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天域东南领金鼎宗。
奇花争艳,异草群群。
一派仙家气象的巨大宗门内。
一个鹤发童颜,但肌肉发达的赤膊老汉,正奋力抡起一柄巨大的铁锤,狠狠砸击捶打着面前通红的泛紫铁锭。
火花飞溅,异彩连连,声声砸击捶打声,自带一股神韵,似有大道藏匿于其中。
“太上,计划失败了。原本预计中的导火索并没挑起来,西南领里那帮弱小的筑基修士们,不知怎么遇到了一个神秘的帮手。
那帮手出手瞬间抹掉了作为导火索一方的铁剑门。于是那一片区域的七品宗门,处于一片震怖之中。恐怕不好找第二颗类似的棋子了。”
一个衣决飘飘,长袍大袖的高冠青年,突兀出现在赤膊老汉面前,神态恭敬的行礼汇报道。
“噢,是遇到了变数。讲讲?”
巨大烘炉空间内的锤击声骤然一停,老汉随手将手里的铁锤扔到台子上,饶有兴趣的对高冠青年道。
“属下以太易诸数卜算了此人数次。汗颜,属下道行浅薄,一无所获。所得结果均是:查无此人。”
高冠青年羞赧一笑,开口说道。
“呵呵,遮掩天机?”本拿出一块不知名烤肉大嚼的赤膊老汉,
闻言停下动作,饶有兴趣的笑道。
“应是深不可测大能出手为其遮蔽了天机。干干净净,一无所剩。属下开始也是吓得不轻。”
高冠青年开怀笑道。
“开始吓得不轻,现在没被吓住,看来云歌是有所收获啊。讲讲。”
赤膊老汉随意靠坐在高温烘炉上,继续大口咀嚼起手里的不知名烤肉。
十分奇怪,明明老汉吃得很快,但那色香味俱全的烤肉却不见减少,就好像在配合着老汉进食。
老汉吃下去多少,它就生长出来多少一样。
“既然术算无能,只能暗探打听。属下已获知其人所透露消息。不知真假,悉数呈来,供太上分辨。”名为云歌的高冠青年说完,见老汉没什么反应后,才开始说道:
“此人自称陆灵机,为五尺清秀少年模样。拥有极高剑道修为和匪夷所思的阵道修为。
其自身形象疑似为幻阵变化而来。
他自述自己来自外域一品巨宗青云门,所在区域为青云域。
因遭遇奇怪涡流牵连,流落于此地。
机缘巧合救下一个栖霞山练气境弟子,于是在栖霞山落了脚。
陆灵机曾拿出一套名为四圣撑天阵的七品阵法,来换取关于周围一切的杂
闻密录。
后在如今的栖霞山掌门凌烟仙子的邀请下,成为了栖霞山的荣誉客卿。
后来栖霞山大长老古兰心陨落,栖霞山整六神无主之时。
此人仗剑而来,以近乎蛮横的方式强行带领一部分栖霞山长老,强袭铁剑门山门重地。
当时铁剑门大长老叶录明正于外沟通势力,为大战做准备。
铁剑门自门主胡啸以下,尽数陨殁于此。
铁剑门门主更是被此人轻松击杀。
后此人收割铁剑门浮财若干,便回栖霞山闭关起来。
属下在其附近等候了五年,一无所获,不得不回来汇报。”
赤膊老汉将烤肉放在旁边台上,变出一坛浊酒,大口吞喝起来。
“他有没有动铁剑门的那座铁剑峰?”
“没有。属下也奇怪于此。原本以为他是为了那柄剑修遗宝而灭铁剑门。结果买椟还珠,他只搜罗了一些一文不值的浮财便洒然而去。便好像是为了栖霞山出头一般。”
“呵呵,出头?为蝼蚁出头有何意义,不过是也想下棋罢了。”
“太上明鉴,莫非他与我们的计划相同,也是要挑起大乱?”
“熙熙攘攘,利来利往。你将他更多的事迹与我讲讲。”
高冠博带的云歌
闻言细细将更多打听,甚至挖窃来的信息,讲了出来。
“此人浑身透着古怪,反而不再那么古怪。或许,他还真是个碰巧从外域巨宗流落来的真传弟子。”
赤膊老汉听完一番叙事后,总结道,“什么都可以作假,底蕴做不得假。依你所言,其阵道修为岂是一品宗师能度量?此乃我域没有的超品阵师啊。
如此神才,又有哪个宗门肯当成棋子乱扔?如此神才,若无名师引领,阵料灌溉,又哪里那么容易成为神才?
罢罢罢,强龙难欺。咱们不惹他。首尾都收拾了吧?”
“太上放心,首尾收拾得非常干净。只要不是超品卜师,应是卜不出来什么的。”
高冠青年自信笑语,身为太易诸数的集大成者。
定品来说他就是朝天域的一品卜师。
“那就好。朝天域这天,也该换换了。”
朝天域有三大卜数。分别是太易诸数,太乙神数,和梅花易数。
太易诸数是三大卜数之首,也是最复杂最准确的卜算之术。
太乙神数次之,只因太乙神数被三品宗门太乙门垄断了,外人也难评价其中差别。
梅花易数是流传得最广也应用得最多的卜算之术。
其起卦简单,
运算利落,易学难精,卜算准确。
算是所有想接触卜算的新手们的首选答案。
当遥远的东南领金鼎宗,正扮演着幕后黑手的角色,准备搞大新闻时。
栖霞山里的卜算大师刘长老,正坐在自己洞府里,抚摸着面前卜具蠢蠢欲动。
心血来潮,又想过把瘾。
吃过一次亏的刘长老终究不再是当年那个想干嘛就干嘛的勇哥,他强行按捺着出手的冲动,细细琢磨着里面的风险。
当初大长老古兰心失踪时,他就出过手。
可惜水平不够,一堆乱麻如同乱码,把他看麻了。
但今时不同往日,五年多的时间过去,他自认自己的梅花易数,已经算是登堂入室了。
不敢说达到前三品之列,四品他还是可以争取争取的。
所以心血来潮之际,就又想再测算一下,当年测不出的乱麻。
“怕什么?拼了!”
下定决心后,刘长老终于拿起卜具,开始了自己的卜算之旅。
哗啦啦的一声,刘长老开始解易。
可解着解着,越解越不对,越解越害怕。
到最后终于支撑不住,一口逆血喷了出来。
同时心里一个惊涛骇浪般的念头不断浮现在脑海:“古大长老竟然是她杀的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