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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七十五章 自请赴东

    “我所有的谋划都是为了你。”从来都是。

    百里槿温柔地注视着她。

    成为公主,她绝对不会高兴。

    拥有无上的富贵,却再也不能随意出京。

    若将来天下动荡,可能还会被当做和亲的棋子。

    她可以不嫁给他,可以嫁给任何她喜欢的男子,又或是自由自在过一生。

    但绝对不能让她也成为被皇权束缚的人。

    云舒然一怔她确实不想成为公主,但更不愿看到百里槿为她葬送前程。

    “我要当公主,这是陛下给我的殊荣。”云舒然的泪急出了眼眶,一滴晶莹落在衣襟上。

    百里槿心疼地抚上她的脸庞,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:“别哭,伤口经不起泪水,好好修养,等我回来。”

    说罢,百里槿纵身一跃,飞身上了屋顶。

    “百里槿!”云舒然追出两步,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身影消失在视野中。

    他就是欺负她不会武功。

    云母连忙上前搀扶,轻声安慰:“舒儿别担心,林王爷一定有他的打算。”

    百里槿飞檐走壁,身影如鬼魅般在屋顶间穿梭。

    他手中紧握着那卷金丝绣龙的圣旨,心中一片沉重。

    皇宫大门近在眼前,百里槿步子很稳。

    “临安王,您怎么来了?”守门的侍卫惊讶地行礼。

    百里槿斜睨,眉羽自带威压:“本王有要事面见父皇。”

    侍卫不敢多问,连忙放行。

    百里槿大步流星地穿过重重宫门,直奔御书房而去。

    “父皇,儿臣有要事禀报。”百里槿站在御书房门外,忽视了在门口伺候的内侍。

    “进来。”文德帝很快回应,似乎就是在等着他。

    百里槿提步而入,文德帝正伏案批阅奏折。

    帝王面色略显苍白,眉头微蹙,时而轻咳几声。

    他拿笔的手指不似之前有力,在奏折上留下不在苍劲的批注。

    案头摆着一碗未动的汤药,散发出浓郁的药香。

    他抬头看了百里槿一眼:“怎么突然来了?”

    百里槿单膝跪地,将手中的圣旨呈上:“儿臣斗胆,恳请父皇收回成命。”

    文德帝脸色骤变,眸光深沉:“君无戏言,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?”

    百里槿低着头,语气却是坚定:“儿臣很清楚。父皇,儿臣与云舒然是真心相爱。请父皇成全。”

    “荒唐!”文德帝猛地拍案而起,“你一心只想着美人,对江山社稷有何益处?”

    “朕封云舒然为公主,断的就是你这不该有的情愫。你可知道,一个皇帝最重要的就是平衡各方势力!”

    “你既然要争就拼尽全力去争,别让朕失望。”

    文德帝是痛惜啊,他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,他的儿子们却没有一个能让他放心托付江山的。

    太子自视过高,根本看不见民间疾苦,还需历练。

    二子强干,心怀天下却为一女子屡次出格。

    三子性子过于懦弱,在朝堂上根本就站不住脚。

    四子......

    这大启的江山如何能放心交付?

    都需再练。

    百里槿第一次反驳道:“父皇,儿臣并非只顾儿女私情。您封云舒然为公主,罗公公却只带了圣旨,却未授予印绶,儿臣斗胆推断父皇对此事另有谋划。”

    文德帝冷笑:“好一个巧言令色。那你倒是说说朕有什么谋划?”

    百里槿拱手再拜,沉声道:“儿臣愿意去东泽边境。”

    文德帝微不可查地上扬了嘴角:“东泽边境?昨夜你不是不愿吗?”

    “儿臣在御书房中沉思一晚,深觉惭愧,为皇子应当以民为先,怎可耽于权势争夺。”百里槿目光灼灼,“儿臣请求父皇让儿臣前往东泽边境,抵御外敌。”

    文德帝沉默良久,目光在百里槿身上来回打量。

    “你倒是会说漂亮话。”

    他忽然想起了自己年轻时的固执和专情,不禁有些动容。

    没没想到最后与他最像的居然是这个一直忽视的儿子。

    可惜,当他坐上这个位置就会明白,帝王是不能绝对不能只有一个女人的。

    “好!”文德帝终于开口,“朕准了。你若能平定东泽,回京后朕自有重赏。春社后出发,你好生准备吧。”

    百里槿大喜,连忙叩首:“谢父皇隆恩!”

    一句回京后有重赏,就是说文德帝并没有为此将他剔出在皇子争斗之外。

    如若不然,文德帝大可给他划分封地。

    离开皇宫,百里槿心情复杂地回到临安王府。

    云舒然正在院中来回踱步,看到百里槿回来,立刻迎了上去。

    “你没事吧?陛下怎么说?”云舒然焦急地问道。

    百里槿轻轻握住她的手,柔声道:“别担心,一切都安排好了。”

    他将与文德帝的对话简要说了一遍,最后补充道:“到时候恩师和大哥被派往东泽边境,我就能想办法保全他们。”

    他就这样自然地叫上了大哥,一点也不生分。

    云舒然眼中的感动很快被担忧取代:“可是东泽边境太危险了,你…”

    父亲和兄长的安全有保障她自然高兴,但这是用百里槿的安危来换的,她又高兴不起来。

    百里槿轻笑着打断她:“舒儿,我命好着呢。再说了,有你在京城为我祈福,我怎么会有事?”

    云舒然红了眼眶,置气地锤了一下百里槿的胸口:“你其实不用为了我去做到这一步...”

    “你怎知我就没有私心?”

    “嗯?私心?”

    云舒然不解,去东泽边境对百里槿有什么好处?

    百里槿没说,只是握紧了她的手。

    太子府内,灯火通明。

    太子正襟危坐于书房,举手投足间是藏不住的得意。

    他的心腹谋士王贤跪在一旁,低声汇报:

    “殿下放心,一切都已安排妥当。东泽埋伏已经就绪,时机一到,便可行动。”

    林恒眼神阴冷:“务必要做得天衣无缝,绝不能留下任何把柄。”

    王贤恭敬应道:“是。”

    林恒满意地点头,忽又想起什么,问道:“那个云舒然呢?”

    “回殿下,属下猜测陛下这是想借她来牵制二皇子。”

    林恒冷笑一声:“呵,也好,派人去紧盯着云舒然,必要的时候把人请到太子府。”