商碾压和力量碾压在本质上都一样，都是一种毫无反抗之力的碾压。
萧尘从始至终都非常清楚，自己并不是聪明绝顶的
人。
他会算计一些人和事，但更多的是靠感觉，用一种俺寻思式的感性思维方式去参与。
但这次隐约察觉到的对手不一样，这真真是纯理性思维的考虑布局，没有感情，没有情绪，没有感觉，全是冰冷冷的，庞大的，一步扣一步，一环扣一环的算计。
最让萧尘觉得离谱的是，他遁去的一的身份，他跳出三界外，不在五行中的格局，居然在无法被卜算的情况下，被人靠旁敲侧击的逻辑惯性计算和分析，让他整个人都飘了起来，只差一点就自动自觉的飞向了一群紫府真君乱斗的核心绞杀圈里。
这真的是细思极恐，他虽然有信心跨两个大境界战斗，但也没打算跨两个大境界和一群紫府真君战斗啊。
“要不干脆润？”
萧尘发现自己陷入了一种进退两难的局面。
他算不过这个境界比他高两个大档的紫府真君，他不知道这次前往九曲宗是不是被对方牵着鼻子走。
而这正是最恐怖的，因为你已经怀疑了，你已经动摇了，已经从根子上不自信了。
萧尘当然可以认为走为上计，退一步海阔天空。
但退一步不会海阔天空，退一步只会错失这次
大乱捞好处的时机。
或许那位云歌真君，同样有让萧尘知难而退的意思。
这就是这种老阴比选手麻烦的地方，他会做很多planA，planB到planN的各种计划，总有一款适合你。
无论萧尘是选择去还是不去，都会落入对方的算计中。
而这种算计最恐怖的地方在于，他压根没用卜算之类作弊方式，纯是智商上的惯性压制。
“哈哈，走是道，跑是道，游是道，爬是道，说是道，唱是道，吃是道，穿是道，睡是道。无所不在，无所不包，万法归一，道之极也。”
灵光一闪间，萧尘猛然回忆起了很多年前，自己询问天一子，关于道是什么的问题。
当时老家伙回答得很豪迈，但自己没听懂。
如今一切想来，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，何谓法？
法是道吗？法绝非道！法是术吗？法绝非术！
法是一种介于道与术之间的启承，是一种润滑，是一种属于修士特有的灵性理解。
所以这名为云歌的老阴比是要自己从心底畏惧他，才是他的最主要目的是吗？
攻心为上！
“剑者锋芒也。为进不为退，为退失其锐。躲躲闪闪，蝇营狗
苟，也配称剑？”
此番虽无刀光剑影，但实在遍布杀机。萧尘有了一种灵魂上的升华和触动。
也就在这时，赤金之色的光芒将他包裹，从他体内向四周漫照。
随着时间的挪移，赤金之色慢慢凝滞，慢慢减退，直到完全消失。
无形之光普照，不屈之意冲霄！
环洞般的巨大空洞，若隐若现出现在头顶，随后在数个呼吸后，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而闭目静立的萧尘，在此刻完成了剑胆的养成，在最后一刻让赤金剑胆涅盘成了不屈剑胆。
是的，不屈！
是当年萧尘感悟剑心，洗尽铅尘时所领悟的第一道剑意。
纯粹、朴质、简练、赤诚。萧尘此刻才醒悟过来，万事万物有利有弊的道理。
他的剑阵养剑胆之法，确实做到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程度。
但同样，这样养出的剑胆哪怕再强，总有一些心意上的漏洞。
因为你的心会时时刻刻告诉你，你的剑不行，你的阵很行。
但如果剑都不行了，凭何为剑修？
将最锋利的剑尖折断，镶焊上一个合金钻头？
那这样不纯粹的剑道，与当年所见的铁剑门门主的法剑修之道，又有何区别？
难
道我还要当个阵剑修？
绝不！
唤开模模糊糊剑门的萧尘睁开双眼，目光复杂的看向手里握着的四尺石剑。
他感觉现在的自己无比强大，是一种境界上的拔升与跃迁。
比赤金剑胆还要高上一个层次的不屈剑胆，让他的剑心再次经历一次洗练，想明白了很多。
不客气的说，他刚才经历了一场身死存亡的考验。
如果他没有借此一冲而上，那剑心蒙尘的他必然被那个紫府境界，且素未蒙面的老阴比算计得死死的。
会如提线木偶般被动沦为对方棋子，甚至不是作为一个有价值的对手……
“我不愿为阵剑修，更不愿为剑阵修。我乃剑修，我乃一剑轻生死之剑修！”
萧尘喃喃自语后，不多挣扎便将诛仙剑这件先天灵宝收了起来。
阵法太强，扰乱剑心。
他便如封印丹道般，不再滥用阵道。
养道之术不能本末倒置成为所修之道本身。
“既然碰瓷受牵扯，那我直接抢！抢完就跑，打完就撤。不给这朝天域狠狠长长见识，怕是都忘了什么叫蛮子。”
萧尘笑语盈盈的自言自语，不再扭扭捏捏，身化剑芒以过去十倍的速度，疯狂向九曲宗赶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